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无助、茫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
等我强作镇定再次低头查看的时候,眼睛已经悄然闭合。但那双微微睁开的黑色眸子却已深深刻在我脑海里,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种疑神疑鬼的事恐怕也只有家里人会信。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通,“小悔,是大舅,有什么事呢?”
“我妈不在旁边吗?”
“到村口串门去了,有事等会大舅转告她也一样。”大舅的话让我突然想改主意,不愿意打扰家里宁静的生活。
“额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家里问个好。回头您跟姥姥和妈妈说一声就行。”
那边却突然沉默了一会,“小悔,跟大舅可不许打马虎眼,有什么话尽管说。你姥姥和妈妈未必有大舅帮得上忙。”难道我语气有哪里不对劲,大舅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我真的没事,就是最近工作有点忙,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家了。你们别担心。”不敢说太多,怕大舅察觉出异常,赶紧挂了电话。
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想了大半天,推断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否则最近发生的事实在难以解释。胎记的事指望医生肯定没戏了,要不死马当活马医去找江湖术士。可是平日里除了天桥算命的根本就没接触过这类人,只好去问房东,“郭师傅,您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出了名的风水先生?”
“没想到你一个大学生还信这个。”房东笑着想了想,“咱们县城里面好像还真有,具体名字我忘记了,那人住在一个叫什么所的地方。回头我帮你打听一下,有消息了来告诉你。”说完又好心叮嘱我别太相信这些东西。
房东说的太模糊,我也只能回屋等他消息。不知不觉夜幕重新降临,我吃了几口泡面困意马上又袭扰而来。
我不能睡,我预感到只要我入睡必定又会发生怪事。于是把音箱开到最大,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就用水果刀使劲扎一下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突然眼前一黑,竟然停电了。
四周立刻陷入一片浓浓地黑暗中,屋外安静的出奇。因为住在郊区,夜生活不丰富,所以停电并不会惊醒已经熟睡的其他人。我刚起身,立刻听到屋前院子里传来一阵微弱地“吱吱”声,像是鞋子拖地行走的动静。这么晚了,难道房东还没有睡?
说来也奇怪,从小我的耳力就异于常人,总是能听到许多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最近这些年本来已经不太明显,可今晚似乎又敏锐起来。
我打开手机,朝院子里小声招呼了一声,“郭师傅,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没等来回应,却又听到“扑通”一声,有东西掉进水缸里。什么情况,大晚上洗冷水澡?
闹这么大动静肯定不是贼,可如果是房东为什么不回话。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鞋子拖地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回却离我越来越近。他走过来了
听到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我莫名地紧张起来。可又不敢贸然开门,只能开着手机从门缝里盯着外面。
“咚!”猛然间一张惨白地脸出现在我视野里,吓得我仓皇摔倒。
“咚咚”敲门声大的出奇,感觉随时都会破门而入。我竭力保持镇定,刚才那好像是房东的脸。
不想糟蹋门板,我颤抖着伸手还是把门给打开了,“郭师傅,是不是风水先生的事有消息了?”
门一开,我又惊住了:房东全身湿透,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双眼无神,只是茫然地紧紧盯着我。
“郭师傅,你脚怎么了?”对方往屋里走的时候,脚一瘸一拐的,难怪鞋子会拖地。
“啧啧”我刚把注意力放到他脚上,他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奇奇怪怪的咕哝声。然后整个人飞快地扑到我身上,一只手使劲掐住我脖子。
不对,这个人有问题!手像冰块一样冷入骨髓,更恐怖的是我离他如此之近却完全听不到他任何的心跳声。
对方力气太大我根本就挣脱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无奈之下,我只能抬脚往他身上乱踹。一脚正好踢中他好腿的膝盖骨,对方站立不住按着我就摔倒下来。
我借着他摔倒的空档,用力挣脱他的手迅速爬起来往屋外跑。
他的动作并不算快,爬起来后仍旧只能一瘸一拐的追赶我。我一口气跑出院子,沿着小路使劲逃。
一直跑到小路尽头的河边回头没有看到瘸子的踪影,我才大口喘气地停了下来。虽然我不清楚刚才碰到的瘸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巨大的不安让我只想逃的越远越好。
我住的地方说是郊区,其实已经挨着农村,这么晚了只能徒步往城里赶。热闹的地方总是会给人一些安全感。主意拿定,我立刻沿着河边草地往县城方向快步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又听见不远处的河里传来牯牛喝水的声音。今天真他妈见鬼了,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放牛!
去县城走这条路是最快的,而且要换路又得重新回头面对可能追来的瘸子。这么一想,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牛喝水的声音慢慢变为嘶叫声,而且此起彼伏竟然还不止一头牛。就在我马上要走到牛叫的地方时,叫声突然一下子全部消失。我定睛朝水面上望过去,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来的牯牛!
正暗自觉得自己疑神疑鬼,重新迈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河岸边趴着什么东西。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隐约像是人上半身的轮廓,还有半截可能还在水里。
“喂!是活的就吱个声。”这么个东西拦在必经之路上,我心里发虚哪还敢继续往前走。
好半天那东西像木头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由得让我稍微壮了壮胆:也许是垃圾袋或者其他的东西,我别总是自己吓自己。
可是越走近越看清这东西身上是一件破败不堪的衣服,想着管它是什么东西闭着眼睛冲过去就好。我刚路过它面前,那东西忽然一颤,阴影中猛地伸出一只手就抓向我的脚踝。
我吓得立刻往后退了七八步,后背抵在土堤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阴影。
是手没错,那东西紧接着缓缓抬起头,头顶的连衣帽缓缓后倒露出被挡住的一张脸。那是一张已经浮肿到分不清五官的脸,但我却感觉到它好像在冲我笑。
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跟刚才的喝水声极为相似。出声的同时,它双手按着地面开始往我面前爬。这一爬顿时让它完全离开水面,卧槽,它根本就没有下半身!
我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回过神抓住土堤上的藤蔓想往上爬,却发现土堤太陡,才爬了一米来高就马上滑下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东西没有下半身,只能一点一点往我面前爬。我爬堤无望,只能大起胆子从他伸手可及的面前大跨步跳过去。
虽然只逃出了几步之遥,我却已经汗流浃背。这里一刻也不能留,我再次确认那东西还在身后蠕动之后开始继续拼命往前跑。
可水面又开始闹出大动静,伴随着由远及近的“牛”叫声一团团的黑影从水里参差不齐地爬了出来。这水里到底有多少怪物,今天一次全被我给撞上了。
黑影陆陆续续离开水面,但这次全都爬了起来。这些东西一旦离开阴影,借着一丝昏暗的星光可以看见它们全身像纸一样惨白,没有任何一点别的颜色。同时,我又闻到一阵阵腐烂的恶臭。
前面的路完全被封死,我急忙转身想往回跑。刚跑出十几步又看到除了之前蠕动的那只,身后也已经多出了好几团腐臭地阴影。
“滚——”正想对那些东西发泄心中的愤慨,身后土堤的藤蔓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把我嘴巴紧紧捂住。手臂一使劲顿时将我拉进藤蔓后面的凹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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