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要干嘛?”看着他们父女两如此和谐,她还真是高兴。
“上山啊。”楚云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轻声的到,“走吧,不然大小姐要生气了。”
乔凝心刚想再问,却接收到念云的暗号,见她一个劲对着自己挤眼,做着半年前自己教她的那个ok的手势。心下会意,她也抿唇偷笑,伸出手也做了个ok的手势顺带眨眨眼,一大一小就这样拐带着楚云绝上了山。
看这情形,小家伙出门前肯定收到楚云裳的授意,不然才不会那么乖,还帮她搞定楚云绝,看来她回去真该好好谢谢楚云裳才行。
一路上,念云一直嚷着要乔凝心给她讲故事,一点也没有想睡觉的意思,乔凝心只好将脑袋里装的那些少得可怜的幼儿故事按个讲一遍。不过她的故事要是被某个穿越同行听到,肯定会笑掉大牙。
“最后,白雪公主就和罗密欧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讲完这个故事的后一句,她终是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不记得上次她告诉念云的是哪一个结局,但是小孩也没那么较真,能讲完就好了。
谁知,她还没回过神来,念云便开始叫嚷起来。
“娘亲,你上次不是说罗密欧和朱丽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又是白雪公主了呢?”
“啊!呵呵…这个嘛…他们外国人名字都差不多
,而且相同名字的人很多,恰好这个王的名字也叫做罗密欧。”心虚的说着,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掉了。实在记不起上次说的那个王叫什么么,她就把罗密欧挪用一下,没想到竟然被揪了出来,还被楚云绝看了笑话。
噗嗤一笑,楚云绝轻声说到,“你讲的这些故事真奇怪,头一次听说。”
“那是当然。”念云没生出来之前,她可没闲工夫对他讲这样毫无营养价值的故事。
“娘亲再讲一个吧!”
“这都个了,还要讲啊!”苦着脸,她正在努力搜索脑海的记忆,看看还有没有能够勉强拼凑在一起的。
“这些我都听过了,一点都不好玩。”
“那不如我给你唱歌吧。”她不介意在楚云绝面前展示自己独具魅力的歌喉。
“还是算了吧,你唱的那些歌连天上飞的小鸟都不爱听。”上次娘亲一唱歌,天上就掉下一团脏兮兮的东西,爹说那是鸟屎,所以她猜测是因为娘亲唱得太难听,所以鸟儿都被吓到了。
“你这是嫌弃我是吧!”不满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乔凝心故作恶相,“那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唱了。”
“唱吧!”
“那你唱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楚云绝看了看背上那个和他极具默契的小丫头,轻笑着说到,“就当是唱给我听的,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歌连天上的小鸟都不爱听。”
满头黑线,乔凝心看着这打趣她的一大一小,真想冲过去按扁他们。可是她又不想在楚云绝面前丢脸,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微微皱眉,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随即轻笑着说到,“唱就唱,谁怕谁啊!”
清了清嗓,她特意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旋即将那还算熟悉的旋律与歌词轻声唱了出来,“我以为一个人更容易入睡,我以为点着灯的夜晚不黑,我以为冬天的冷能冻住眼泪,只可惜一切只是我以为。如果爱牺牲以后才能永垂,如果心残缺之前就懂完美,如果我还是愿意陪你看流星下坠……”
她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唱这首歌正好合适,歌声并没有像念云形容的那般不堪,反而让那两个人都愣住了,一直沉浸在她的歌声不曾回神。
半晌过后,乔凝心终于深吸一口气,停止了歌声。转过头看着两人,她不由得轻笑出声,“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啊!”
念云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楚云绝眼似是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反倒叫她觉得奇怪。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楚云绝尴尬一笑收回了视线,“没什么,还挺好听的。”不过,这曲好似在哪里听过,只不过想不起来了。
“娘亲,为什么你以前唱歌都那么难听,这次却那么好听呢!”虽然没听懂,但却是比以前好听多了。
“切,别小看你娘亲,娘亲会唱的好听的歌曲多了,你好好听着,娘亲慢慢唱给你听。”
说罢,她大步走在了前边,从路边随手摘了一根马尾巴草,一边摇晃着一边大声唱到,“babycan‘tyousee
i‘mcallingaguylikeyou……”
“她在唱什么?”眯着眼,念云摊手问到。
“我也不知道。”耸耸肩,楚云绝无奈轻叹,随即抬脚跟了上去,完全不理会这让他听得一头雾水的歌曲。
半个时辰以后,三人终于以龟速到达了山顶。看着山下迷人的风景,吹着凉爽的山风,乔凝心大笑出声,张嘴朝着山下大吼几声,心情也好了很多。
念云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堵住了耳朵,免受池鱼之殃,另一只手却仅仅的抱住楚云绝的腿,生怕会从这高高的山头上掉下去。三人并排站在山头上,俨然一副幸福之家的模样,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似是将之前的疑虑和不开心全都抛之了脑后,这份幸福已经渲染了整个山头,让这里的风景看起来都美丽了不少。
鬼吼鬼叫之后,乔凝心在地上坐了下来,将念云抱至胸前小心的护着,轻声说到,“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看夕阳吧,肯定很美。”她不能一直等念云帮忙了,她要主动出击,等看完夕阳再慢慢下山走回家,林叔应该就会到了。
略有迟疑,楚云绝最终还是点点头,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好啊,这里视线那么好,一定能看到很美的夕阳。”
就这样,三人坐在地上有说有笑的等着夕阳,甚至还玩起了小游戏,整个山涧都回响着他们清脆的笑声,久久不去。
乔凝心伸手在不远处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递给念云后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片刻后念云会意点头,转手将花递到了楚云绝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到,“这个送给你,谢谢你背我上山。”
看着那朵不算艳丽的花,楚云绝挑挑眉,还未说话却被乔凝心抢白到,“怎么?小孩的心意你都要辜负吗?”
