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疑惑地说:“送几幅画也没什么啊?”
灵儿说:“这么快就画好了八幅画,想必他心中早就构思好了。”
盈盈试探地问:“灵儿,你该不会真吃醋了吗?”
灵儿觉得好笑,说:“我吃什么醋,我是为你好,高掌门当着段大哥的面送你画,段大哥心里会怎么想?”
盈盈说:“我看他没什么想法呀。”
灵儿反问:“段大哥是那种什么事都说出来或者显在脸上的人吗?”
盈盈被问得哑口无言,自己今天春风得意,只顾欢喜,也许真的忽视了他的感受。如果换做一个女孩子当着我的面送他东西,比如灵儿送他衣服,我心里不同样挺不好受吗?这个怪人,你咋就不说出来呢,盈盈又赌书生的气。
灵儿又笑嘻嘻道:“盈盈姐,依我看,高掌门挺好,一表人才,身份显赫,便是才智也不输段大哥——”
盈盈打断灵儿的话:“停,别想!”把自己那股子霸气彰显了出来,将画往桌上一摔,如烫手的山芋,脑中思索着,要是那怪人真生气了怎么办?瞬间变得烦闷无比。
灵儿在一旁和颜悦色陪她坐着。大概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灵儿更好的姑娘了,任凭苦水在自己心中流淌,却总将自己最阳光灿烂的一面展现给他人,一心成全他人。
盈盈冷静下来,去到书生房间,竟饶有礼貌地先敲了门。书生正在看《楞首经》,抬头问:“盈盈,你怎么来了?”
盈盈进了屋,低低道:“我来看看你的伤有没有反复?”这当然是借口。
书生还能看不出来盈盈为何而来,若无其事道:“哦,没有。”
盈盈瞧见桌上的经文,拾起一本随意翻了翻,说:“你怎么会对经文感兴趣,你又不是和尚?”
书生说:“谁说和尚才能念经文,经文,修炼的是一种心境,在我看来,做任何事,心境都很重要,我希望我有入世之作为,出世之心境,如此才能临危不乱,遇事不燥。”
盈盈放回书,说:“我笨,我不懂你这些道理。”
书生笑了笑,说:“笨,挺好。”
盈盈说:“你笑话我。”
书生摇了摇头,说:“笨,真的挺好!”
盈盈说:“那你倒说说笨怎么个好法。”
书生说:“笨的人,偶尔聪明一次,我们会觉得他粗中有细,刮目相看,可聪明的人哪怕笨一次,我们却可能感到很失望。”
盈盈道:“还是听不懂。”
书生说:“盈盈啊,如果你聪慧无比,我在你身边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多余的一个累赘而已。”
盈盈似懂非懂,戏谑道:“好似你不是一个累赘。”
书生说:“至少目前不是。”
盈盈问:“如何不是了?”
书生说:“你手中有一把剑,我弥补了你心中的剑,我心中有把剑,你弥补了我手中的剑。我助你名扬天下,我也希望你能帮助我实现我的抱负。”
几个月来,二人总是嘻嘻哈哈说说闹闹,从未这般坐下诉说和倾听彼此的心里话,盈盈觉得这一刻异常美妙,她正靠近着书生真实的内心世界。盈盈问:“你的抱负是什么,考上状元?”
书生摇头以示否决,却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抱负说出来。
盈盈责备道:“我就知道你嫌我笨,不告诉我!”
书生深情地凝视着盈盈,说:“说得再动听,只是话,画得再美好,也只是画,一起去走,才是真正的人生,你不觉得吗?”
盈盈当然听得出书生这是在向自己吐露心扉,心中暖暖的,却不知怎么回答,只羞答答地垂下头,嗯了一声。但这么一声“嗯”,已是她一生的应诺,我不要动听的话,我不要美好的画,我只要跟着你在人世间随意地走。
书生又问:“你知道我最怕你什么吗?”
盈盈好奇道:“你怕我什么?”自己虽然动不动就凶他,但并未见他真正怕过自己。
书生说:“我最怕的正是你有一天突然变得聪明了,我会很不习惯,因为你不再是那个你,聪明绝不等同于轻悦和美好,许许多多的人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聪明,却不料简单才是一个人最美的姿态,如你!”
盈盈含笑望了书生一眼,双手反复摩挲。是啊,我笨,我就一直依赖你,而你会用的聪明来保护我。原来聪明也可以像一个宽广而温暖的怀抱,让人舒适地躺在其中。如果这样,笨笨的盈盈愿一生躺在你聪明的怀抱里。也许,姐姐说的我和他之间的那层面纱终于揭开了,因为他向我张开了这么一个独特的怀抱,而我紧紧依偎了上去。这是盈盈的心思。
但盈盈突然站起身,凶巴巴道:“哼,我就要变聪明,免得你老是欺负我笨!”尔后小跑出门,脸上却满溢幸福。这是盈盈的性格。
烈如猛虎,温如绵羊,有太多女子像盈盈一样,天生了这两重性格模式,不时在两种模式中转换,正是她们的迷人和可爱,也才代表一个女子真正爱上了那个男子。
望着远去的倩影,书生犹如望见当日盈盈与吴长老比武后向自己飞来的情景,同样如痴如醉。书生清楚,只要自己将她搁在心坎上,没有人能够抢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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