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梅迪奇万分无奈地感慨道,“军人当以服从为天职……”
福卡看了看众人欲言又止,沮丧地离开了舰桥。高登看着他又看了看法兰格尔,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只能说他太不了解福卡了,越是表现得无所谓的人,往往越在意输赢。福卡岂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法兰格尔突然回忆起那年林岚失踪后的情景,苦笑着对看着自己的高登叹了口气。
“加布里将军,下官认为保持战备状态恐怕没什么必要了,不如给大家放放假吧?”接通努涅斯号之后,法兰格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地龙和瓦伦纳会认真履行这份绝对有利于他们的停战协议,说不定还会为分赃不均而爆发冲突。
“法兰格尔,降低一级战备等级,任何人不得离开岗位。”加布里的态度很坚决丝毫没有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另外,我会派维吉尔总参谋长到你那里去协助工作。”
“啊?哦……是,知道了。”法兰格尔被加布里搞糊涂了,保持战备状态不算,还要派总参谋长来协助工作,实在是莫名其妙。总参谋长虽然也是中将阶级,但职务却高出许多。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指导,或者“监督”工作更准确。
切断通讯后,法兰格尔纳闷地看着梅迪奇和高登。而他们俩也觉得很奇怪,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了?”高登一边问一边痛苦地回忆着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之内经手的每一个细节——动员大会时加布里将军的心情挺不错的,也没说派人来监督,所以应该是动员大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自从唐吉中将自杀之后,大家对加布里都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些新的畏惧感。
“难道陆战队弹压骚乱时太过分了?”梅迪奇显然也梳理了一遍最近的工作,唯一无法确定的就只有陆战队那块了。
“为了陆战队就派总参谋长来?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啊?”法兰格尔觉得不太对,“何况这项工作真出了什么纰漏,也应该是主管宪兵工作的副参谋长过来才对。”
“我想……会不会是……”洛迪忸忸怩怩地说,“为了以后的事情?”
“什么叫以后的事情?把话说完整嘛。”梅迪奇将背靠在椅背上催促道,突然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弹了起来好像触电一般,“难道是担心我们……”
“恐怕是这样的。不光是担心我们,他更担心哈德尔那边……”法兰格尔这时也想明白了,“这下子麻烦了……”
总参谋长塞巴斯蒂安·维吉尔中将登上诺瑞德号的时候表情显得很平静,但是用洛伦佐·梅迪奇准将的话来说,就是在故作姿态。法兰格尔带着司令部的军官们在机库恭迎大驾,与已经去世的乔治·伊南相比,新任总参谋长看上去似乎比较好说话。
“本官只是受加布里总司令官所托,过来协助第四舰队开展工作的。你们按照自己的习惯做事情就行了,不要太过拘谨。法兰格尔·西庇阿将军,你现在也是位名人了,不要那么紧张嘛!”塞巴斯蒂安看着低眉顺目的法兰格尔忙不迭地表明立场,加布里似乎在他出发时提供了一些不太好的信息。
法兰格尔与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介绍工作交给了梅迪奇与高登,自己则捡了个空带着福卡和冷罗亭溜去医院探望莱顿了。
莱顿·拉法耶少将的伤势几天前发生了一些反复,主要还是被自己的焦虑给闹的。不过如今医学发达,类似他所受的外伤,只要抢救及时、得当基本上性命无虞。在莱顿的病榻边,法兰格尔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嘱咐他好好休养早日康复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病房。倒不是法兰格尔薄情寡义,而是负责照顾莱顿的护士不停地在下逐客令。既然停战协议已经生效了,那么重启战端肯定还得有一段时间。这么一来,莱顿也就用不着为不能马上回来工作而过于焦虑了。说实话,没有莱顿的协助法兰格尔也觉得没有底气。
“你们说,莱顿这家伙会不会跟那个护士有一腿?”福卡似乎从之前的不满情绪中恢复过来了,又开始八卦了起来。但是法兰格尔知道,他只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
“谁知道呢?莱顿的家人都在殖民地,说起来我们都不太清楚呢。”冷罗亭说完充满期待地看了看一旁的法兰格尔。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说着,冷罗亭就打算跑去发出响声的地方看个究竟。
“喂!”法兰格尔一把拉住他,“好奇心太强会害死人的哦……”
福卡则拉住一个正朝着相反方向奔跑的医生,向他询问情况。
“前面大厅里打起来了,几个当兵的正在打人、砸东西呢!”医生定睛看了看拦住他的这几位,虽然穿的军装没有佩戴军衔,但透露出来的气场却不似普通士兵,“你们是军官吧?快去管管吧!都乱套了。”
