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来临了,张兰住在学校里没回家。吴刚因工作关系也来丰满乡逗留一个星期。他们和刘大年一起翻山越岭,走门串户,了解当地情况。晚上他在灯下整理材料,准备上报市委,还叮嘱张兰把她的“随笔”手稿整理好,打算带回去投到报社。
张兰心里高兴,看到吴刚和当地群众亲切交谈,喝茶吃饭不摆架子,她心里又感叹又钦佩,觉得自己越爱吴刚了。
每天他们回到乡招待所,只剩下她和吴刚两人时,张兰就高兴地说:“你太好了,对他们那么和蔼。我以前还误会过你呢,以为像你这样的‘汝是大家子,仕宦在人家’的公子,会看不起他们的。你能原谅我吗?”
吴刚吻着她说:“你说哪里的话?在那晚以前,我并不比你认为的高尚……”
张兰连忙捂住他的嘴,嗔怪地说:“又胡说了,不许你这样说……”他们热烈地亲吻着。
吴刚和张兰的几个学生相处得也很好。王云丽活泼开朗,她不断叽叽喳喳地问吴刚许多孩子气的话,使吴刚啼笑皆非。
比如说,她会问:“吴秘书,市委领导举行宴会时,你一直跟在后面吗?他们发脾气时,你怕不怕?”
“吴秘书,领导是不是都不必写字,只在文件上画圈圈的?他讲话时,你给他们打底稿吗?”等等,等等。
刘剑经常说她:“王云丽,你着什么急呀?等你将来当了领导漂亮的女秘书,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恼得王云丽举拳就打,大家笑成一团。
真正让张兰欣慰的还是吴刚和何清明的和好。
这话说起来还得感谢蛇——一条巨大的毒蛇。虽然这样说不厚道,但张兰的心里确是这样想的。如果吴刚和何清明是情人关系的话,她简直要感谢“蛇为媒”呢。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
原来那天吴刚爬山搞调查,无意中和众人走散了。蒿草丛中,他专注地翻着笔记本,思索着把调查中的一个重要情况补充进去,就感到脚上好像踏了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只见脸盆大一坨黄底黑条的蛇堆正匍匐在他脚下。他吃了一惊,连忙跳起来,已经晚了。那三角形的蛇头凶猛地袭向他,吐着红信子的大口冲着他的后股就是一口,然后迅速退去。
吴刚大叫一声,顿时感到后股又疼又麻,胃里也立马恶心万分。他他知道遇到了毒蛇,顾不得羞耻,连忙褪下裤子,张嘴凑向伤口吮吸,想吸出伤口里的毒血。可是那个部位太靠后,他够不着。他越扭身,越感到全身无力,头也眩晕起来。
模糊中,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打斗声,勉强睁眼一看,就见和他打过架的黑衣少年正举着一把铁锹和毒蛇搏斗。
何清明正在割草,顺便挖点药材,看到草丛中飞一般穿梭过一条大蛇。这条蛇近两米长,有小孩的胳臂粗,他大惊之下,立马举起铁锹狠命地铲向大蛇。他刚才听到有人呼痛,还没来得及去看,就和蛇搏斗起来。
这条蛇非常凶悍,力气很大,一跳多高,蛇头高高昂起,向何清明猛攻一下,迅速退去,接着又猛攻,非常有战略性。何清明被它整得气喘吁吁,但是面无惧色,举着铁锹准确而狠命地铲向毒蛇的三角头。
一人一蛇就这样搏斗着。
不远处的吴刚看得惊心动魄。城里长大的他还没有经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人定胜天。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条不可一世的大毒蛇终于被何清明铲成了泥浆。吴刚心里一松,眼一闭,向后倒了下去。
何清明气喘如牛,来不及看毒蛇,一个箭步跨到吴刚面前,翻转他的身子,俯身吮吸起他后股上的伤口来,
吴刚迷糊中感觉到何清明的动作,明白他在干什么,心里感动,想说声谢谢,可是没有力气,只是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今后怎么报答他。
何清明吸一口污血向旁边吐一口。约莫半个小时后,才见吴刚的伤口里泛出鲜红的血液来。
他抬起头说:“好了,毒液已经除尽。我背你到乡医疗所去。”说着就要给吴刚包扎伤口,准备背他离去。
正在这时候,他们听见人声鼎沸,有人喊道“吴秘书,你在哪里?”好像在寻找吴刚。
吴刚大喜。何清明本来满面严肃,眼中闪着焦虑,现在听到人们的呼唤声,看看吴刚的表情,他脸上立马露出促狭的笑容,声音微带调侃地说:“吴秘书,你现在是国宝熊猫,救你的人太多了,用不着我了。我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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