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拍了一下我的脑壳,说:“其实掉多少颗不重要,重要的是村民们不再信干娘老树了。也算为我们将来功成身退做了一个铺垫!”
我一吐舌头,不再说话,专心地看这那边。
李嫂已经绝望地瘫在地上了,就凭今天的这五百颗果实,她和王大夫不死也得掉层皮。再加上今天一整天的提心吊胆,还有昨天挫骨扬灰的心理压力,在膝盖触地的那一刻他已经几近崩溃,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王大夫倒是相对淡定一些,别看他在那天表忠心的时候木讷不会说话,现在出事了,倒还能勉强挺着。
王大夫尽力平复这颤抖的声音,“主……主人,我们把我老姐挫骨扬灰,都……都是按照您交待的那样做……做的,没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啊!”
就在这个时候,“吧嗒”一声,从树上又掉下一颗果实。那颗婴儿果落地就开始干瘪る褶皱,像被腐蚀了一样,很快就化成一摊脓水。
老妖婆一阵心痛,冲上来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抽在王大夫的脸上,“村里人为什么会突然的集体烧松枝?”
王大夫脖颈上的执鞭鬼婴也狠狠地抽着他,他连连吸着鼻子,“这个……听说是我老姐给他们……托……托梦了!”
“挫骨扬灰的人还能托梦?你们一定没有按照我说的那样挫骨扬灰!”老妖婆突然指着两个执鞭鬼婴,“还有你们两个玩忽职守的小东西,是怎么监视他们的,他们做得不对也没向我汇报?”
两个执鞭鬼婴听了顿时低眉顺眼,像霜打了的茄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默契地把手中的长鞭换成了刀子,跳下地来,把刀往脖子上一横,双双自刎谢罪而死,只留下两团黑气。
这一幕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不由说道:“嚯,这两个小东西还挺刚烈!”
老妖婆气得一阵暴怒,双手一挥,身后的数万婴儿齐声大叫,震得我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勉强往那边看时,满树的婴儿果全都躁动不安,像在狂风当中一样瑟瑟而动。等老妖婆收手的时候,又有七八颗果实轰然掉落。
老妖婆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忽然像剥落的墙皮似的掉下一大块,露出里面蛆虫一般恶心的内瓤。伸手看时,她的手指也开始有皮肤剥落。她有点惊慌,一把抓过趴在地上的李嫂,放在嘴边疯狂地吸允着。只见道道虚影从李嫂的口中脱出,钻入老妖婆的口中。
大约十秒之后,老妖婆剥落的皮肤重新长上,而原本四十出头的李嫂则变成的老太太。李嫂张着老嘴跪在地上,看着干瘪的双手默默流泪。
王大夫见状一个寒颤,不知不觉间却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紧紧地伏在地上,“主人……息怒啊!这一定都是……李鸿儒的圈套……不要在伤害自己人了……”
“李鸿儒,李鸿儒……”老妖婆重复着师父的名字,“可恶的李鸿儒,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李鸿儒,你在哪里,还不赶快现身于我一战……”老妖婆对着黑漆漆的四周疯狂地大叫着。
师父在这边一个冷笑,从春晓囊当中放出接生婆,对准了干娘老树的方向手指一弹,接生婆就像弹珠似的落在老妖婆眼前。
突然出现的接生婆让他们三个一愣。王大夫惊道:“老姐!”李嫂也叫道:“婆婆!”
接生婆来到王大夫跟前,摸着他的脸,“我的好弟弟,谢谢你没有把我挫骨扬灰!”
“不!”王大夫看透了他姐姐的居心,急忙往后退去,“我……你……主人,我的确把她挫骨扬灰了,你可不要听她乱说啊……我怎敢违背您的命令,私自放了她呢?”
接生婆冲上前去,搂住王大夫,“你肯放我,因为我是你的最亲近的姐姐啊。你不是说要留我一条魂魄吗!”
“不要……姐姐,你都死了,不要再来陷害我了……”王大夫一直往后退着,“主人,她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想留她一条魂,没有啊!”
“叛徒!”老妖婆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觉得王大夫也没什么用了,就把王大夫一把吸到手中,举到嘴边疯狂的吸取生机,直到把王大夫吸成一具干尸。
然后又抓过接生婆,恶狠狠地问:“李鸿儒在哪?”
接生婆呵呵一笑,“你让我的至亲把我挫骨扬灰,我为什么还要帮你?”
“你个老不死的狗奴才。”老妖婆抓着接生婆猛地摔在地上。
接生婆已经被老妖婆抓得残缺不全了,半个鬼魂已经变成了模糊的烟气。但她还是挣扎着往李嫂那边爬去,苦笑着说:“我的好儿媳啊,跟婆婆一起走吧,你不是要孝敬我一辈子吗……”
已经变成老太太的李嫂流着泪る摇着头,一翻身就开始往外爬,边爬边说:“你死了,你已经死了,别来捉我,别来捉我了啊……”
接生婆奋起最后的力气一抓,却只抓到李嫂的一只鞋。而她也终于坚持不住,唰的一下变成一道黑烟,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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