呵呵一笑,楚云绝摇摇头将花收下,宠溺一般的捏了捏念云的鼻,轻声说到,“小丫头的礼物我怎么敢不收,当然要收下。”
一瞬,乔凝心突然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不自觉的轻喃出声,“你以前也很喜欢这样捏我的鼻。”
一个小小的动作,又将她的思绪拉回了从前。那里有她这一生最幸福的画面,也有生气、不理解和一些让人怀恋的小插曲,它们都是她最珍惜的东西。
微微一愣,楚云绝拿花的手也僵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未等两人回神,身后那轻微的脚步声却让乔凝心紧张起来,立刻站起身来朝着身后看去。
按理说,明知今天他们会来这里玩,这周边的人应该都会被支开,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出现在山上呢?
看清那个上山的人,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身旁的楚云绝却立刻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里了?”走到林素素身前,他柔声问到。
“我就是来看看,打扰你们了吧!”笑得僵硬,林素素侧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母女两,随即说到,“看样你们玩得正开心,我不该这个时候出现,我还是回去吧。”
“素素。”开口唤住她,楚云绝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呵!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咬着牙,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素素,你等等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楚云绝着急的看着她,“我们一起回去吧。”
冷眼看着他们俩,乔凝心忍不住自嘲一笑,拉住念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无奈的转过了头去。
不清不楚的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即便她能这样留住楚云绝一时也留不住一世,看来今天也只会成为她将来的一个美好回忆。
背过身去,她不想再看那样让人心痛的场面,却听到林素素大声说到不必,像是在挣扎。心冷笑,她暗暗说到,乔凝心啊乔凝心,你连别人不要的东西都得不到,原本该属于你的爱情都会跑,真是太没用了。
不等她自怨自怜,那边突然响起尖叫声,她不由得转身一看,看到那险险挂在涯边的两人时毫不犹豫便冲了过去。原来楚云绝和林素素不知何时退到了涯边,竟然不小心踩空了脚,差一点就要掉了下去。好在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就要下坠的楚云绝,可是肚却重重的撞在了涯边的尖石上,疼得她立刻冒出一身冷汗。
紧紧抓住楚云绝的手腕,她痛苦的皱着眉头,咬牙说到,“抓紧我,我拉你们上来。”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她终是将楚云绝给拉了上来,而楚云绝一直紧紧抓着林素素的手,也将她带了上来。见两人都安全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可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疼得她咬紧牙关也无法忍住。念云小脸都已经吓白,看到她没事才赶紧跑了过来,一下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
那边,楚云绝抱起被石头划得满身伤痕和血迹的林素素,转身对她们母女两说到,“素素受伤了,我要先送她回去,谢谢你救了我们。”眉头紧皱,他担心着怀的女,却忽略了乔凝心那只一直放在腹部的手。
不等乔凝心回答,他抱着林素素便朝着下山的路走去,将那母女两丢在了山上。
终是撑不住,乔凝心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大步流星一般离去的男,缓缓垂下了眼帘,“我以为这样就能留住你找回你的记忆,没想到找到的却是让我遍体鳞伤的利器而已。”
原来,一整天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原来,失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找回来。
原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男人心的唯一,甚至不再有一点位置。
只是,她现在才彻底明白而已。
番外渐行渐远
天边的夕阳绚丽无比,暖黄的色光晕笼罩着整个山顶,也将那山顶上两个身影裹在了其。
念云吓得不轻,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哭过之后见娘亲一直不曾说话,她抬起头顺着娘亲看的方向望过去,满是泪水的眼也浮现出一丝失落之意,“娘亲,他们走了。”
就这样走了,都不管她的娘亲,真是个大坏蛋。
嘴角微动,乔凝心笑得无奈,“娘亲知道。”
扁着嘴,念云还是有几分不甘,“他不要我们了吗?”
“……”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她真不知该怎样回答。
“我们走吧。”
“好。”点点头,小丫头狠狠的朝着那两人走远的地方瞪了一眼,嫌恶的丢掉了怀那个糖人。
母女两紧紧的牵着手,缓慢的走在下山的路上,美丽的夕阳依旧挂在天边,可刚才还说着想要看夕阳的人却已不复。
山脚下,楚云绝怀的女已经清醒过来,看着紧抱着自己的男,嘴角终是浮出一抹笑意,“谢谢你。”
垂眼看着她,楚云绝努力想要舒展紧皱的眉头,可心却好似有千斤重石压住一般,怎么也笑不出来,“何必说这些,你伤得那么重,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大叔上药。”
“你也受伤了。”林素素缓缓抬手,心疼的伸向楚云绝的脖,看着那道长长的伤口自责不已,“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别说这些。”不自觉的别开头,躲过她的手,楚云绝轻声说着话,视线却早已从她身上移开。
不知为何,心总是十分不安,前几日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又一次的扰乱他的思绪,脑海全是刚才在山上那张神情奇怪的脸,怎么挥都挥不去。
尴尬的收回手,林素素将头往他怀凑了凑,片刻后又抬起头来,轻声说到,“那位夫人怎么没一起来?她也受伤了吗?”刚才她都吓傻了,只记得最后是乔凝心扑过来拉住了他们两人,如今没看到乔凝心,她自然有些疑惑。
说到这个,楚云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没受伤,你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去上药。”话虽如此说—他却细想着刚才的事情,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看着他不安的模样,林素素缓缓垂下眼帘,将双手圈在了他的脖上,不再说话。
走到城郊的时候,楚云绝突然停下了,林素素不解,抬眼却看到不远处拖着车的老刘夫妇。楚云绝叫住了他们,将林素素小心的放在车上,对老列夫妇嘱咐一番后便要离开。
“我得回去看看,让老刘送你回去,大叔会为你上药的。”
“可是我…”话未说完,她已失落的闭了嘴,因为楚云绝已经慌张的跑出了老远。
当楚云绝大汗淋满跑到山顶之时,哪还有乔凝心母女的身影,看到的只是那个躺在地上已经被摔坏的糖人而已。弯腰捡起糖人,看着它被摔得不成模样,楚云绝不由得轻叹一声,心失望无比。
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一道落寞的身影自山上缓缓走下,隐于那漆黑一片的树林。
入夜,林天炎赶到之时看到的只是受了伤的乔凝心,还有为娘亲伤心又担心的小念云。
好在伤势不重,林天炎为她熬了药服下,二日醒来后,她却将所有人都推出了门外,独自一个人在房呆了一整天,直到次日清晨,她才打开房门走出了屋。
刚刚走出房间,念云便大叫着娘亲一路冲过来,接住迎面扑来的念云,她高兴的抱了起来,轻笑着打趣到,“怎么那么调皮啊,跑那么快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娘亲,你不要念云了吗?”一天一夜没看到娘亲,她真担心娘亲会就此不要她了。
呵呵一笑,乔凝心在她光滑的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轻声说到,“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娘亲的宝贝,是娘亲这辈最疼爱的人,娘亲可舍不得将你扔下呢!”如今,念云便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人。
念云嘟着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乔凝心给制止了,“念云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虽然不知道娘亲为啥突然问这个,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那我们等下就出发吧。”
“去哪里?”小丫头疑惑的看着她的娘亲,一脸的茫然。
“当然是回家啊!”刮了刮念云的小鼻,乔凝心宠溺的说到。
回那个属于她的家,属于她和念云两个人的家。
看着呆愣愣的小丫头,乔凝心轻笑着抱着她下了楼,看到堂的几人纷纷笑着打招呼。
此时见到这样的乔凝心,楚云裳等人都有些惊讶,敬剑走上前去从她怀接过念云,关心的问到,“你的伤不疼了吧?”
