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了四肢,萧闯就地一倒,于土面上,砸出了道浅浅的凹痕。
密麻的裂痕,生在龟裂的地上,并由凹处开始,往八方扩去.....
现实。
始终还是现实。
逃避不了的,仍旧无法规避!
可是,没有了想当然,他又该怎办呢?
“是啊...我又能如何呢?”
自嘲的纵笑,响彻在昏暗的空下,似隐约,平添了几分萧萧的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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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井口”,卓然他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并将目光,双双投向了萧闯所在的方向.....
“看他这样,似是不错了。不像某些疯子,歇斯底里的!”将其脸上的颓然尽收眼底,卓然转而向冥凌空问道,“所以你觉得,他能挺多久?”
目光不移,仍凝视在萧闯那单薄的躯上,冥凌空微摇摇头,一脸无谓地道:“五年?十年?一百年?呵,老实说,我也猜不到。只是,我不看好他。”
像是默认了凌空的看法,卓然点了点头,颇为感慨地道:“是啊!说到坚持,又有几个能行?人族萧家!魔族卓家!神族北冥家!还真是笑话!上苍,竟让我们这样的人,碰到了一处。所以...我想帮他!”
“土狗,我们说好的!”
这一刻,冥凌空,那猛地激动的声线里,似多出了几分埋怨。
“是!我们是说好了!但决定权,在我!”毫不在意凌空的语气,卓然摇了摇头,仍自坚持道,“相近的身世,相同的遭遇,无奈的处境。单这三点,就值得让他分享!”
“决定权是在你?呵,确实,但这次...”
冥凌空面色一肃,似在警告他道:“我还告你,真没必要!你又不是善人!究竟何苦帮他?何况,他的为人,你又了解么?”
“我看不差!”卓然亦是肃然,针锋相对地道,“再说...大家都在同一个战壕,又为什么不帮?你让他自己找?一百年!不,一千年!你都不一定找到!”
“这...”听罢此言,冥凌空忽地哑火,面带苦涩地道:“这也太可笑了。”
又一次地,卓然对上了凌空的灰瞳,不容置疑地道:“当初你对我,不也是如此吗?这份恩情,我永不敢忘。故而日后,我便同你分享了。而如今,又有这样的一个家伙,我认为必须得帮!你要我说原因,呵呵,我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感觉!他对我胃口!”
“你...”
少顷,在卓然那真挚的目光下,冥凌空终败下阵来,只好无奈地应道:“还有更次的理由么?同情心泛滥?真够虚伪!”
说到这儿,他又是一叹,颇为不情愿地道:“但起码,总得考察一段吧?所以..就十年!嗯?如何?如果他能捱住,那就同他分享。怎样?你要连这份信心都没有,还敢提那虚无缥缈的感觉?”
卓然默然,再度冲萧闯望去。
同样的,作为世家的子弟,他似能读懂,萧闯背后,所隐着的那份辛酸与...忍耐!
他们是同一种人。
看到卓然所流露出的表情,冥凌空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巧的是,当年的他们,也像萧闯这般,为各自的次使所害,并被发配到了尸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不满,卓然自也不满。
但不同的是,两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尸门的弟子,总会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搬到距离尸房极远的地方。
之所以如此,却是卧榻床铺,皆设在了尸房内部。而比起扑鼻的骨灰,他们宁肯不睡软床,也要躺在外界,呼上口清新的空气。
只是,自卓然来到这里,一切,就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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