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由自主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席面上,有茶不错,早已冷了;酒菜也有,先前被冷风吹得结了一层霜,如今屋子里又暖了起來,化成了一滩水,形状颜色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别说他们沒有心思吃,便是饿的前腔贴后腔了,只怕也吃不下去,
秦韵的神色便冷了下去:“我虽然还有时间却不能跟你们干耗,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若不把握……”
听出了她话中未尽的冷意,在场的青壮年不由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瑟缩着站了起來,结结巴巴的道:“秦小姐……那个……我……我……我觉得……”
尽管气氛不是那么融洽,还是有人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秦韵冷冷的一个眼风丢过去,那人的笑卡在了喉咙里,不由自主大声咳嗽起來,可是这咳嗽在这静得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显得是那么的突兀,他自己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忙伸手捂住了嘴,
那站起來的青年恶狠狠望过去,眼睛里有狼一般的神色,
那个咳嗽的青年一脸尴尬,不住地打躬作揖,
“许二,”秦韵微微蹙眉,对那站起來的青年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这样做作,”
许天亮排行第二,人称许二,
许天亮一听秦韵连自己的诨名都叫出來了,心下又是一凛,忙道:“是,方才喝了口冷水,牙齿有些打颤,”这一次说话十分流畅,“小人与这位程老弟不同,小人的确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你的确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爬上來的,”秦韵冷笑着打断了他,“你不知道你的亲友邻居都在背后叫你‘许二狼’,不是郎君之‘郎’,而是豺狼之‘狼’,你的人品可见一斑,”
许天亮咬了咬牙,双拳攥紧,又缓缓松开,陪了个笑脸:“秦小姐说笑了,”
秦韵微微冷笑:“是说笑么,方才那人也不是有意嘲笑于你,可是你的眼神里分明已经含了杀意,不过是笑了几声,你便有这样的反应,若是当真于你发生龃龉,你会怎样便不难想象了,”
许天亮把头一扬,也冷笑:“秦小姐,世人都可以因此谤我,唯独你不可以,”
“哦,”秦韵垂下头,慢吞吞拨着手炉里的灰,命人重新换了两块炭进去,“说说看,”
许天亮唇角微扬:“我和你一样,都是踩着亲人的血上位的……”
“嗯,”秦韵瞥了他一眼,“你的丰功伟绩,我倒是也略知一二,看你这般洋洋自得,想來你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冬灵,你來,”
如今春明夏悦秋意冬灵都已经回到了秦韵身边,不过春明向來精细,被秦韵派去保护袁郑氏祖孙三人了,所以如今剩下的三位护卫首领全都在侧,另外还添了一个九连环,
冬灵脆生生答应了,翻开手里的一个册子,念道:“昭和十年,许天亮伙同叔父许之友弑父,助许之友登上族长之位,次年至昭和十四年伙同胞兄谋害堂兄弟共计九人,乃至许氏一门只有两个成年男丁,昭和十四年冬,许之友因许天亮送上的补药一命呜呼,许家掌握的十一家商行、二十三处田庄、十六处房产的管理权全部落在许之友兄弟手中,昭和十五年夏,许之友的胞兄因与许之友发生口角,次日溺毙家中池塘,凡商行、田庄、房产有与许天亮不睦者,或遭解聘或者因意外身故,至昭和十五年冬,这十一家商行、二十三处田庄、十六处房产已经全部被许之友握在手中,”
冬灵念完,所有人都把鄙夷、愤怒的目光射向许之友,
许之友连连冷笑:“秦小姐,你的过去不也和我一样不光彩,你有什么资格责我,不过是成者王侯败者寇罢了,”说着傲然背起双手,下巴扬得越发高了,
“大胆,”秋意一声怒斥,把宝剑拔出來半截,大小姐是八义村阖族的救命恩人,她绝不容许任何人轻侮,
许之友撇了撇嘴:“怎么,她做得,我反而说不得,”
“嗯,说得,”秦韵满不在乎,“你想说只管说,”
许之友愣了片刻,随即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他端起面前的茶杯灌了一杯冷茶,随即朗声说道,“各位,大家都是君子只是查了这为秦小姐的发家史,却不曾查过她的底细,可我许之友自忖并不是君子,所以彻彻底底做个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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