“表哥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看着一屋面露异色的人,她不禁抿唇一笑,“你们怎么了?好像谁欠了你们一大笔钱似的。”
“娘亲说要回家。”乖乖的搂着表舅的脖,念云大声对众人传达娘亲的话。
“回家?”皱眉,林天炎顿时沉下脸来,“凝心是在暗气吗?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剩下的事情我们会一一解决,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难道你忘记了这三年多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吗?”
“我不是在赌气,是经过认真考虑过了。”并不气恼,乔凝心面不改色轻声说到,“这次出门那么久,要找的人也已经找到了,如今看他平安无事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有些想家了。”
“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离开?难道你不打算和云绝相认了?”心懊恼不已,林天炎沉声说到,“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云绝的失忆,虽然这次是他负了你,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这三年来也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我希望你别怪他,更不要放弃。”
“我为什么要怪他!”微微挑眉,乔凝心笑看着林天炎,轻声说着,“我对他自始至终都只有爱,不会怪他更不会有恨,从前是这样,现在也不会改变。”她从来没有怪过楚云绝,更不会有因爱生恨那样可笑的想法。因为他们爱得够深,爱得够彻底,更不会为了他们的爱情找一个伤害他人的自私借口。
“那你为何还要走?即便是为了念云,你也不应该放弃。”
“我心意已定,林叔就别劝我了。”眼帘垂下,乔凝心转身对涟漪吩咐一番,见她面带为难随即沉声呵斥了两句,涟漪才极不情愿的跑去为她们整理包裹。
见她如此固执,沉默半晌的楚云裳只好走上前来,“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我便陪你回去。”
“不用了。”抬头,乔凝心迎上他关心的目光,轻声说到,“这次我决定就带上念云,涟漪跟你们走。”
“这怎么可以?”1不等楚云裳回答,敬剑便抢在了前头,“你一个人照顾念云又身处异地,让我们怎么放心!”
“念云已经不小了,而且那么乖,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上前拍了拍敬剑的肩膀,乔凝心大大咧咧的说到,“而且你表妹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谁敢来找我麻烦啊!”
“是吧?”看向睁大双眼的小丫头,乔凝心轻笑着问到。
“嗯。”念云郑重的点点头,在她的印象确实没人敢欺负她娘亲,也没谁敢欺负她。
呵呵一笑,乔凝心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打趣的说到,“这次我会带着念云一路玩回去,等到了晋国后我就给念云找最好的师父,教她武功,然后再带着她重新将整个朔州大陆重新走一遍。”
“真的吗?”一听说要学武功,念云眼睛忽的亮了不少,她知道涟姨也能从地上飞到屋顶上,娘亲说过那个就是武功,她早就想学一学。
“你不是不希望念云学武吗?”皱眉看着她,楚云裳有些费解,“即便要学武功,我也可以教她,何必重新去找人。”
“放心,你也是她众多师父的一员,不过我会找更多的。”
“学了武功之后,我是不是也可以和涟姨一样飞上房顶呢?”睁着大眼睛,念云眼满是期待。
“不单可以飞上房顶,你还能将天下的小朋友挨个欺负一遍,以后他们一听到楚念云三个字就会忍不住发抖。”说到这里,连她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啊,念云要学。”拍着手,小丫头得瑟极了,要是真能这样她一定要好好学。
“好了,话不多说,我们等下就出发。”
“真的要走?”林天炎终是忍不住走上前来,一脸凝重之色。
点点头,乔凝心面对他感激一笑,“我知道林叔在担心些什么,你不必多想,我是不会有什么傻念头的。”转身看着屋的几人,她扬声说到,“四年前的那个乔凝心从今以后就正式归位了,你们放心,我会带着念云一路奔向美好的明天,你们就把心放在肚里吧。”
伸手接过念云,她微笑着朝几人道别,随即故作严肃的说到,“谁也不许送,不然我就跟谁急。”
紧紧护着怀的孩,她连随身带了三年多的盒都不曾收拾,出了客栈径直走上涟漪为她准备的马车,连挥手告别都直接省去了,就这样带上还在错愣的念云的离开了义江城。
看着马车离去,楚云裳站在门下缓缓开口,“故作不在意,她心一定难受极了。”
“强颜欢笑而已。”想到她刚才的神情,林天炎忍不住轻叹出声。
“我要去跟上她才行。”乔凝心就这样带着念云离开,说什么他都不放心。
“表兄不必担心。”伸手拦住他,楚云裳轻声说到,“你忘了还有青城了吗?他会时刻跟在她们母女身边保护她们的,现在凝心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就别去打扰她了。”
“难道你们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离开吗?难道就放任他们两人这样吗?”
