书生发现所有女子都盯着自己，显然她们以为自己在帮他们圆场，吃惊道：“一点异常都没有？哎哟，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董泰想了想，说：“有一点异常。”
书生到：“什么异常？”
董泰不好开口，用肩头碰了碰王海，说：“你说。”
王海疑惑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董泰说：“就是你那个姑娘说的那句话。”
王海看了一眼玉婉，说：“那话我怎么好说。”
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玉婉命令道：“王大哥，你就把那姑娘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
王海还在犹豫。
黄大姐轻轻踢了王海一脚，说：“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说不出！”
王海只得说：“那姑娘说，‘徐大人咧，我觉得挺好，至少每回来我这里都很大方，有一天他把我的衣服扯破了，他额外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去买件新衣服！”
董泰又碰一下王海，嘀咕道：“不是这句，是下一句！”
王海道：“你不早说！”又道：“那姑娘说，‘徐大人的那个小妾呢，我见过几面，长得是不错，装得也斯斯文文的，可骨子里透着一股骚劲，走路的形态，一举一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她是故意攀徐大人的，徐大人自己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船不知道而已。’”
书生琢磨道：“兴许这就叫行家看行家，一看一个准。”
灵儿问：“什么意思？”
书生嘿嘿一笑，对董泰和王海说：“你们让驿馆的人通知李亮，明天我要去潘小红的家中看看，还要再验潘田的尸，然后你们赶紧把你们身上的女人味洗掉吧！”
二人应声出门。
小豆追出去喊道：“董泰，你给我站住！”一把揪住董泰的耳朵，说：“老实交代，你做过什么没有？”
董泰哎哟哎哟痛叫，道：“姑奶奶，我真什么也没做。”
小豆问：“真没有？”
董泰道：“真没有。”
小豆松开董泰，反语道：“后悔了吧！”
董泰没好气地说：“我给你说不清楚，你爱信不信！”
小豆训道：“你现在很嚣张也！”
董泰不敢再言。
王海在一旁偷着乐。
董泰瞅瞅王海，责备道：“你很够意思啊，还幸灾乐祸！”
见董泰和小豆吵闹，书生倒笑了，吵吵闹闹，有时候挺好。
可书生的笑容很快就凝注了。
屋中钻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这么看，徐璠是妓院的常客啊！家中有妻有妾还常去妓院，说明什么，说明他生性恶劣，好色成瘾！”不用想就知道这话出自谁口。
玉婉又是一脸难堪。
书生劝道：“盈盈，少说两句嘛！”
盈盈头一扬，说：“本来就是这样，我说错了吗？”
对，盈盈一点儿都没说错，徐璠就是这样的人。可话说错与说得不妥是两码事，至少她不该当着玉婉的面说这话。然而盈盈怨恨玉婉，自不会顾及玉婉的感受。
众人散去，回到屋中，书生见玉婉脸色不悦，宽慰道：“盈盈说话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
玉婉道：“我没有放在心上，她也没说错什么，我是怕你放在心上了。”
书生疑惑地看着玉婉，道：“我？”
玉婉道：“你不觉得妹妹变了吗？变得有点冷漠、有点不通人情、甚至有点不讲道理。”
书生叹道：“盈盈是变了！”
玉婉道：“我很怕有一天你开始讨厌她，开始不在乎她。她为什么变化，因为你，当然也有我的原因。所以她无论怎么冷酷对我，我都会接受、包容，这是我该负的责任。我总在想，你曾经觉得最美好的秦盈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肯定不是现在的秦盈盈，那么相公，这就不能是结果，只能是过程。谁都能恨她、讨厌她，唯独你不能，否则，你等同于糟蹋了她、毁了她，然后抛弃了她！”
这回轮到书生乖乖听着了。
玉婉说：“我认为，男人的责任包括两种，一种是她是谁的女人，一种是她因为谁变成了怎样的女人。很多男人都懂前面的责任，却很少有男人懂后面的责任，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抛弃糟糠之妻，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女人为了谁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现在这两种责任你都遇到了，灵儿是你的女人，妹妹因为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们的争斗会带来很多不好的东西，可不管她们表现得多么可恨，你都没有资格怨他们，因为这是你的滥情造成的。没办法，这情你已经滥了，你只能面对这个残局，我也只能面对你的这个残局！”
书生只能埋头听着。
玉婉继续施教道：“相公，以后你一定还会遇到很多美丽动人的女子，虽然三妻四妾在这个社会很常见，是很多男人引以为傲的资本，可我希望你能管住你的心思，我们和你的瓜葛很深，姑且算同甘共苦，算你有魅力，可若是泛滥了，就是你人生的污点，不管你多么聪明，成就多大的事业，都不能洗净。相公，如果你不能给她们幸福，就不要改变她们，很多改变对于她们而言是痛苦的，就像现在的盈盈。上天只捏了一个你一个我，不该你得到的人你得到了，她就没机会再去找她的你，你得到得太多，就会有很多人找不到他的你。你明白吗？”
书生点了点头。
玉婉问：“真明白？”
书生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玉婉道：“灵儿最大的错误不是心硬，而是心太软，当初她允诺你和盈盈的事情，纵容了你的放肆，现在再想控制就晚了。我要是没猜错，如果你和盈盈成了，她一定不会容许你再有别的女人，也怪我的闯入完全破坏了她的计划，将她的错误放大了！”
书生道：“我不想看到你自责，那晚你是主动，可我若不应这事不可能发生，所以最终的抉择是我做出的。你是我的女人，这些责任该我来背。”
玉婉欣慰地笑了，说：“相公，很多话我一辈子只想说一次，因为当说第二次的时候，它们已经没有了意义。”
书生道：“我不会让你说第二次的！”
玉婉轻轻依进书生的怀中，说：“我最近总想起我们在农家的情景，灵儿、妹妹和我是多么和睦，那样的时光还会来吗？”
书生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会来吧！”
到底书生能从潘小红和潘田身上发现什么，而灵儿和盈盈的矛盾又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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