福卡看了看另外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之后便赶了过去。只见门诊大厅里一片混乱,地上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医生,护士站也被砸烂了,无辜的人群四散在周围,地上散落着许多零碎物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占据大厅中央的几个穿着常服的陆战队士兵。
“是第一舰队下辖‘梼杌’兵团的士兵。”冷罗亭一眼便从臂章的图案上辨识出了闹事者的身份。梼杌兵团是与地龙穷奇兵团齐名的陆战部队,至少以前是这样。他们在埃克多西省会战中伤亡惨重,减员达三分之二。
“我们怎么办?这事管还是不管?”福卡刚问完这句话,就引来了对方的注意。三人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竟然都已经躲到了他们的后面。
“喂!你们在干什么?想上军事法庭?”冷罗亭毫不在意他们威逼的目光,大大咧咧地发问。同时,他故意让出半个身位,让暴徒们看到身后站着的法兰格尔。
“哟!将军阁下!失敬!失敬!”说话的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带头人了,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中将,“我们的一个兄弟死了,送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说是不是该讨个说法?”
“放肆!”福卡被他们轻挑的态度给惹恼了,“怎么跟将军阁下说话的!?”
可惜,他的怒喝似乎换来的是反效果,一阵戏虐的笑声零星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想打就打、想谈就谈,把我们这些小兵的命当作筹码,从来也没有什么说法。呸!什么活见鬼的阁下,有本事别投降啊!在这里逞什么威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话音未落,冷罗亭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这个人的跟前,朝着他的下腹部就是一脚。那人反应很快,双手挡住袭来的膝盖,却不曾想这只是虚晃一枪,冷罗亭的勾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脸颊。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这一拳是对你不尊敬长官的惩罚。我是第四舰队的冷罗亭,有什么意见可以到基地来找我!劝你们现在都放规矩点!这里不是只有你们失去了兄弟!”冷罗亭在陆战部队中颇有些名声,所以即便是著名的梼杌兵团也对他有所耳闻。
也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外面传来了警笛声,这批聚众闹事的士兵被赶来的宪兵和警察带走了。虽然如此,法兰格尔的心情却被弄得很乱……
一条漆黑的长廊,一个身着千早的巫女提着油灯缓步走过。这种黑很浓郁,油灯只能照亮巫女的半边身子和周围很小一块空间,巫女的脸也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但肯定是一个美人儿错不了。
每当她缓步走过一盏壁灯,就引出火种慢慢地将它点燃。一盏接着一盏,长廊渐渐亮了起来,浓郁的黑色不甘不愿地退到了廊壁内。
长廊的一端有一扇古朴的门,大小与普通的房门差不了多少。门外聚集着几个人,似乎正在朝门内张望,又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但是,当靠近他们时画面却似乎被定格了。用“似乎”这个词是因为他们的眼睛仍在转动,好像在打量着自己,又好像在示意自己朝门内看。
门内也是一片漆黑,长廊的光亮一来到门槛边就消失不见了。站在门口朝里面望去什么也看不到,但这扇门却像黑洞似的引得人不由自主地要迈开步子走进去,仿佛跨过这扇门就是自己的宿命一般。
跨过门槛之后,明暗颠倒,好像进入了一个异界的空间,突然就觉得与之前的场景毫无关系了。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房间,光线仍然很昏暗,给人一种很古老的感觉。地上铺满了一张又一张的草垫子,踩在上面感觉有些毛糙但并不难受。房间的中间跪坐着几个人,同样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却能看清他们的服饰,是一种古代东方人穿的袍服。
一点儿都没有违和感,没来由地认定这群人当中的那个就是自己效忠的对象,而他们似乎也不觉得奇怪,好像早就认识一般。简简单单地朝那个人唤了一声“将军”之后,便跪坐在了末席。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令人犯困,恍恍惚惚之间,似乎梦见这里遭到了敌人的袭击,而自己则在搏斗中不幸战死。惨死的样子令人浑身一激灵,张大眼睛四处观瞧,周围还是那般昏黄,那些人还在说着些什么没有打算停歇的样子。
突然,从门口处拥入一群黑盔黑甲的武士,他们穿着古代东洋武士的铠甲,头盔上还都连着一副瘆人的面具。黑色很浓郁,就好像长廊里暂时退却的黑暗化身成了这些武士。不用亮明身份,这些人来者不善。
