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坐进轿子,向于全吩咐道:“彻查此人来历!”
于全应诺道:“卑职明白。”
徐府的后园中,玉婉今日要做一件大事。这件事像阴魂一样纠缠了她将近两年,她苦不堪言,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将阴魂驱散,至于阴魂背后是腥风血雨还是灿烂晴日,随它吧,我徐玉婉从不仗势欺人,却也不受屈辱。
玉婉一面差人准备菜肴、点心和美酒,一面差人去请景王。不多时,景王带了几个随从神采奕奕来到徐府。景王倒也懂规矩,先去面见学士。
学士依礼接待,笑问:“殿下今日如何有空来到臣府中?”
景王说:“前几天玉婉回来,我备好宴席要为她接风洗尘,可惜双双有事耽搁了,故而玉婉请我今日来贵府中与她一叙。”
学士已猜出玉婉想做什么,笑道:“原是故此,我一把年龄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但凭你们意,我一概不管,殿下以为如何?”学士这话的意思是,假如玉婉拒绝了你,可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怪不到我头上。
景王哪能领会,他还以为学士是说他绝不干涉玉婉和自己的婚事,顿时眉开眼笑,说:“甚好,甚好,徐大人甚是开明啊!”
学士笑道:“那殿下快去赴约吧!”又吩咐下人道:“快带景王去后院!”
景王好一番春风得意,迫不及待赶至后院。玉婉已在园中等候,身旁别无他人。景王远远就喊:“玉婉,我来了!”见玉婉要行礼,又说:“千万不要行礼。”
玉婉便不行礼,微笑道:“仓促请来殿下,也不知是否耽误了殿下的要事,万望殿下见谅。”
景王盯着玉婉说:“在本王眼中,就算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重要!”
玉婉完全不理会景王这句情趣话,只伸手道:“殿下请。”
二人面对面入座,玉婉拧起酒壶为景王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一杯,端起酒杯说:“前翻殿下盛情邀请,玉婉却未能赴约,特以此杯酒向殿下赔罪。”
景王豪气地说:“这点小事本王怎会计较呢!”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很享受地摇晃头颅,卖弄道:“真乃菜香酒醇人更美!“
玉婉对景王这句情趣话还是充耳不闻。
景王又情谊浓浓地望着玉婉,说:“玉婉,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本王的王妃之位空缺多年,我对你的心意江河可鉴,我们何不趁早把好事办了?”
玉婉等的就是景王这句话,只有对方明确说出,自己才能明确拒绝。
玉婉面若寒霜,恢复了她的高冷,说:“我不愿坐这王妃之位。”
景王脸色乍变,接着却哈哈大笑,你莫以为他是气量大,而是又把这句话会错意了。景王说:“你放心,将来我登基后,一定封你做皇后!”伸手要去摸玉婉的手。
玉婉警觉地缩开手,说:“殿下误解了!”
景王的手僵住了,不解道:“误解?”
玉婉绝然道:“玉婉心有所属,并不恋景王!”书生曾说自己不用嫁给景王,已从爹爹口中得到应证,那么书生说的拒绝方法也会管用,所以玉婉用上了这最狠的法子。
景王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恋本王?就算你不恋本王,你竟敢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我!景王阴沉着脸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话已说出,再无法回头。玉婉复道:“玉婉心有所属,并不恋景王!”义正言辞,无半分畏惧。
景王只觉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暴怒如雷,把酒杯重摔于地,叮,瓷片四处飞散,咬牙切齿恨道:“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夺本王所爱,告诉我他是谁!”
玉婉冷冷道:“他是谁不重要,请景王不要再纠缠我!”
景王指着天空,道:“我一定会查出他是谁,将他碎尸万段!”
玉婉说:“殿下请便。”
景王哼一声,怫然而去。
景王这种人,玉婉早已看透,一向只有两种心态,第一种是自己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第二种是自己得不到的他人也别想得到,不管多么歹毒。即使我跪求,景王会放过那个所谓的他吗?不会。那么,索性让景王随便。
他是谁,模模糊糊,因为已无可能;他是谁,却又真真切切,因为只能想到他。
盈盈虽未站在玉婉身边,但和小豆一直透过窗户监视着所发生的一切,她怕那个混蛋景王欺负玉婉。景王已走,盈盈和小豆迅速步入院中。
盈盈骂道:“什么狗屁景王,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什么本事也没有,整天耀武扬威,他要不是生在皇家,早没命了,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臭德行!”
玉婉叹道:“可老天偏偏叫他生在了皇家,高人一等,什么都像本该得到!权势最容易催长一个人的嚣张气焰,如果有一天他真当了皇帝——”玉婉不敢想象地摇头。
身无长处、道德败坏,却因为生在好的家庭而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人岂止是这个景王,又岂止存在于那样的朝代!
盈盈扬起鼻尖,不屑地说:“姐姐不怕,就算他做了皇帝,有我在,他也动不得你半分!”
玉婉心知,盈盈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但玉婉也心知,真到那时,盈盈一定会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这是她最好的姐妹!
玉婉朝盈盈感激地微笑,释然道:“好了,不管以后怎样,起码现在我把这个阴魂摆脱了!”
但释然只是一时的,玉婉很快燃起另一种心忧。景王只会查出一个结果,他。我现在无异于将他推进了刀山火海,他会怎样?这正是玉婉想问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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