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子训又叹道:“雅,真是雅,若是我就叫不出这等雅名。”
青使抚掌笑:“你还真是识物,这鹤父酒母便称伯雅,伯雅不仅是一雅物,更是散先生最是厉害的宝器。”
蓟子训道:“既然有这伯雅,便有仲雅、季雅,却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青使呵呵大笑:“仲雅季雅是好,却不是东西,错了,错了,是两样宝贝,这两宝贝散先生是决计不会送你的,你便知足吧。”
众人齐齐哄笑,便连散宜生也笑得呛出了眼泪,蓟子训却听得摸不着头脑,想必是什么宠物之类的活物吧。
散宜生笑道:“这酒母是遇水即化酒,认水不认人的,好水就能泡出好酒,便跟那茶叶一样。尊使的唤鱼池泉水也算是天下一等名水,化出来的琼浆也甘香甜咧。其实这伯雅只是风花雪月的雅称,若说这东西还有个本名,却叫金阴飞觞,你若能结成道胎,这物便是一厉害道器,待会儿我给你运器箴石,以后你慢慢摸索。”
蓟子训一揖到底,道:“谢谢散大哥把这宝物赐于小弟,小弟若是以后对大哥想念得紧,便用这鹤父酒母喂喂酒虫。”
散宜生拍着蓟子训的肩说:“你也是雅人,伯雅也只配你用。”
青使哇哇大叫:“这般说来这座上都是俗人了,难怪我问你要这东西,你却死活不给,今日倒是大方。”
散宜生笑道:“蓟小弟还会睹物思人,若是尊使大人你,怕是有了这杯中宝物,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青使笑道:“这也是,算我是俗人。”转身吩咐下人把这壶琼浆分于众人,众人觥筹交错,极尽雅集之乐,席上人人心畅,个个情欢。
蓟子训更是把酒尽欢,频频对着青使和散宜生举杯,青使喝得性起,更是原形毕露,袒胸露腹,全无一丝尊使威严,酒过三巡,青使嫌这酒杯太是不爽快,换了巨觥盛酒。
众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递酒下人走马灯似的往酒窖里来回跑,便如千阳郡守这等老者,开始还眉头打结,愁苦不胜,三巨觥下肚,便不分东西南北,抓住蓟子训的手喋喋不休。
蓟子训也喝得是只觉天在下,地在上,墙壁都在团团转动,头重脚轻。
看那少女就站在千阳郡守身边,正对着蓟子训嘟着小嘴生气,道:“今日高兴,我敬你一杯,权当向你陪礼,待我找着了千阳楠,便再也相见无期,你不须再恼我。”
那少女也不说二话,抢过千阳郡守的巨觥,仰脖一干而尽,蓟子训直看得两眼瞪直,也跟着干了一杯。
也真是杯酒释怨隙,少女本就内心感激蓟子训,哪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再听蓟子训说相见无期,更是心下怅然,遂一来二往两小又干了三杯,不一会两人俱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便连说话也不太灵活。
蓟子训看这少女玉面纤毫毕露,光洁如镜,竟看不出半点瑕疵,檀口吐香,媚目如丝,不觉看得呆住,少女心里更是半喜半忧,白了蓟子训一眼,道:“呆子。”
蓟子训连忙低下头,全身却是从内到外都象是火着般滚烫。
青使却于此时在蓟子训耳旁轻道:“这小姑娘美吧?”
蓟子训随口说道:“美!”
青使道:“你喜欢她吗?”
