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骑士团」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诺特只是挑了挑眉毛就继续品尝着她的咖啡,艾尔用右手支着脸颊歪着脑袋笑得高深莫测,咲槿打起精神稍稍凑近了过去表情分外好奇。
而只有七十厘米的手办少女直面那种眼神的那刻则是有了刹那的失神,脸上的表情在转瞬即逝的紧张后化为了亘久的回忆,在无从知晓的遥远之处某种东西泛起波澜,从禁闭的记忆闸门缝隙间流出,于是那方被尘封的东西忽然间又浓墨重彩起来。
“吾之友,吾之敌,”狭长的龙瞳中血色翻涌,紧紧盯着黑发的少年,暗红色的发梢缠绕到右手臂上,紧接着茜金色的发丝也紧紧依附,构成呢喃的是他人无法理解的语言,那听上去无意义的音节序列随意地组合的怪异腔调,“尚未为人传颂者,雷恩哟。”
一方小小的印记被绘制出来,在纸张的右下角。
那是由抽象般的冷兵器围成的圆圈,像是「安」字那样的奇怪符号在中央。
“安心。”
只有两个字,却是被清晰而郑重地吐出来的。
赦谛战栗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露出牙齿摆出意图争斗的模样,最终被对方已经柔和下来的目光安抚,慢慢放松姿态。
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对话已经完成。
那不是现在应该对他人讲述的片段,也不是具有太大故事意义的东西。
那是充斥了无尽的野性与暴力的回忆,也是由血与铁铸就的最为辉煌的史诗。
即使记忆中那些星星点点隐约朦胧,依旧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天穹,大地,沧海,那段世界上所有的参与者们都燃烧着自己的生命,让时代无比鲜活无比昂扬的岁月。
那个单纯到无论是谁都只用两种姿态充满力量地活着的世界剪影。
——亦是雷恩与赦谛还是生死之敌的时光。
最后从往事之海中挣扎而出的少女凝视着那张与记忆中相仿,却已经渐渐出现不同的面庞,舔了舔嘴唇:“需要吾之相助否?”
“「玉」,你还能再融合几颗?”
赦谛一怔,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隐藏的事项其实早已经被对方看穿,纵使一开始就做好了瞒不过去的准备,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而明明知晓了被隐瞒的真相,对方却从没有半点表露,让那种不舒服变得异常窝心。
“四枚,已是当下极限。”
雷恩笑了笑,没有半点异样:“那就拜托你了。”
☆
咲槿看着赦谛一会儿,然后盯着雷恩一会儿,最后倦容爬上脸颊,揉了揉眼睛:“少年,总感觉,和,有很多故事,遇上的人。”
“就算你这么说,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强行凑过去的吧,”雷恩稍微顿了顿笔,继续写作,“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会对我这种自来熟还脑子有病的家伙敬谢不敏吧。”
“小槿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我们都没什么认识的人吧,‘旧友’之类的几乎不存在……”艾尔望着远方的天空,表情伤感起来。
“提督和舰娘的人际交往范围一般都比较小,我们充其量不过比那大个一星半点。”诺特呷了口咖啡。
“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雷恩抖了抖了手边一张纸,只看到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然而什么都没有抖下来,“有故事是一回事,但是过去的毕竟都过去了,放在回忆里能够偶尔拿出来回味就好,更重要的是现在。”
“原来雷恩小弟弟是及时行乐党吗~”
“非要说的话也不算,只是想说当下比较重要,”雷恩在一大堆纸上写写画画,“过去已经无法改变,未来相比太过遥远,人活在当下努力做好,才不会错过后黯然神伤。”
诺特莞尔:“有趣。”
“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故人,所有的事都会成为故事。”黑发的少年伸出手拍了拍身边那个手办大小的少女肩膀。
“呀嗬~雷恩小弟弟突然就变得很有文采了呢~”
“少年,不露。”
“肚子里墨水多少有点,比较以前也文学社研究古典文学的,最近比较懒而已,”雷恩撇了撇嘴,“不提这个了,我整理了情报,目前根据这些只能作出一些猜想,但是有些东西感觉有点自相矛盾。”
“就大家一起来帮忙来继续印证吧,”诺特站起,气势如虹,“「骑士团」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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