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马车后面跟了五六个护卫,围着马车周围,听说了有山匪出没,都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枝枝的错觉,自?她出了村子,就?觉得有人跟着她们。
虽然她再三安慰自?己,是自?己方才听了李大哥的话,如?今就?是在自?己吓自?己。但是她的心还是在砰砰跳。
马车行驶到一半,突然就?快速行驶、且颠簸起来。
马车里的枝枝和两个丫头被甩的身子前倾,艰难地拉住了车窗,才没有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出去。
外面有护卫大声道?:“有劫匪,快护送着小姐逃跑。”
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的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应该是人从马车上?落下的声音。以及刀剑相触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令人胆战心惊。
枝枝大着胆子掀开车帘。发现车夫已经浑身是血趴在前面,外面的景物快速飞逝。
怪不?得半天没有听到其他人声,原来是她们的马车受了惊,在自?己向前疯了一样的跑。
银杏掀开了后车窗帘,慌张道?:“小姐,后面有黑衣人在追我们,刀上?都是血。”
回身又看到已经死掉的车夫,尖叫一声,和枝枝一起稳住身形,眼泪却掉了下来。
而柳儿?早在看到满身是血的车夫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如?今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
后面的人,目标就?是马车里的她们。
若是被抓住,马车里都是女子,就?不?仅仅是去财消灾那?么简单了。
枝枝我住银杏的手,大声地稳住她的理智道?:“一会儿?我去前面,将?马车速度放慢,然后砍断马与马车相连的绳子,你抱紧柳儿?,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听到没有。”
银杏哭着点头。
说完,就?看到枝枝已经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精致的镶了宝石的匕首,去了前面。
那?日她从樱桃树上?跳下来,伤了傅景之的腰,后来用?匕首划开了他腰间的衣服之后,这把?匕首就?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如?今,这把?刀就?在她的手上?。
枝枝用?的马都是温顺的,如?今跑了一段以后,已经过了疯劲,自?然而然的慢了许多。枝枝去前面以后,爬到了马匹上?,很快就?控制住了马匹,放满了速度,利索的砍断了麻绳。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看到马车掉落,又有一个人骑着马跑了。
很快就?弃掉了马车,去追骑马的人。
枝枝骑马本就?学的不?精,方才那?一番作为,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顺利完成。
如?今她的力气仅剩不?多,将?匕首插到马的身上?,让马疯狂的跑起来,这才渐渐拉开了与身后之人的距离。
但是她的身子也在马匹上?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
在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死掉的时候,枝枝听到了一声:“枝儿?,把?手给我。”
透过被冷风蛰的生疼的酸眼,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松开脚蹬,伸出手递了过去。
最终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景之一只手骑马,一只手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在他耳边道?:“别怕,那?人不?会追来了。别怕,别怕。”
枝枝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抱着男人的腰,很快就?湿了一小片。
她刚刚真?的吓坏了,以为自?己要摔死了。
傅景之将?人一路送到自?己的小院,又放到床上?,枝枝的手却依旧抓着他不?撒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受惊过度的样子。
傅景之只好任他抱着,低下头问道?:“枝儿?,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
枝枝摇了摇头。
傅景之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轻拍着她,让她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
“别怕,都过去了。”
不?多时,厨房端来了一碗安神?汤,枝枝却又皱紧了眉头,眼神?撇了过去,抗拒意图很明显。
傅景之无奈的抬起汤匙,温声哄道?:“你就?吃一点好不?好。只要你吃下去,我什么都依你。”
男人平生没哄过人,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最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奏效了,还是听烦了,一碗药总算是喝完了。
直到又哄着床上?的小人儿?睡下,傅景之才轻巧的出了屋子。
屋外的春至回禀道?:“主子,袭击夫人的并非是礼部尚书的人。”
傅景之抬头,眼底尽是寒意。摆明是不?信,以为他们在为自?己狡辩。
春至实话实说道?:“礼部尚书的人在后山已经处置干净了。这次伤害夫人的,是当地的果商和茶商,本来只是派人想吓唬一下夫人的。”
傅景之冷笑:“只是个做生意的就?如?此猖狂,看来有一些事确实该好好管制管制了。”朝廷对于商法的管制一直不?严格,各地还有官商勾结,这些都是问题。
春至知道?主子动怒了,将?证据送上?去就?道?:“这些事属下立刻去处理。”
人走了,傅景之开门回去,一进?屋就?瞧见,床上?的小人儿?已经醒了。
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弱弱的问他道?:“你去哪儿?了?”
“就?在门口。”瞧见她赤足站在屋子里,他两步到了她身前,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下来干什么,地上?寒凉,过两日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要闹肚子痛了。”
枝枝在月事前后偷吃凉物或者受凉,就?会腹痛,这是底子弱,一直调养已经好多了,并没有这么娇气,只有他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又被塞进?被窝,枝枝才道?:“我的两个丫头呢?”
