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蛮此刻坐在一张蒲团上面,和一位肌理细腻骨肉匀,白发柔弱的女子对视。
她的胸前有一个圆形的缺口,是心脏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她的可爱,显得一点都不渗人,
这个空间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像梦境。
身处一间木屋里,可从窗户往外看,却是一片白茫茫。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颤颤巍巍问道:“你是,主人......吗?”
“使不得,我可不喜欢奴隶。”阿蛮想着野蛮人们的境地,使劲摇摇头。
“那叫你,叔叔?”女孩捏着小九九,有些怯意,些许怕生的问道。
阿蛮想说自己有那么老吗?但是仔细想想称呼没什么区别,倒是这个空间一头雾水。
“这是哪?”
“这是塔里,地球的一部分......塔顶就是整个地球。”
“地球?等等......”阿蛮那始终困倦的双眼瞪大了些:“是野蛮人的初始之地吗?所以也有张学友的音源吗!”
白发女孩想了想,正色道:“我不清楚......但或许能找到。”
“行,我去找找。”阿蛮从口袋里找出自己的随身听,是他赖以为生命的财富。
“你不能去第二层。”
“那我怎么才能上去?”阿蛮试图走出这个木屋,却怎么都走不到头,反而怎么都无法拉远和少女的距离。
诡异极了。
“变强。”
阿蛮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诉说,不知该怎么道出自己一肚子的阴郁想法。
若要让他为了找张学友的音源而变强?似乎也没有十足的说服力。
“我为什么会进来?”
“因为,你成为男人了。”
“我一直是男人!”阿蛮在这方面倒有自己的自负心。
“我也不懂啦!”女孩面露羞涩:“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不知道吗!?”
阿蛮楞了一下,难道成为男人也需要什么仪式吗?
仔细回想,今天和往日不同的只是路过买了个塔,然后睡觉罢了。
空洞无话的这几秒,并不是永恒。
在阿蛮的面前,女孩手指的位置,出现一个几乎就在眼前的“影像”。
因为太过真实,让阿蛮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先是硝烟,再是纷乱的战场,面前是倒塌的建筑物,以及被万族摧枯拉朽推倒的人类军队......
任何子弹都无法穿破修罗族的堡垒,核武器想要释放就会被灵族法师的咒语所按压。
绝大部分野蛮人们的双眼里流露着绝望,而那名为天涯海角的地方,七位传说中的野蛮人最后战线,双眸却满是决绝不退缩。
在万界各族人侵略进来时,他们是失去人格的人类中最快习得尖端战斗法则的人类。
有如猴般的人,也有两臂斑白的,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带着拳套的,脸上画的无比滑稽的.......
他们誓要夺回“人格”,让所有地球人不再背负“野蛮”的称号,堂堂正正的称呼自己为人类!
可是......
这大战持续了没多久,人类的最后战线就相继命陨。
这一战若只是传说自然无法想象,而就在阿蛮的眼前,才堪堪可以察觉到何为惨烈!
每个勇者身边,至少都对着数十位万族精锐......
那在离界中自认为是速度,防御,以及攻击的极致,在他们面前简直如渣渣般不值一提。
而阿蛮的视野却始终无法从一位带着钢爪样拳套的男人身上移开。
他被打的血肉模糊,却依然奋战撕咬着敌方!
他的手被残忍的切断,眼珠子被捶碎,却依然单手眼盲都要冲锋......
他明明是攻击范围最为狭窄的拳手,却总是牢牢将同伴护在身后。
而且他。
几乎和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阿蛮痴了。
他看着这个男人的决绝和一往无前,还有他不顾疼痛伤痕,充满斗志的迈向必死局面的样子,找到了一种同宗同源的亲密感。
“父亲”二字第一时间直入脑海,让阿蛮的双眼有了水雾,感同身受到了当时战场上的残酷,还有那呼唤不出:“我是人类”的无力感,自惭感!
白发女孩只是行驶她的职责似的,打了一个俏皮的响指。
心潮从未有过巨大浮动的阿蛮,眼前是飘着许多断臂和尸体的血腥湖畔。
还有一位背对自己,带着斗篷斗笠的老翁。
大战后的地球,只有废墟和即将成为奴隶的野蛮人。
老翁的怀里......
是自己,和另外一位孩子在摇篮里......
眉目要稍微清秀一些,应该是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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