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他和李校长隔了办公桌而坐。但是，或许之前李校长正跟颜导研究活动内容吧，桌上冲他这面，斜斜放了一份文件。文件内容为今晚、明天的各项活动安排。总六页。摊开而放。全部内容一目了然。不但涵盖院校方针对意外情况时给出的最大底线，连明天课程里“逃避僵尸、意外避险、野外求生、新秩序下新准则之丑陋人性”等科目，每项活动的障碍设置、优胜奖励、完胜无损BUG宝典……，竟然都有。
白痴亦能想到，这文件这么放着，就是让呙冎看的。
这TM究竟想干嘛？
待到呙冎瞄了一眼又一眼看完文件，李校长连串表扬也终于回归正题：“不过呢，具体实施起来的话，譬如是人都爱攀比，若从第13期始进行实验或实施，第13期学员就会……；若从本期开始进行小范围试验，又……”
“打住！”
完全明白过来的呙冎，盯着没完没了绕圈子的李校长：“这个意思好像是说，如果没有学员配合，我那些提议根本无法实施？”
李校长呵哈赔笑：“按照您的提议，任何新人唯能得到的就是，涵盖谱图册、身份牌、唯一一次免费初级学习卡，以及冷兵器和布衣在内所谓新手套。就算拿免费初级学习卡进培训中心，也只能享受免费课程待遇。除此之外，没有免费餐，没有免费床——是这样吧？”
呙冎先点头，再摇头。“嗯，要说也不是。譬如福利范围增加了，以后扑克牌都改为谱图，连连看也都是谱图。谱图典不再属于新人类专属，自然人凭借黄金之类贵金属能够买到并且极其廉价。而且，再往后秘而不宣的蜗牛房车如何组装也会变成推箱子之类小游戏。小孩子的玩具也会变成蜗牛房车汽车人。以前曾推出但没有能够流行起来的车娘网游也会重新制作，以便让大家明白车娘如何发挥蜗牛车作用。”
微微停顿一下，耸肩摊手：“当然，理论上,最终目标就是您刚才所阐述的。”
李校长面现极度为难之色，“但是这样一来，没有合适理由的话，谁做出这个决议，谁就会背负无数骂名。须知所谓福利范围增加了，那些‘福利’……因其不存在有限资源浪费问题，条件达成就会推广。但若失去了免费餐、免费课，那就是剥夺了所有新人，本应获得的已有待遇。”
然后面色异常严肃道：“说到这里我能否问问，作为一名新人，您为何提出这样一个对所有新人都不利的一揽子计划？难道您的心态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呙冎简直鼻子都要气歪。就算没有他提出这些，你们最终就不会这样做？
而且，那么伟大的一个人，能比喻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
伟大……？
顿然明白李校长在暗示些什么。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露出一脸正气。
“道德至上。”呙冎义正言辞：“据我所知，即便在男女比例极其失衡之现在，由于校方入住安排时不分男女的严重失误，历届学员里在这种应获得绝对安全的训练中心，也曾都有过，末世之前深恶痛绝某些用强事件。”
李校长面色沉重点了点头。
“很遗憾这种事情的不可控之发生。不过，一是限于末世背景生命重于一切的理念使得管理方没有把某些问题放在首要位置；二是限于末世之初的确不可能照顾到细微末节；三是源于同一个异次元文明依赖同一种分拣和选定系统，并且对异次元而言似乎雌雄共居方为天经地义纯粹的单一性别共居一室反倒不可原谅……因此，嗯，您懂的。”
呙冎啪的一拍桌案，满脸的道貌岸然：“SH主义还有ZG特色下！勿以善小而不为啊，我们一定要去其糟粕从现在作起为时不晚！……想想，本人提议若能实施，都想拿到奖励的新的培训氛围下，至少培训中心这几天，很难想象还有谁脑残到仍有闲暇用下半身思考。”
晚间集合铃响起。
“理解，理解！”李校长赶紧打断呙冎：“嗯，你还有3分钟时间说服我。”
你TM连内部文件都摆劳资面前，居然还要劳资说服你？
呙冎郁闷地看着这位面目清秀的李校长。
就想不明白，世道都这样了，咋喜欢弯弯绕的人，还是这么不厚道？
彼此对视2分40秒，呙冎挥舞手臂：
“时代需要英雄，社会就会创造英雄！”
“造英雄？”李校长唇角微翘：“但是，这个被造的英雄，实际玩儿的却是无间道。而作为无间道来说，玩儿得再出色，也总有被揭破那天。那么试问，谁会甘愿身负骂名？”
切。明天能否活着还属未知。考虑那么长远，难怪千百年来不出圣人，雷锋也只有一个。
“我相信善有善报。”呙冎垂目敛眉，全身上下都洋溢出一股子的地藏王悲天悯人舍身气息：“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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