这三年,苦苦挣扎的不单是乔凝心,如今此事若是就这样落幕,说什么他也不甘心,更替凝心不值。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是我与表兄都无法左右的。”无奈一叹,楚云裳一直看着街尾,直到那辆车再也看不到,他才收回视线看向敬剑,轻声说到,“从前我们就无法介入他们之间,现在也是。”
一如她刚才所说,她对楚云绝有的只有爱,永远不曾改变的爱。
“话虽如此,可云绝的事情一定要解决。”否则他怎么对得起云绝过世多年的娘。
“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无法左右,更阻止不了。”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楚云裳眼睑微动,转身向林天炎笑了笑,径直走进客栈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到楼梯脚下,与抱着小盒的涟漪差点撞个满怀,涟漪拧眉看着他担忧的说到,“小姐这次恐怕是真的决定了,连她视如珍宝的东西她都不要了。”
看了看那盒,楚云裳轻叹一声接了过来,“这个我来帮她保管好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是。”点点头,涟漪不再多说,转身折回房去。
门外,林天炎依旧沉着脸,跟敬剑打过招呼后便大步离开,朝着东城走去。敬剑也深知乔凝心的个性,无奈之下只好负气离去,原本就仅有几个人的客栈,如今只剩下涟漪和楚云裳两人。
马车缓缓而行,宽敞的车内仅有乔凝心母女两和极少的一点行礼,念云乖乖的躺在乔凝心怀,仰头看着眼睛红红的娘亲,满是稚气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心疼之色,“娘亲,不许哭鼻哦!“
“嗯。”重重的点头,乔凝心咧嘴一笑,为念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到,“从今以后就只有娘亲一个人陪你到处去玩了,念云会不会不愿意呢?”
“不是要回家吗?外公和舅舅没在家吗?”
“他们当然在家,不过娘亲想为你建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家,好不好?以后外公和舅舅还有爷爷他们也会经常来看我们的。”
“可是……”扁扁嘴,念云忽然也红了眼眶,“可是我想要爹爹,我想跟爹爹一起玩。”
“……”
一瞬的沉默,她的心就像是正在被一刀一刀凌迟一般,疼得窒息,纤细的手指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连指甲掐进肉也未曾发觉。
暖阳渐渐升起,整个义江城也渐渐喧闹起来,那辆青色马车却渐行渐远,仅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番外曾经三年
东城城郊有一片翠绿的竹林,每到这个季节尤显葱郁,景色十分怡人。
林的小道上,两个灰色身影缓缓而行,一个高大挺拔,另一个却拄着拐枝,看似行动有些不便。
依靠手的木棍指路,林老头一路紧随林天炎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在这林,直至绕过竹林走至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两人才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林老头用那没有眼珠的眼睛看向身旁的林天炎,笑得极为自然,“诸葛先生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为了那个小吧?”
当他得知林天炎就是神医诸葛谦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倔脾气,俨然一副崇拜者的模样,对他的态度更是破天荒的热情。
点点头,林天炎抿唇一笑,“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我也是为了云绝那孩,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嗨,有什么可冒味的,此生能见到诸葛先生,我老林真是死而无憾了,哪来的冒昧一说。”爽朗的笑着,林老头随即说到,“就连诸葛先生都亲自出面,看来那小确实来头不小啊!一开始那女说他是什么靖王我还不太相信,如此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云绝曾经确实是靖王,不过那仅仅是个虚名罢了,这些都不足为重。”顿了顿,他又说到,“我这次叫你出来,主要是想打听一下云绝的事情,我想知道他这几年都是怎样过的?虽说你们是去年八月才在苗疆找到了他,可我想他应该也会告诉你们一些什么,所以特地来询问一番。”
“你连这个都知道?”显然,他们早已查过。
“曾经听林姑娘提过一次。”这些,他也是听楚云裳和敬剑所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点点头,林老头缓缓垂下头去,轻声说到,“那小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提过了,也不太想提,我想知道你与他是何关系?”
“实不相瞒,他是我一位故人之,曾答应过那位故人要好好照顾他,可是我却食言了,说来真是愧疚万分。”林老头对云绝的事情如此谨慎,不免让他有些紧张,莫不是云绝这几年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导致如此!
“原来是故人之,难怪诸葛先生对他如此上心。”林老头心明了,随后缓缓说到,“要说这小也是福大命大,当年要不是我认识的那位苗疆大夫,他恐怕就回不到景龙了。”
“何出此言?”听到这话,林天炎不由得皱起眉头,虽然林老头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不过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担忧,随即轻声说到,“诸葛先生请听我慢慢道来。”
“你说。”
“那小当时身剧毒,而且是三十多种毒,其不单有苗疆的毒还有不少源自朔洲各地,有些是赫赫有名的剧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毒素,总之他的血液已经掺和了各种毒,所以他才会时不时的晕倒。我很惭愧,因为学艺不精加上没有过多的财力,所以无法为他解除身上所的毒,如今诸葛先生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身剧毒,而且还是三十多种不同的剧毒!
林天炎都不敢再往下想,精通药理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可知道为何会如此?”
“很显然,有人用他试毒。”当时他为楚云绝把脉过后也惊呆了,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普通人根本想都不敢想,更不知是哪个灭绝人性的东西下的毒手。
试毒!
