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师姐说:“你提督师兄和老四出去办事了,今天不在。刚才还跟我通话,说不能亲自迎接你,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我急忙说:“哪里哪里,提督师兄太客气了。”
游大平笑道:“我家老四叫贺宝章,和老三是双胞胎兄弟。你看到金章就相当于看到宝章了。”说着,游大平往王宪和贺金章中间一站,用手画线,“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四个师侄的全景图!”
一句玩笑话,几个人都笑了。我的紧张感也去了大半。
当天中午,五个人聚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很像是一家人。
吃过午饭,千师姐带我来到一间空房外,推开门说:“小师弟,这间房以后就是你的卧室了。你看看怎么样?”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准备了专门的卧室。
“这……不太好吧!”我站在卧室门口,迟疑这没有进去。
千师姐拉我进去,埋怨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外道的话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放假了就和大平一起回来。咱一家人也热闹热闹!”
“那,好吧!”盛情难却,我只能接受了。
千师姐一笑,“你看一下,缺什么就跟我说。”说完就把门带上离开了。
终于,我又独处一室了。我转圈儿地望着这间堪称豪华的卧室,忽然有了一种无功受禄的感觉。
下午,游大平拿来一套洗漱用具,说要我先去洗个澡。
“我昨天晚上刚洗过的,等今天晚上再洗不行吗?”我不解的问。
“你想哪儿去了,”游大平说:“今天下午有个入门仪式,你得先沐浴更衣。”
“哦,这样啊。”我一想也对,一直都说是“回归”半经门,其实我从来就没进过,哪儿谈得上“回归”啊。说“回归”只是因为我的辈分在那而已。
洗完了澡,发现床上摆着一件好了一件灰色的衣服,我抖开一看,竟然是一件长衫。
好家伙,我心说自打师父收起长衫,我就再没见过这东西。如果不是练剑的时候,见到小剑奴穿着件迷你长衫在我面前扭来扭去,我对这东西都有点儿生疏了。
长衫很合身,我走出房门,见其他人都等在外面,而且都换上了长衫,包括千师姐。
千师姐的装扮有点让我眼前一亮。只见她已束起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看上去干净利落。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镶着红边的黑色长衫。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勃发,与初见时的亲切相比,多了一份干练。
千师姐笑道:“看愣了吧?没办法,老规矩说了,半经门的女弟子必须男扮女装才能祭拜祖先。”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说道。
千师姐说:“性别歧视是不是?以前男尊女卑也就算了,现在也搞这套。我跟你家提督师兄说过这事,可是人家说,必须得坚持传统。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服从了,谁让人家是提督呢!可我还是在长衫上镶了一圈红边儿,你看,好看不?”
我笑着说:“好看。”红边儿的确起到了提亮的作用,穿在千师姐身上,画龙点睛一般。
千师姐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我带进房子深处,在一间小屋外停了下来。
小屋的房门刚一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独特的味道我绝对不会记错,因为我曾在师父的长衫上闻到过。当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苏醒的嗅觉终于把我拉回现实——这里不是咖啡馆,而是一个捉鬼门派的根据地。
“前朝衙门”表面上是咖啡的幽香。实际上,作为半经门人,我们闻到更多的则是鬼怪的味道。
小屋内里面只点着几支烛火,火光昏暗。借着灯光,我看到了一副孔子像。孔子像的上方是一块大牌匾,写着“天下无鬼”。孔子像下面排列着上百个牌位,供奉着的都是半经门历代的英雄人物。
祭拜仪式上,我随着千师姐朗读了一段《半部论语》的总论。然后行拜礼。拜礼结束之后,千师姐拉起我来,笑道:“小师弟,从今天起,你就是真正的半经门人了。”
入门仪式结束之后,我以为千师姐会给我安排任务。比如去某个地方除鬼之类的。
可是千师姐换好了女装之后,竟然叫上了游大平,开始带着我到沈城各处游玩。我们一直玩到天黑。虽然有点累,但是这种家人般热闹的气氛,让我感觉很是新鲜。
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半经门绝对不是休假的地方。今天甜头给够了,明天大概就会下任务了吧。刚来的时候,千师姐不是说,提督师兄正在外面办事吗,会不会让我去接应他……
半睡半醒之间,我想了很多,甚至做好了当牛做马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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