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坚决地说:“不,要承担责任我们一起承担!”
张知府大怒道:“别吵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找不回税银你们秦家一个都逃不掉,若非看在我和总镖头的交情份上,先就要将小镖头绑了!”
秦总镖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再让手下尽数去查探消息。
炎热的天气像一根鞭子不停地在人们身上乱抽,丢失税银的焦急像另一根鞭子不停地在人们心中乱抽。张知府赶了路程,更热得发慌,拼命摇着手中的纸扇。
杜大娘端来茶水,柳师爷说:“我说老板娘,这税银在你店里丢失的,你多少也难逃干系吧!”
杜大娘娇滴滴地说:“哎哟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大的胆量啊,你这莫须有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张知府对柳师爷说:“算了算了,莫乱怪人。”又问杜大娘:“这天气怪热,你这里有没有冰镇酸梅汤之类消暑止渴的饮品?”
杜大娘说:“大人你说笑了,我这荒山野岭,哪里拿得出什么冰镇酸梅汤,大人实在热得难受,我差人去打一桶山泉来,为大人兑些醪糟解暑。”
柳师爷命令道:“快去快去!”
此时,书生突然睁大眼睛,自言自语道:“莫须有,冰,水——”恍然大悟,对小少爷说:“过来帮我!”又指着木箱说:“把税银都倒出来!”
柳师爷责问道:“你要干嘛?”
书生说:“大人,要知道税银如何失窃的,一定要弄清楚箱子里发生了什么。”
柳师爷说:“箱子又不是人,能告诉你里面发生了什么?”
书生说:“那也未必!”
书生与小少爷合力掀翻木箱,数百锭银元宝哗哗滚在地上。
张知府怒道:“简直是胡闹!”
书生却不理会,用手指穿过箱底的小孔轻轻推了推上方的木板,猛然望向盈盈,说:“秦小姐,如果我在三日之内帮你们查出真相,你可愿随我进京?”
盈盈干脆地应道:“好!”此时秦家已大难临头,正急得焦头烂额,只要书生能查出真相,莫说书生说要她护他进京,便是要她死要她以身相许她也会应诺。
书生问:“不后悔?”
盈盈决然地说:“决不后悔!”
书生信心十足地说:“不需三日,现在即可!”随即问张知府:“大人,这税银由谁负责?”
张知府说:“由柳师爷负责。”
书生说:“那么这丢失的税银你该问柳师爷要!”
众人都感惊诧。
柳师爷顿时火冒三丈,道:“胡说,我如何有那般本事盗了这税银,你这是无中生有!”
书生笑道:“柳师爷说得对,这丢失的镖银确实是无中生有,因为税银根本不是在护送途中丢失的,准确地说,丢失的那些税银从一开始就不在镖箱里。”
众人均是疑惑。
张知府道:“瞎说,我亲眼看见镖箱装满了税银,小镖头,你自己说你是否验过的,莫非你们镖局想赖?”
小少爷实诚地说:“我确实看见税银装满了箱子。”
书生说:“对,税银是装满了箱子!”
盈盈听书生刚刚说税银不在镖箱里,现在又说税银装满了箱子,前后矛盾,糊涂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书生淡淡一笑,又是那副轻狂,说:“箱子上面装满了税银,下面却没有税银,所以看起来税银装满了箱子。”
柳师爷冷笑道:“你这话真好笑,难道这么重的税银能悬在空中!”
书生说:“当然不是悬在空中,下面得有东西垫着,这镖箱是两层,隔板上面是税银,隔板下面却不是。”
柳师爷说:“照你这般说,下面垫的东西在哪儿呢,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书生说:“它就是凭空消失了,这也是整个阴谋最高明的地方。”
柳师爷说:“一派胡言。”
书生说:“什么东西既能承重税银,又可以不动声色的消失呢?只有一样东西能。”
盈盈迫不及待问:“是什么?”
书生端起一个茶杯,说:“水。”
柳师爷说:“满口胡说,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水怎么能承受税银的重量!”
书生说:“普通的水当然不行,但有一种水行——冰。”
柳师爷说:“这又不是寒冬腊月,哪里有冰!”
书生说:“是啊,盛夏之际哪来冰,的确让人费解,可你们都知道有一种饮品叫冰镇酸梅汤,如果没有冰,怎么能做出冰镇的东西呢?一些富裕人家家中挖有一个很深的地窖,冬天将冰块存入其中,地下温度低,冰块并不融化,夏季再取出享用,所以在这炎热的天气弄到冰块虽然难,却绝非不可能。上好的镖箱底部却打了一个小孔,我一直疑惑它到底做什么用,直到刚刚我才幡然明白,冰融化成水,水就从这个孔里慢慢流出,随着冰的慢慢融化,上面的税银就慢慢向下沉,最终显出被盗的情形。更叫人拍案叫绝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柳师爷可算费尽周折,逮到一个有雨的天气急着要镖局运走税银,就是要让雨水帮忙掩饰冰融化流出的水。为此柳师爷一定做过实验,确定冰化完后,这时李差使根据事先的安排开箱验货,于是就出现了税银不翼而飞的假象。”
柳师爷脸胀得通红,说:“这完全是你的猜测,凡事要讲证据!”
书生照旧轻狂地笑着,说:“当然有证据!”
盈盈一直很反感书生这种目空一切的笑容,此刻却觉得他的笑容让她心中很有底气。她突然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轻狂地笑下去。
柳师爷追问:“什么证据?”
书生却不急着拿出证据,只对柳师爷说:“你千算万算可惜还是算漏了一样,这税银是冷物,会减慢冰的融化速度,所以隔板下面至今还残余有冰,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推开隔板,你可随我过来看个究竟!”
张知府也对柳师爷有了怀疑,急着想找回税银,便说:“柳师爷,若真如他所说,你现在交代了,拿出税银,我可以算你个自首,留你一条命!”
柳师爷哪会认账,说:“大人,你莫听这小子满口胡言,他根本就拿不出证据,他这是在为秦家镖局开脱!”心中却已经发怵,身体有了不自在的抖动。
书生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就让你看看剩余的冰,正好给大人做冰镇酸梅汤。”
书生走至镖箱旁,缓缓伸出手要推开箱底的隔板。
柳师爷吓得满头大汗,根本不敢看。
书生的手按在隔板上,盯着柳师爷说:“柳师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很怕吗!”
柳师爷忍不住伸手擦额头上的冷汗。
盈盈在心中骂书生,你既然有证据就快拿出来,还磨蹭什么!
书生又冷笑道:“柳师爷,看好,你死定了!”言毕就要推开隔板。
众人屏气凝息地盯着书生推开隔板。
柳师爷心中已完全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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