林天炎面色一沉,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一股骇人的杀气顿时涌出,让林老头为之一怔。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他冷笑两声,随后又冷冷说到,“若是将来找出这个人,我倒要他尝尝我诸葛谦的手段。”
忍不住冷颤,林老头轻声说到,“我当时在苗疆也查过,不过没有什么发现,在苗疆善于用毒之人很多,我们因为身份原因也不宜久留,拿到我要拿的药过后我便带着素素和他离开了苗疆,毕竟那里不是久留之地。”若不是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一个苗疆人,他也不可能安全的从那里拿到东西离开,更无法将楚云绝带出来。
“此事会有人去查,林先生就不必挂记了,我在此谢过林先生对云绝的救命之恩。不过,当时云绝在苗疆又是怎样生活的?若是真有人还想拿他试药,定也不会让他被别人发现。”
“诸葛先生客气了,我老林也不敢当。”忙得摆手推辞,他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刚才林天炎身上那股杀气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不过说了那么点他就已经如此愤怒,他真担心全部说出来后会令他发狂。
“或许是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便被丢弃了。”此时,他也只能避重就轻。
“同时身三十多种剧毒却不死,我很难想象他被丢弃后是怎样生活的。”双瞳紧缩,他怔怔的看着前方,既想知道真相,心却又有几分排斥,不想听到那样让人心疼的话。
“这…”皱着眉头,林老头还是有些犹豫。
“林先生但说无妨。”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一定要弄清楚。
“当时我和素素刚到那里,还未找到落脚之处,在街上看到一群围观的人,素素吵着要去看看,于是我们便挤进了人群,这才看到了正被一群人踢打折磨的十三。”无法看到林天炎的神色,他也只好试探着继续往下说,“我只能听到一些声音却看不到当时的场面,是素素冲上去阻止了他们,后来是我那位苗疆朋友出面解围,我们才把他救了下来,当时他身上已经有无数伤口,人也已经昏迷,那一次他整整睡了半个月,我们都以为没救了,没想到半月后的清晨,他却清醒过来。”
身剧毒,被人遗弃,被人折磨当发泄工具。
这恐怕是最为残忍的事情了。
直到林老头说完,林天炎都没有半点反应,脑里全是他的话,想到的全是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僵硬,血液都已经停止流动,那种发自骨里的心疼让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来我们整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他身体里的毒暂时压住,身上的伤口也好得七七八八,这才带着他离开了苗疆。”
他已经尽量捡无关紧要的说,回想当时的场景,这不过是凤毛菱角而已。那一个月他和那个苗疆朋友几乎是用尽毕生之力,活活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是楚云绝强烈的求生意识和忍耐度让他们找到一丝希望和动力,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足足过了半晌,林天炎终是缓缓垂下眼帘,轻声开口,“那你可知道在你遇到他之前,他都发生了些什么?”努力压抑着自己,他的声音已经有些低哑。
“他之前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而且因为身体原因,他不能过多的去想,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不然他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还差点和他一同做个瞎。
“那他可提过什么,或是想起过一些线索?”
“他对素素说的比较多,不过应该没有什么线索。”
“我明白了。”一声喟叹,林天炎点点头,“多谢你。”
“不必言谢,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要说他的医术根本不能与林天炎一比,不然他也不会至今对那楚云绝身上的毒还束手无策。
“诸葛先生这次来我也就放心了,你一定能将他体内的毒通通逼出来,说不定还能治好他的失忆。”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一代神医的高明医术。
“无论如何我也要治好他,不过还需林先生相助才行。”
“哪里的话,需要我做什么诸葛先生尽管支使就是。不过……”抬头,他面向林天炎有些为难的说到,“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林先生请讲。”
“我想请诸葛先生救我家素素一命。”
“林姑娘,怎么了?”不解,林天炎随即疑惑的问到。
“你别看素素现在跟正常人一样,其实她跟我一样,天生就有隐疾,所以才会被人遗弃。”
“是何隐疾?”
“她的心脏有缺损,从小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寻治疗的方法,可惜我学艺不精,至今未曾找到,还请诸葛先生帮我这个忙才是。”
“心脏缺损。”微微皱眉,林天炎轻声说到,“我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回去后我开个房,让人抓几幅药送去,再将治疗的方法告知你,或许会有帮助。”
“那我就先谢过诸葛先生了。”原来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苦心钻研多年都不曾找到方法,别人却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何必言谢,你们对云绝的救命大恩我还未曾表示谢意呢!”
“医者父母心,我想诸葛先生的想法也是如此吧!”
“正是。”点点头,林天炎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轻声说到,“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去准备一些东西,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别告诉云绝我找过你。”
这此曾经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许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至少现在不合适。
“那小……”有些犹豫,他缓缓垂下头,“哎!或许一直都是我们家素素一厢情愿。”
这几日,楚云绝的反常表现他都清楚,虽然他很不高兴,更不想委屈了素素,可他也左右不了谁。
番外灯火阑珊处
酷热的盛夏已经过去,时值八月,正是秋风习习的凉爽日。繁华的汴城此时四处洋溢着快乐的氛围,人人脸上都几乎都带着笑意,因为明天就是这里一年一度的品诗会,还是汴城首富的家公选妻的大好日。
自从三年多前名震整个朔洲大陆的乔家莫名消失后,他们家就开始迅速崛起,成了景龙数一数二的富商,虽说财富依旧比不上当年的乔家,可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大商贾,在这汴城更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从前年开始,家每到这个时候便会拿出一笔银筹办这品诗会,邀请四面八方的人前来参加,但凡是在诗会上胜出的人,还能得到家单独给出了一万两白银的奖赏,这些银对那些名门望族来说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却是普通人家一辈都挣不到的,所以自然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一试身手,哪怕最后落败被人笑话也在所不惜。
每年到这几日,汴城更是热闹非凡,甚至比逢年过节还要拥挤,各个客栈早就被住满,往常还算宽敞的街道也会变得拥挤。不过因为来的大多都是些人,城倒也极少发生什么意外,只是让汴城看起来更加繁华而已。
光是一场品诗会就足以让整个作城的人期待不已,如今美名远扬的家公要选妻,那更是让全城沸腾,家家户户都十分忙碌,就连周边数城的人都将自己未出阔的女儿或是亲戚带到了计城,期待着他们也能攀上这么一门好亲事。
如今整个城,唯一对这两件大事不为所动的恐怕就只有乔凝心母女两。明天恰好也是念云的生日,小丫头吵着要看热闹,她也十分无奈,只好打算在这作城住个几日,等这热闹的品诗会散了再带着小丫头离开。
离开义江城已经几个月了,她们依旧还在景龙徘徊,这都是因为两个月前楚云裳的两封来信。一封信说到楚云绝的现状,另外一封却是林素素亲笔所写,写的是半年多前她初遇楚云绝时的一切。看完那两封信,她足足伤心内疚了半个月,心更是担心无比,可楚云裳却吩咐她不要回去,她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留在了景龙,带着念云在煎熬等待着,心也默默的期待着。
这两个月,她拒绝了楚云裳捎来了所有信件,她不要知道他的情况,每看一次她的心便会忍不住痛一次,她怕自己最后会忍不住,所以她宁愿选择静静的等待。虽然不知道他的情况,但至少心还有几分期盼,每天醒来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带着希望生活,每一刻都在等待着她期望的奇迹。
日头渐渐落下,她带着念云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那么拥挤的客栈,走到那埋头算账的掌柜面前,她轻声问到,“请问还有空的客房吗?”