当时她没有别的办法,马拖着马车行驶的越来越慢,如?果再过一会儿?,几个人都会有危险。所以她才冒险。能救下一个是一个。她被救下来了,也不?知道?两个丫头如?何了。
傅景之道?:“已经救下来了。我也已经向陈府和徐府说了,你这两日忙,过两日再回去探望他们。”
听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枝枝才放心下来。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傅景之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他起身去了桌子上?拿过来了一本小册子,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枝枝兴致缺缺。
然而他刚开口念,枝枝就?惊奇的微微瞪大双目。
这是她两年前在京城看的一个话本子,当时她很喜欢,后来那?个写话本子的却断写了,活生生的没了结局,让她遗憾了很久,在等待的过程中还小小的生气过。
如?今他竟然都给她弄到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她对前文已经模糊了,还是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消磨了热情。
如?今这个故事,突然就?没意思了。
男人读的磕磕碰碰,毫无感情。
枝枝的药劲也上?来了,小声打?了个哈欠,眼睛酸涩的眨了几回,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次,为了不?吵醒他,傅景之靠在床头,许久都没变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景之的这一间别院的景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院子里一草一木,尤其是砖瓦布置都有一种悠然温和的气质与之相随。
枝枝闲来无趣,便想向傅景之辞行,要了她的两个丫头回家。
刚出屋子,就?看到一个木头一样的男人上?前道?:“夫人,您想去哪儿?,属下为您带路。”
这个男人正是枝枝熟悉的面孔,看样子应该是冬至。
但是此刻的陈南枝应该不?认识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卫,所以枝枝保持了距离问道?:“江濯呢?”
冬至回答道?:“主子在书房。”
既然在书房,肯定是在忙了。
枝枝也不?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不?想呆在屋子里,又不?能去书房寻人。只能道?:“有没有离书房近一点,又可?以散心的地方。”
她可?以去那?处等着,待傅景之出来,就?辞行。
冬至道?:“夫人请跟我来。”
跟着他去了一个亭子里,四周风景宜人,有着强烈的扬州本地特色,亭子四周还有轻纱遮住过于强烈的日光,凉爽舒适。
亭子里有准备好的点心,都是她的口味。
枝枝坐在亭子里喝茶吃点心,还有小厮送进?来的话本子,倒也惬意的很。
书房里,傅景之坐在砚台前,抬头问道?:“你可?做好决定了?”
谢回收起了眼底的嘻嘻哈哈,认真?的回道?:“自?然是想好了。我一个大好男儿?,忠勇侯府的谢小侯爷,武将?世家,祖辈战功赫赫,总不?能在我这一辈断了勇,成了一个只有忠良的废柴吧。上?战场,杀敌为国,建功立业,不?就?是我的责任嘛。”
其实这场战事刚起,傅景之就?想到了谢回。虽说这小子平日里惯干些招猫逗狗的闲事,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武略,朝堂上?的大将?军都不?及。而且他的头脑灵活,没几个人能玩得过他。也是最适应复杂的边境的。
但是,他是忠勇老侯爷的老来得子,还是独子。
老侯爷虽然总骂他胸无大志,但是也是愿意看着他轻松愉快的过完这一生的。
戎马一生的人,更懂得富贵闲人的自?在。
忠勇侯府的基业,再来几个谢回也败不?完。
所以老侯爷向来只是嘴上?说说孩子不?争气,若是谢回敢开口上?战场,老侯爷拄着拐杖也定然要打?断他的腿的。
不?曾想,这厮竟然自?己站出来要往战场上?冲。
傅景之问道?:“这件事,你可?曾跟老侯爷商量过?”
谢回挑眉:“没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现在在扬州,他管不?到我。如?果我有本事,儿?子孙子一起给他带回去,若是没本事,那?就?马革裹尸,这不?就?是忠勇侯府的由?来。”
忠勇侯府是唯一一个用?自?己的血肉拼出来的世袭爵位,代代不?削,代代荣耀,都是先人骨血。
傅景之沉声道?:“如?果老侯爷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谢回的脸一瞬间耷拉下来了,“你是皇帝,帮帮你兄弟不?成。这可?是家族荣耀和终身大事啊。”
他都如?此说了,傅景之也不?再装糊涂了,直截了当的说:“你可?知你的心上?人的真?实身份?”
“自?然是知道?的。”谢回道?:“曾经她是兵部尚书之女,是什么公?主,是谁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是我的心上?人,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儿?子女儿?的母亲,谢家的主母。”
说起这个,傅景之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枝儿?曾问过他的一句话,喜不?喜欢孩子。
想着想着,再联想她的种种表现,傅景之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眉头越皱越紧。
谢回不?知道?傅景之的内心,看着他越来越奇怪的表情,只觉得心惊胆战。他猛地起身,追问道?:“皇上?,兄弟,大哥,你究竟答应不?答应。我都要跪下来求你了。”
“不?答应。”傅景之抛出三个字,从桌子前缓缓地站起来,行至窗前,目光所至,正好是一处亭子。
原来冬至带枝枝过去的亭子,从书房的窗子向外正好是能看到的。
烟柳渺渺,微风轻拂亭子边的轻纱,正好露出里面不?知看到了什么,恰巧莞尔一笑的佳人,比风景更撩人。
但是这样大的风,小人儿?竟然就?只穿了两件薄薄的衣服。
傅景之眉头紧缩,快步去了外面。
眼瞧见傅景之出门,谢回有求于人,也匆忙跟了出去。
到了湖边亭子,傅景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枝枝的身上?道?:“虽然现在已经快入夏,但是你就?快来月事了,怎么穿的这么薄在这里贪凉。”
紧追而至的谢回傻了眼:“你们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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