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紫凝并非有意,可萧闯明白,她不属于这里。
在人间,她是孤独的雪莲,挣扎着、渴望着、俯视着。
萧闯一直想知道,姐姐是如何想得。还是,他们天生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愧疚地对萧闯笑了笑,紫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话语,很可能会伤害到这个心气极高的弟弟。
从来,紫凝都很看好萧闯,以至她曾一度认为,萧闯能做到很多令人意料不到的事。
包括一年前,萧闯大闹萧府,最终负气出走。这却是他们四人所没有的勇气与执拗。
没有意识到姐姐笑中的深意,作为回应,萧闯有意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姐姐,恩,其实呢,那个叫萧闯的小子,挺喜欢呆在这儿的...”
稍一停顿,萧闯一脸神秘地道:“而且...萧闯可在这儿欠下了不少风流债呢!他走了,谁来还啊?姐姐,你在外,可要小心他这样的纨绔...”
听到这里,紫凝忍不住重重地拍了萧闯一下,微蹙柳眉道:“那个见了姐姐都打颤的臭小子,现在倒会祸害黄花姑娘了?别人信,姐姐可不信。闯儿,你记着,以后莫要再替人担待这类有损名誉的事了。”
“恩...”重重地点了点头,萧闯算是答应了她。
这种姐弟间的温情,萧闯很久都没体味过了,以至他这一刻,只觉自己就像孩子般,渴望着拥抱,也渴望着关怀。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去做太过出格的事情。毕竟,在姐姐临走前,他不愿给她增添负担。
似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紫凝白皙的面上,掠过了一抹羞色。
她脚尖轻点,颇为吃力地抚上了超她一头有余的萧闯的面颊,语气温柔地道:“弟弟真是长大了。知道担心姐姐了。好了,时辰到了,你就送到此处吧。姐姐走了。”
默默望着紫凝愈行愈远的背影,萧闯五味杂陈,说不清何种滋味。
姐姐走了,妹妹走了,大哥也走了。留下他和二哥......
罢了,倒不如喝些清茶,讨一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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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醉仙楼顶,唯萧闯一人。
“渡仙日,真了不起啊!”
凭轩而望,渡场尽收眼底。
渡仙场呈圆形,像一个巨大的结点,贯通着仙佑的每一条主道。
广场正中,有一巨大人像,昂然耸立。
“传道仙人哪有这么帅啊?成仙之后,明明是以老者面众的嘛!”
回想着梦境里的传道,萧闯不禁对那人像吐槽起来。
渡仙场是全城最大的交易场所,平日里,熙攘不堪,人头耸动。
而今日,整座广场空无一人,却是全被挡在了那新设的高大闸门之后。
闸门通体由钢铁炼制,密度极高,显不是肉体凡胎可相抗的。
门后,拥堵着无数人群,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待开闸瞬间,来个百米冲刺了。
口中啧啧作响,萧闯不住地赞叹道:“他娘的!这么多人,非得挤死一口子不成!”
打他出生起,此等空前绝后的场景,还是头次见到。
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可惜,萧闯虽与仙途无缘,却也有幸独占这楼顶,一睹渡仙盛事。
“唉呀呀,我说那位老大妈,您都如此高龄了,又何苦挤在最前?简直找死呐!”一口干尽杯中茶水,萧闯拍栏欢叫。
实话说,像萧闯这样的贵公子,哪知人间疾苦?
见惯了下人的卑微,对生命,尤其是普通大众的生命,萧闯是毫无“怜悯”可言的。
正如上次名少聚首时,萧闯可以轻易为掌柜牺牲侍卫,而事后,他也不过简单地问询了一句。
在他们眼中,侍卫便应替主子受难,同时,这也是封建体制所固有的特点。
这也是为何,联想到即将发生的惨剧,萧闯不仅没有不忍,反而像看戏一般雀跃不已。
缘是,在他眼中,最主要的,也唯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罢了。
“少年,何故惊喜呐?”
一道熟悉的声音,顿时拉回了萧闯四散的思绪。
顺声而觅,萧闯定睛一看,失声叫道:“又是你!”
无论如何,萧闯也想不到,他竟能再次偶遇那仅有一面之缘的邋遢老头儿。
不,具体说来,应是这老头儿故意寻他才是。
萧闯不敢大意,虽见这老头骨瘦嶙峋、弱不经风,可接连两次绕过侍卫,来至顶层。这便说明,老头的武功...或说是轻功,绝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想到这,萧闯连忙一拜,满是恳求地道:“老人家,您便放过小儿吧。这顶楼,以后我让与您,可好?”
老者闻言,轻抚了两下长须,不由点头道:“萧闯啊,你我有缘再见。老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何来放过一说?哎,恰逢渡仙,你我便共赏此戏,你看可好?”
猜到这老头没安好心,萧闯便冷汗直冒,因此,他也是当即回道:“看戏?看什么戏?恐怕多有不便,家人分别,小子还紧着回府呢!”
说罢,萧闯抽身便走,再也不愿同这神秘的老头儿多打交道了。
只是,刚跨出两步,他便立时顿住,却是不知何故,其四肢,已然被这老头给紧紧锁住,丝毫动弹不得。
随手将萧闯制住,老者并未着急,反是先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悠悠地踱到了萧闯面前。
老者一脸坏笑,其望向萧闯的目中,写满了“戏虐”二字。
只见,他上下其手,竟捏着萧闯的白净脸蛋儿,使劲儿地蹂、躏了一番。
又过了一阵,将手上的残渍尽数地涂满其面后,老者方才打住,语气轻蔑地道: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非逼你老子...咳咳...你水雾爷爷动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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