抬头,掌柜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她,看那行头不是付不起钱的人,不过他很奇怪为什么是她一个人,来这里的女大多都有亲人随同,像她这样单独来参加选妻大会的倒是头一次见到。“请问这位姑娘,你们几个人?”微笑着,他试探的问到。
“两个。”看样还有空房,乔凝心回以一笑,轻声回答到。
“两个?”掌柜的一脸疑惑,并未看到还有人跟她一同进来,就在他努力寻找的时候,不及柜台高的念云突然伸出小手乱挥一通,大叫到,“我在这儿呢!”
“啊!”看到那个乖巧机灵的小汝孩,掌柜明显吓了一跳,“原来是位夫人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到这位小姑娘。”尴尬的笑着,他赶紧解释。
“无妨,我们要一间房就好,还有房间吗?”
“这……”掌柜的有此犹豫,随后沉声说到,“原本没有,但是有几个客人定了客房却没来住,说是正午就会到,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没来,不如我就开出一间给夫人吧,夫人带着孩也不方便。”
“多谢掌柜。”不管是谁的,只要给她住就行。
“夫人跟我来吧。”笑着走出柜台,掌柜的揣了一串钥匙便朝着楼上走去,那几人定了本来是整个客栈最好的几间客房,如今倒是便宜乔凝心了。
为她们将窗户打开,小二很快也端来了热水拿来了汗巾,掌柜笑问到,“这个房间夫人还满意吧?”
“掌柜的帮了我一个忙,我怎么还会挑剔,再说这房间本身就很好,多谢你的帮忙。”说罢,她自腰间摸出一锭银,“这个是房钱,我们住不了几天,若是不够我再补。”
“够了,住个几天肯定够了。”掌柜笑着收下银,转身走到门外,“夫人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吩咐就是。”
“好。”点头,乔凝心看着他关上门离开,念云却缠着她撒娇的说到,“娘亲,我要快点长大。”站在柜台下边竟然被人家无视了,想到这个她就生气。
抿唇轻笑,乔凝心伸手点了点她的鼻,柔声说到,“乖乖听话会长得比较快哦!”自从有了这小丫头,她都快成大骗了,不知道小丫头以后长大懂事了会不会鄙视她。
“念云很听话的。”
“嗯,所以念云会快快长大的,我们洗个脸就下去吃饭吧。”拉着她的小手,乔凝心一路偷笑着绕到屏风后边。母女两嬉笑打闹着洗漱,还未擦干脸上的水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疑惑的开了门,看着门外那几张陌生的面孔,乔凝心面色一冷,“你们找谁?”几个高大的汉堵在门口,她顿时心生防备。
“找的就是你,这间房间是我们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冷冷一笑,乔凝心连解释都不想,砰的一声直接将门关上,转身便进了里屋,让那几人全都楞在了门外。温柔的为念云擦干净小手,她听着门外掌柜不停道歉解释的话和大力的敲门声,终是重新打开了房门。
“终于知道滚出来了,还不快带着你的孩给我滚得远远的。”刚才被关在门外,此时他们觉得颜面尽失,火气自然也很大。
“凭什么?”双手横抱在胸前,乔凝心向前两步走出房间,看着这几人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之意。
“这房间是我们定的。”似是被她的气势给怔住了,那汉竟然后退半步,跟她较真的解释着。
“你们给房钱了吗?”要是给了,掌柜也不会把这房间让给她。
“难道这点钱我们还给不起吗?你可知道我们公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只要没给钱这房间就是我的,房钱我早就给过了,现在在这间房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你想得美,这是我们公的房间。”这间客栈只有两间上房,正好是为两位公准备的,若是她占着别的房间也就算了,可这个绝对不行。
冷笑两声,乔凝心朝被他们挤到一旁的掌柜沉声说到,“你给他们解释吧,让他们立刻消失,我不想被人打扰。”
“好大的脾气,今儿我不治治你你倒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话,男欺身上前想要动手,还未得逞便惨叫一声,伸出去的手已经被折断,疼得他龇牙咧嘴。
“原来是个练家,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说着话,另外几个人同时出手,还未伤到乔凝心却是将一旁的掌柜吓得不轻。不等乔凝心反击,一阵喝声却打断了他们,那几人也不敢再动手。
扭头一看,竟是两个风度翩翩的公,想来就是他们口的什么大人物。
冷笑着,乔凝心对上那两人审视的目光,直到他们两人走到眼前,她才将两人看个清楚。这两人都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不但锦衣玉袍衣冠楚楚,人也生得极美,看两人这身行头还有跟着的这几个狗腿,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贵公,难怪口气那么大脾气还那么横,可惜遇上她乔凝心就是倒大雾了,她向来不给这种人留面,惹了她更是没什么好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左边那个青衣玉带的男看着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人,沉声问到。
“回公,这个女的不知好歹,占了我们的房,我们让她离开她还不走,竟然出手打伤了我们。”
“我出门前怎么对你们说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吗?”见对方只是个女的,他根本不想计较什么,可他刚才看到这几个家伙竟然要动手打女人,心恼怒不已。出门前爹就再三交代过,要是惹了事他自己都别脱罪,好不容易才被放出家门,他可不想一回去又被禁足。
“小的知错了。”埋着头,那人不敢再争执。
“还不带他下去,检查检查伤势。”冷着脸,他沉声吩咐,那几人赶紧点头离开。
掌柜的见找事的已经走了,正主也来了,看起来好像还挺好说话,这才站了出来,“原来定房的是这两位公,小的失礼了。”
“掌柜无需多礼。”虽然他平时根本不是什么谦谦君,可单独出门在外,自然还是要顾忌一下形象,再说身旁的木头根本不屑解释这些,他不说也不行。
“两位公说好的正午来,结果都到傍晚了还没来,这位夫人又带着孩,小的就自作主张将房间给了这位夫人,这才引起了这场误会,小的在这里给两位公和夫人赔礼道歉了。”他要是知道这事情会那么巧,也不会做这么个好人了。
“说完了吗?”冷眼一扫,乔凝心将目光最后落在了掌柜身上,“如果没事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们需要休息。”
