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我的日程就变了,下午练习两个小时真火,晚上再对着小剑童练习两个小时鬼戥子。其他时间就在小旅馆里看睡觉,电视,忽悠大兵。
我用鬼戥子练习的剑法名叫“公冶长剑”,师父却喜欢叫它“隐士剑”。师父说,公冶长终身治学而不仕禄,有真正的风骨。我则没有兴趣去想那些,不管师父在公冶长这个人物身上寄托了什么情思或者什么哀思,只要剑法能打鬼就行。
每挥出一剑,我想的都是老家的老妖婆。心说老妖婆你等着,小爷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想着,我嘿嘿哈嘿一连几招,雨点般的打在小剑童的脑袋上,顿时响起一连串的铜锣声。
一转眼到了给大兵治病的第九天。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就见效了,后来一天好过一天,到第八天时已经完全好了。但是在师父的坚持下,大兵还是仪式性地喝下最后一碗药,凑足九天。
当天晚上,大兵把我们师徒请到饭店,这下酒肉全不忌了。大兵端着酒杯,颤巍巍的,“大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差点儿连祖坟都进不了!是你老人家,让我重生为男人,大兵我一辈子忘不了你!”
师父也很是感慨,回想着说:“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接纳我们师徒,我们可能就得露宿街头了。我们相识是巧合,但巧合即是缘分,何况我们缘分不浅。我们今天只谈缘分,不谈恩惠!”
说着,两人共饮一杯。几杯白酒下肚,大兵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大汉哭起来像个孩子,捂着脸呜呜个不停,“大师,我是真想跟你走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行!”师父喝得脸色泛红,说:“你已经经历够多的了,就没必要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记住我这句话,一入此门,便不会有安定的生活。就连我隐居乡村,最终也逃脱不掉这份厄运!”
我一听心说不对啊,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看样子两人之前应该是谈过了,大兵似乎是想要跟我们一起捉鬼,但是师父没答应。我不明白师父口中的“厄运”又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摆脱大兵而说的借口,还是真心的?师父在制作鬼戥子到时候也说过一句奇怪的话,什么“好好学着,也许只能教你这一次了”。什么叫也许只能教我这一次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之这天晚上的感觉很怪。
“大师,你说的话大兵我全信。你说怎么做好,我就怎么做!”大兵失落地笑着,“你那天让我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我将来就去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反正现在也没有毛病了,我也有脸回老家了。到时候我就找个踏实的姑娘把婚一结,再养两只肥猪,春种秋收,冬天就打打麻将,喝喝小酒……呵呵,就这样平淡一辈子。大师,我听你的劝!”
师父喝多了,听着大兵的描述,似乎无限向往,“大兵,若真能如此,就算我看不见也会替你高兴的!”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师父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了师父的真实年龄的原因,总之我很害怕。于是也没心思吃饭了,放着满桌子的美味,最后竟然饿着肚子回到旅馆。师父和大兵都喝蒙了,也没工夫管我。我空着肚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一整夜也没怎么睡觉。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旅馆住了二十天。这天下午,我终于把真火悬浮起来十厘米。“师父,我做到了!”我兴奋地喊着。
“嗯,不错!”师父满意地说:“试着扔出去,看能扔多远。”
“好嘞。”说着,我把真火扔了出去。这次倒没有出手即灭,但也没好到哪去。真火一离开我的手就重得像铅球,飞出去不到一米远就落地上。在地上闪烁之下之后,最终还是熄灭了,只在地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浅坑。
“师父,还是不行啊?”我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师父说:“不要急于求成,一步一步地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气得一脚把火炕踩平,“再过十天就到一个月了,我是想把真火用在老妖婆身上。”
“能用真火对付老妖婆最好不过,要比我之前的方法好上十倍。但是时间有限,只靠你自己恐怕是来不及了。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师父突然说出了“合作”二字,只是说得不是很有把握。
“合作?”我眼睛一亮,顿时来了信心,“有师父在一定能行的!”
“那就试试?”师父怀疑地看着我,竟然在征求我的意见。
“必须得试试!”我坚定地说道。
师父没有忙着回答我,又摸着胡子琢磨好一会儿,“好吧,老头儿我也试试掌控三昧真火的感觉!来,徒儿,打出真火来!”
我伸出右手,一团真火立即出现。现在徒手引火的手段,已经被我练得滚瓜烂熟了。真火在我手心冉冉升起,在十厘米的位置幽幽跳动着,等待着。
师父伸出双掌,对准火焰暗暗用力,但火焰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师父倒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重新用力,叫了一声“起”。
我看到火焰先是猛然跳了一下,然后就“倏”的一声冲天而起,像二踢脚一样看着冲上天空。
我望着冲上天空的那道火线,“天无绝人之路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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