就像刚才恍惚间经历过的一样,跃起朝这些敌人冲去,黑色武士犹如死神镰刀一般的武器瞬间划过,划开了自己的头颅。
……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楚惊醒了睡梦中的法兰格尔,这种感觉比之前自己受伤时更为痛苦。看看一旁的时钟,仍是当地的午夜时分,自己睡了不过两三个小时。
“真是个不吉利的梦啊……”
法兰格尔披了一件衣服,慢慢地走上屋顶的晒台。这套军官宿舍的结构与阿拉密斯自己家的那套一模一样,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天气不错,头顶上星光璀璨,天然的和人造的物体都反射出相似的光芒,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星球上的骚乱已经基本平息了,之前逃亡的人纷纷返回了家园,即使是午夜,远处港口仍在忙碌。
“但愿只是一个梦……”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想问一问促使总统阁下认可这种和约的动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严惩出卖国权的国贼!”
“亚历山大滚下台去!”
首都星阿拉密斯的哥伦布广场上,学生和市民聚集在总统府门外的草坪上高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同样密集的人群也聚集在国会大厦和外交部、国防部的门外。首都地区虽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却浇不灭人群愤怒的情绪。
联合历310年12月24日国派与地龙、瓦伦纳之间的和约正式生效。这份被称为《萨托利和约》的条约割让了哈德尔与苏帕两处要害分别给予地龙与瓦伦纳,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未来,这份和约都被视为国派联合集团共和国历史上的污点。而对这场失败的战争负有领导责任并且通过和签署了这份和约的国会与政府,则成为了矛盾的焦点。人们群情激奋,要求严惩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的呼声与日俱增。如此一来,这些手握大权的高官们更不敢引咎辞职了。
夏洛特·弗莱明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群情激奋的人群双眉紧皱沉默不语,无论是作为一名老军人还是一个国派公民,这种不平等的和约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随着《萨托利和约》的签署,他在战争爆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付之东流了。夏洛特抬起头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可以透过云层看到远处的点点繁星……
与此同时,位于巴斯东省的警备司令部内也有人正在关注着首都以及露百媚省的风吹草动。与露百媚那边的情况不同,挡住福特四次大规模进攻的哈德尔特别区驻留舰队对这份屈辱的和约普遍存在不满情绪,特别是拱手让出付出巨大代价保卫的星球更是充满了怨念,而这种不满和怨恨都被投射到了那些被视为在背后捅刀子的政客身上。
“我听说阿拉密斯已经瘫痪了,政府正在筹划镇压示威抗议的行动!”
“我听在舰队司令部的朋友讲,国会和总统打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军方!”
这些话题几乎每天都会在巴斯东的几个基地内被反复提及,各种谣言漫天飞舞,而负责纠察军纪的宪兵对此却视若无睹。事实上宪兵部队的内部如今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令人疑惑的是,警备司令部至今未采取任何措施去稳定军心,不知是在故意纵容这种混乱局面的蔓延,还是司令部本身也陷入了一片迷茫。
……
“现在单就第三舰队的情况来看,大多数官兵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据我观察,友军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下官觉得司令部是不是应该采取措施以防发生意外情况?毕竟地龙舰队几天后要通过我们的防区。”在为“地龙远征军过境返回本土的行动”而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第三舰队的司令官弗朗索瓦·马奇少将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虑,谈起了最近非常严重的军心士气问题。
听完他的发言,英·布里奇看了看身旁的兰米·希尔,但后者只是低着头望着放在身前的咖啡杯保持缄默。见此情景,布里奇转过头朝马奇耸了耸肩膀不再表态。
马奇与这两个人相比算是个晚辈,而且军衔又低了一级。见他们不置可否,也就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他站起身朝他俩敬了个礼便离开了会议室,马奇觉得这个地方同样显得压抑且涣散,难怪整个警备区驻军的军心都在摇摆不定。
“我收到老部长的信了。”待马奇走后兰米·希尔抬起头冷不丁地朝着英·布里奇的方向发问,“你应该也收到了吧?”