“你……”青衣男皱眉看着她,一时有些语塞。
他在家就是个蛮横的主,没想到出门遇见个更蛮横的,还是个女的,这让颜面何存。若是他今儿妥协了,等下木头肯定会笑死他。
“她给了你多少房钱,我给十倍。”一改刚才翩翩公的模样,他面对掌柜怒气不减。
“这……”掌柜面露难色,虽然乔凝心没给多少钱,可他也不好意思将她们母女两赶走。
“这什么这,你只要开口,我决不食言。”
嘴角轻轻牵动,乔凝心冷哼一声,从怀掏出一锭金,足足有十两重。她将金丢进掌柜怀里,冷声说到,“拿着,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这……”虽然怀里揣着钱,而且这钱足以将他这客栈包下一个月,可他却更为难了。
“哼!一锭金就想打发人。”见乔凝心才拿那么点钱,他随即冷笑出声,从怀掏出一张银票,足足一千两,“你拿着这个,马上将她们打发走。”
“这……“这该怎么办,那一千两足足可以买下他十个客栈,连他的眼睛都快晃花了。
眼睑轻动,乔凝心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终是掏出一张盖着皇室印章写着乔字的银票,拿到两人眼前晃了晃,随即冷冷说到,“拿着这个,把这两人和那堆人渣全部给我赶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这……“这下该轮到那青衣男惊讶了。
乔凝心手这张银票,就连三岁孩恐怕都认得,他作为江南富商罗家的独更不可能不认识。看到这张许久不曾露过面的银票,不单是他,就连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锦袍男都震住了,紧盯着那只拿银票的手蹙紧眉头。
在景龙,但凡是拿着这样银票的人,就好比将国库带在了身上,能够有这种银票的人身份更是显赫,试问有谁还敢跟他们较量。
掌柜的惊慌失措,连忙将到手的金又退给了乔凝心,轻声安抚到,“几位就别争执了,不如我将我的房间让住来给两位公和你们的随从,这位夫人看似不是本地人,现在天色已晚她又带着个孩,我们就别打扰她了吧。”能够拿着这样银票的人,肯定也不会是汴城的人,多半是京城来的。
“我们……”青衣男还未回神,却被身旁的人拉走,“走吧,换一间就是了。”
看着两人离开,掌柜的终是松了口气,暗暗摸了一把冷汗,谄媚的说到,“他们走了,夫人早些休息吧,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为我们准备饭菜,端到我房里来。”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夫人您稍等。”忙不迭的点头,掌柜转身就想走,却被乔凝心给叫住,“这个还是给你吧,我不习惯用别人碰过的。”说罢,她将那锭金又丢了回去,不等掌柜反应便走进屋反手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掌柜的木讷的点点头,“好,好吧!”
如今,他拿着这个钱连手都会发抖。
争房的闹剧就这样结束,赢的自然是乔凝心,能够公然将印有皇室微记的银票拿出来,并不是她过于冲动,而是早就将那两人认出,并且认定他们不会多事,至于那掌柜更是连说半个字的胆都没有。
吃过晚饭后已经是戌时,念云想要出去玩,她也想去为她挑件礼物,母女两便离开客栈去了集市。
今晚的汴城可是热闹无比,往常集市上早就没了人影,此时却是人来人往拥挤无比。抱着念云四处闲逛,母女两人早就将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一路上,念云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玩,乔凝心将她抱得高高的,穿梭在拥挤的人群,母女俩有说有笑的逛着,开心不已。还未走完半条街,念云手上已经多了不少小玩意儿,乔凝心手上也挂着好几个包裹,全是她们一路走来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走到一处卖风车的小摊前,念云高兴的嚷着要买风车,乔凝心抱着她挤进人群,母女俩像是大扫荡一般将几个好看的风车全都拿在手里。付了钱,乔凝心宠溺的看着十分开心的念云轻声说着话,时不时捏捏她的小脸蛋,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却甚是温馨,就连周边几个买风车的人看罢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隔着人群,一道目光穿过诸多晃动的人头落在了她们身上,那双精明的凤眼竟浮现出少许羡慕之意。还未等他回神,身旁的男便轻拍他的肩头,“你在看什么?”
人太多,罗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只是那些不断晃动的人头而已。
“没什么,我们继续逛吧。”嘴角微动,男拿开肩上的手,刚要转身却看到那女转头看向了这边。
刚才她还一脸笑意,不知为何此时会有如此慌乱的神情,一双明亮的大眼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男不解,看着在她怀安然无恙的女儿,更不知她是在找谁,见那女抱着女儿离开,他也随即抬脚跟了上去,丝毫未发觉自己竟是如此的反常,竟对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出关怀之意。
抱着念云,乔凝心在人群整整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那双明亮的大眼不禁黯淡下来,全然没了刚才的兴致。就在卖风车的小摊前,她明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样的语气即便是在喧闹的集市也能让她辨清。她听到有人在人群叫娘,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将她拉回了四年前,那个迷迷糊糊的早晨,也曾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叫过她。
同样的语调,同样魅惑的嗓音,将所有有关他的记忆全都唤出,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失望过后,她怔怔的站在人群,心是多么希望能再听到一句呼唤,只属于她的呼唤。
路边的夜灯照着她白皙的脸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原本暗淡的眼突然又亮了起来,忽的转身,看到的却是那张俊美如斯的脸。
“请问夫人,你是在找人吗?”
