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钻本是旋转着向前冲,现在变成了旋转着向后退。
袁不邪的那一口真气虽然绵长不绝,但终究还是有吹尽的时候,等到他的真气已断,三个巨大的金蚕蛊钻便又迅速冲了上来,等到袁不邪缓过那一口气,重新鼓起腮帮子用力吹出真气的时候,金蚕蛊钻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
于是先前的一幕再次出现。
护体真气罩已破,袁不邪不敢跟金蚕蛊接触,残破的宝剑早就扔掉,他能用的办法也只有用嘴吹了。
袁不邪在下面跟三只巨大的金蚕蛊钻来来往往,进行着拉锯战,而他的内力消耗得很快,吹出的风渐渐不如从前那么强劲。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三只金蚕蛊钻被吹出去的距离越来越短,而它们返回来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钻尖距离袁不邪的身体则是越来越近。
大家看了都替袁不邪着急,但是内力这东西只能是越用越少,因此袁不邪如果再不识时务尽快逃走,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很显然,袁不邪并没有逃走的打算,他还在不停地鼓起腮帮子竭尽全力向前喷出真气。
不危提起真气,对着袁不邪喊道:“师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跟一个恶鸟拼命,不值得啊。”
这里虽然距离远,但是不危用真气将话送过去,袁不邪应该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袁不邪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不弃扭头看着洞玄道:“师叔,想个办法……”看到了洞玄的面色,不弃便将后半句咽回肚里。
洞玄也是一脸的疑惑和焦急,很显然他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不危道:“师兄,我们上去?”
不弃犹豫了一下,道:“好。我跟你去。”
洞玄道:“你们上去能起什么作用?”
不危坚决道:“没有用也要上。”语气里似乎颇有对父亲的不满。
洞玄沉声道:“暴虎冯河,死而不悔。吾不与也。”
不危激动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弃愣了一下,见洞玄师叔父子二人暗中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洞玄刚才说的话,是《论语》里面孔子评价子路的话,子路为人轻率鲁莽,勇而无谋,有一次见孔子夸赞别的师兄弟们,心中不服,便问道:“师父,要是去打仗,你跟谁一起去?”
孔子道:“徒手斗虎,光脚渡河的人,到死都不知道后悔,这样的人我是不赞成的。”
洞玄引述孔子的话,其用意是在批评儿子不危徒有勇武,没有谋略,他和不弃上去起不了任何作用,白白送命而已。
没想到不危并不服气,立刻引述了亚圣孟子的话反驳。孟子转述的是曾子的话,而曾子又是转述孔子的话:“子好勇乎?我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万千人,吾往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您喜欢勇武吗?我曾经从老师那里听到大勇的道理。反省自己,如果觉得自己理亏,即便是面对普通的百姓,我也不去恐吓。反省自己,如果觉得自己不理亏,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我也会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同样都是引用孔子的话,却是对勇武的不同理解,很显然不危是跟父亲针锋相对,毫厘不让,这实在是有失身份的大不敬做法。
洞玄面如沉水,不过他没有发火,也没有看儿子,而是看着不弃道:“铁鹰虽然被邪火包围,但以他的秉性,绝对不会对袁不邪坐视不理的。只是我不出手,有人会把我看作是一个懦夫的。”
他将一只手伸向不弃,道:“师侄,扶我起来。”
两个人看了洞玄的这个动作,听了洞玄的这句话,都是大吃一惊,愣了一下,急忙都走上前去,伸手搀扶洞玄。
洞玄并没有理会儿子伸过来的手,而是扶着不弃的胳膊慢慢站起身来,对不弃道:“我现在的真力不足以及远,带我到山谷那边去。”
不弃道:“师叔,你……你负伤了吗?”
不危道:“父亲,你……”
洞玄笑道:“还是没有到祭不起宝剑的地步,不用担心。”
不弃惊道:“师叔,你且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和不危师弟上去就行了。”
不危没想到父亲竟然伤重到这个地步,这段时间看到父亲始终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不管前面的战局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始终都是稳坐钓鱼台,所以心里很是不满,最后才说出了那句伤人心的话。
没想到父亲伤得竟然连站起来都得人搀扶。
一定是先前在和龙象谷豹谷正座文豹对阵的时候负的伤,只是不危当时也在做着殊死的搏斗,所以竟没有发现父亲受伤了。
还有一点,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这样的无敌高手也会受伤,而且竟然伤得连起身都得要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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