蓟子训此刻脑里眼中全是她醉态可掬的动人面容,哪还分得清谁在他耳边叨唠,只道是自己在问自己,口中说的全是心中想的,便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啊,若是得她做我的娘子那才美呢。”话还没说完,便已不省人事,醉倒在你,隐约间只听得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天还没亮,蓟子训就醒了,只觉口渴如焚,便忙唤来下人取来一壶清水,骨哚骨哚喝了个干净,待想再睡会儿,却只觉心卟嗵直跳,暗道:“不会是大鸿他们出了什么事吧,怎么心好乱。”
细细想起昨晚的宴席,隐约只觉得不对,却再也记不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遂收拾心情,从怀中摸出那伯雅细细察看,又想起散宜生说过的话,从怀中一摸,却是一块五彩石版,想必是什么运器箴石,左翻右看,也看不出这箴石的稀奇,便又收了起来。
闲来无事,便想看看这两天那光团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一看,又是一跳,光团却如霓云般色彩绚丽,内杂七彩光晕,上下翻腾,竟比前些日子大得多了,隐约也成实质状,想必是那玉薤浆神效吧。
蓟子训依旧运起光团,心下十分畅快,指上青冥灵戒也蠢蠢欲动,心念引那光丹气息往那灵戒冲去,灵戒也十分渴望和这光团的交流,待两股气息一接触,蓟子训快活得灵魂都仿佛升上了虚天。
灵戒里发出的气息不但纯净,而且强大,光团竟迅快地不断吸收这气息,渐渐地光团变得有些结实,内里的光彩也仿佛都移到了外面,但这快活持续了一会,感觉灵戒的气息竟是无法遏制地流动,怀中所藏之天王木精突地跳动起来。
蓟子训心中惊疑,那木精竟潜入心府内,挡在灵戒和心内光团的通道间,顿时感觉全身一松,灵戒的气息被那木精一阻,便如数返还。蓟子训睁开双眼,心下惶惑,不敢再试,再寻那天王木精,已是不见。
此时却听一下人在门外道:“请大人更衣后即赴厅堂,青使大人有急事相请。”
蓟子训出门后一打听,散宜生他们远来而至的宾客都已陆续离开,心里不觉怅然。
蓟子训赶到青署大厅时,青使正与千阳郡守说话,见到蓟子训过来,青使还没说话,那郡守老头便急蹿蹿奔了过来,拉着蓟子训的手,东看西瞧,便仿佛蓟子训脸上长着花似的,一双老眼看得都快咪成一线了。
蓟子训让这老头瞧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摔掉他那双白乎乎的胖手,赶紧躲到青使背后。
青使却从怀中摸出一物,正是那锁支郭食邪的三千锁魂青丝,却已从原来粗大超二指宽的银链变成了仅筷子大小的一根银链。
青使手一抖,这银链便变化成万千细铁线,真比青丝还要细少。
蓟子训叹为观止,青使道:“这三千青丝为羽翔晶石所制,灵气运用得当,就能收发自如,可粗可细,可长可短,变化万端,乃灵器中不多见的宝物,前些天教食邪噬咬,昨晚我已用灵气修补完好,今天便转送于你,也是你我有缘,你不可推辞,你先妥善藏好,这运器箴石也一并收好。”
蓟子训还没说话,千阳老头便兴奋的双眼发光,仿佛这三千锁魂是赠予他似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微微颤抖道:“还不谢谢尊使大人的赏赐,这可是尊使大人昔日威震青界的宝贝,纯粹的运风宝器,便是上天入地也是不多见的。”
青使微微一笑:“你还没入道门,自然不知道这修道宝物的一些妙用,这宝物分道器、宝器、真器、灵器、仙器、神器、尊器等几类,什么宝物要什么丹气来摧动,还要顾及五行或五灵生克,便如这灵器便需要灵气才能完全摧动,但若修成道胎,便也可由真气摧动,但只能发挥其不足三成的威力。”
蓟子训只听得如坠云雾,晕头转向,青使摆摆手道:“入了道门以后你自会明白,我也不多说了。”
蓟子训见这千阳老头在旁还兀自开心得团团转,奇道:“老头,这宝物也是青使送于我的,你瞎开心干什么?”
千阳郡守也不生气:“怎么会没关系,关系可大了……”见青使眼神向自己看来,忙止住不说。
蓟子训看着青使道:“大哥,一大清早地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有什么事瞒我呀?”
千阳郡守却哧哧笑道:“贤婿啊,你不会睡了一晚便什么事都忘了吧?”
蓟子训让这千阳郡守这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蹬坐在地上,看着青使,又看着千阳郡守,忽地跳了起来,指着千阳郡守,嗷嗷大叫:“死老头,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贤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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