英·布里奇显然被兰米·希尔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他看了看会议室内投来狐疑的眼神的其他人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唉……散会吧。都散了,都散了!”兰米·希尔看着布里奇的脸叹了口气,“跟我出去逛逛吧。”
司令部大楼外有一条曲折的大路通向基地大门,曲折蜿蜒的设计是出于防御的目的,却也使这两个好朋友能够多谈几分钟。
“蒙特那家伙就这么走了,未免太简单了些……”
“他要是知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会不会瞧不起咱们呢?”
“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路上,只有兰米·希尔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英·布里奇只是默默地听着。说着说着两人渐渐走近基地的大门,门口的哨兵已经看到了他们,正在整理军容准备敬礼。
“我过几天就要带第二舰队返回殖民地了……”
“你……”布里奇终于有些反应了。
“我相信你的为人……”
联合历310年12月30日,地龙远征军抵达露百媚省。罗兰·克斯上将无疑是个厚道人,在撤离埃克多西省时并没有破坏星球上的设施,更没有掠夺财物和重要物资。至于这么做会带来什么不利影响,他当时并没有深入思考。
地龙远征军根据和约附带的撤军细则,将经露百媚省和巴斯东省返回已经归地龙所有的哈德尔特别区。这条路线是地龙政府确定的,究竟是为了炫耀武力羞辱国派,还是存粹为了取最短距离,恐怕只有地龙的决策层自己心中有数了。
经历了几场激战仍完好无损的战列舰石器时代号充满了喜庆的氛围,他们的心情应该是具有代表性的。石器时代号在这次远征中创造了零阵亡的奇迹,虽然每次战斗都被部署在战列的第一线。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竟然能够以胜利者的身份通过国派星际舰队的圣地!”
“对啊!对啊!我们真的创造了历史!”
看着几个年轻的义务兵叽叽喳喳的议论,莫林一个人站在餐厅的角落里把玩着手里的勋章盒子。为了表彰莫林在战斗中的沉着与冷静,远征军司令部在一个小时前授予了他一枚勋章。他们似乎是故意选择在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召开表彰大会,将那些年轻的官兵撩拨得异常兴奋,仿佛只要他们愿意马上就能攻下整个国派。
“真是一群笨蛋,野兽只是躲回洞穴去舔舐伤口罢了……”
鲁格·西弗尔同样得到了表彰,以他在此次远征中取得的功绩,晋升一级军衔也很合理,但最终却仅仅获得了一枚勋章。不过他的副司令官爱德华·威廉却被晋升为中将与之平级,着实令人感到唏嘘不已。连宣读嘉奖令的马克思·佩里中将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古怪。
鲁格对此颇不以为然,虽然很多人,特别是下属分舰队的司令官帕莱蒙·布劳希奇少将,为此非常不满。鲁格对于荣誉或者军衔高低向来不怎么在意,四十来岁的人了若不是遇到这样一个时代,他恐怕会以少将的军衔光荣退役吧?对他来说,现在已经官拜中将,并且独当一面掌握实权,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鲁格被罗兰·克斯特意召唤到了旗舰兰斯洛特号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罗兰·克斯这么做是为了要当面安抚一下麾下爱将受伤的心灵,连鲁格都这么认为,还特意准备了一些比较洒脱的应答,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军衔啊、勋章啊之类的东西。”罗兰·克斯的开场白将鲁格精心准备的所有说辞都报废了。
“……假如可以折成工资的话,我还是在意的……”鲁格寻思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句蹩脚的答复,说完还尴尬地笑了笑。
“回到地龙之后,我希望你能主动提出去负责殖民地的警备任务。”罗兰·克斯似乎并没有在听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殖民地远离权力中央,进可攻、退可守,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鲁格听罗兰·克斯这么一说就有些纳闷了,他收拾起戏虐的心情开始认真琢磨起这些话的意思。
“阁下的意思是‘鸟尽弓藏’吗?”
“还没有到这一步,我担心的是前一步……”
“属下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会明白的。阿布元帅已经失去了锐气,我已经被盯死了,估计回去就会被解除实权,恐怕只能靠你了……”
“将军阁下……”
“总之,你会明白的,到时候就要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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