番外不想再错过
“请问这位夫人,你是在找人吗?”着看向慌忙转身一脸期待的乔凝心,他嘴角噙笑,声音极柔。
“呃!”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再看看跟在他后边的两人,乔凝心顿时明了。
“没有。”摇头,她笑得极轻。
会意的点点头,男微笑着说到,“夫人不是汴城人吧?以前我从没见过你。”
“是的。”抿唇一笑,乔凝心再次回答到。
不等男搭话,罗尘从后边慢慢走来,淡淡的撇了乔凝心一眼后砸嘴说到,“不单不是汴城人,人家搞不好还是京城的人。”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与这位夫人认识?”难道他误打误撞遇上了认识的人?
“这样的大人物,我可高攀不上。”似是还在为停晚的事情生气,罗尘故作不屑的扭过头去,语气怪怪的。
轻笑出声,乔凝心将念云放下,抬头看着那极为孩气的男轻声说到,“难道堂堂江南一公就这点肚量?”
“你认识我?”这下,轮到他吃惊了。
“自然是。”眼睑微动,乔凝心将三人一一打量,随后慢吞吞的说到,“江南世家的独罗尘罗公,在外喜欢故作深沉,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实际上还是个没断奶的孩。”
“你……这都谁告诉你的?”气得咬牙,罗尘恨恨的看着她,眼都要喷出火来。
“这可不是我的原话,别人这么传我就这么听了。”挑眉,乔凝心对上他愤怒的眼神,笑得越发的得意,“要我说,肯定比这个还难听。”
“噗嗤。”不等罗尘反驳,一旁的俊美男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定是你的名声太响,连这位夫人都知道了。”
嘴角微动,乔凝心转头看向他,继续说到,“公也不必谦虚,你如今可是整个汴城乃至整个景龙的知名人物,三岁小孩恐怕都知道家的少主明天要选妻吧。”
“你…也认识我?”他们是一次见面,真不知道她为何能一眼就认出他,难道他真的太有名了!
不去理会他的异讶,乔凝心将头转向一直未曾说话的锦袍男,缓缓说到,“冷恒公,武林三,冷家山庄的少主,无数少女心的梦情人,平时冷冰冰对谁都不搭理,唯独与江南罗家没长大的公和汴城加少主走得极近,你们三人可是如今这景龙炙手可热的人物,可谓是家喻户晓啊!”
“你全都知道?”她说得是没错,可是真正知道这些的人并不多,能够接触他们的人也不多,如此一来他对乔凝心的身份更有兴趣了。
看着一脸笑意的乔凝心,冷恒不禁嘴角轻动,“夫人知道我们那么多,可我们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侧目,乔凝心看向别处淡然到,“就叫夫人不就很好,何必问得那么清楚!”紧了紧握在手的小手,乔凝心低头看向乖乖的念云,柔声说到,“我们去别处玩好不好?”
“好。”奶声奶气的吆喝一声,念云笑得甜甜的,抓着娘亲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夫人既然远道而来,不如就让我们陪夫人四处逛逛吧!”上前两步,凌一脸诚恳之意,微笑着看向乔凝心母女俩。
“明天公就要选妻了,难道不回去准备准备?”
“顺其自然最好。”嘴角微微上扬,两个浅浅的梨涡浮在颊边,凌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到,“既然夫人如此熟悉我们几人,那我们也算是熟识一场,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
“好啊!”秀眉轻挑,乔凝心答应得极为痛快。
罗家的丝绸,家的十七个产业,冷家养的好马,这些可都是爹和大哥的囊之物,陪他们逛逛也无妨。
“夫人请。”伸手示意,凌一脸温和的笑意,不禁让罗尘费解。转头朝冷恒挤挤眼,他用极轻的声音问到,“这小今天怎么那么喜欢献殷勤,莫非他们一早就认识?”
“我们也跟上去吧。”低声说罢,冷恒不等他反应便抬脚跟了上去。一行五人很快就挤进人群,后边的三个大男人俨然一副保镖模样,将前边开心乱逛的母女俩小心保护着。
堂堂家少主,罗家公,武林三,在汴城集市集体做了一回保镖,这样的一幕足以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吓出一身冷汗,更是不敢胡乱猜测前边的母女到底是何身份。
这下,念云不但有了帮她那东西的助手,还有人抢着付钱,她买起东西来就更卖力了,不消片刻身后三人怀里都被塞满了东西。三个公哥打小就是支使人的主,从来没试过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几岁的小屁孩儿随意差遣,是他们自己主动要做陪同的,自然也不能抱怨,只好抱着怀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实的跟在后边。
冷恒皱着眉头,看着前边那个窝在她娘亲怀里冲他们坏笑的小丫头,恨得牙痒痒。他小时候也没那么磨人,谁知一遇上这小家伙就毁了他冷冰冰的形象,还得免费给人做苦力。说到底,这都是因为凌无事献股勤,他转过头将恶毒的眼神扫向正在逗念云的凌身上,看着他笑得如此欢脱,他真想一把冲过去揪住他问个明白。
好端端的怎么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今天他也太反常了吧!
抱着打趣他们的态度,乔凝心也不阻止念云捣乱,母女两开心的乱逛,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那一脸奇怪的神情,着实好笑。
街尾,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男远远的看着他们,半晌后终是轻叹一声,转身朝着东边走去。
足足逛了半个时辰,后边三人除了凌还带着一脸笑意,其余两人都快成了苦瓜脸。乔凝心回头瞄一眼凭空冒出来搭讪又眼巴巴跟着的三个大男人,忍不住噗嗤一笑,“要不我们找家酒楼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我要吃东西。”不等他三人回答,念云拍着小手大声喊到。
“好,不如先找人将这些东西收好送到你们住的地方去吧。”
“好啊!”看着那几堆东西,再看看他们几人略显狼狈的模样,乔凝心赶紧说到,“就送到我们的客栈吧,罗公知道是哪里。”
“好。”点点头,凌朝着左边不远处看了看,立刻走过来两个高大的青衣男,两人将那堆东西收好带回了客栈,三人也总算是恢复正常神色,纷纷理了理衣服,一脸轻松的模样。
五人走进结尾的酒楼,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凌,赶紧弯腰迎了出来,恭敬的说到,“少主,楼上请。”
凌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招呼,带着乔凝心等人径直上了二楼,走进他独有的雅间。看这架势,乔凝心忽然怀念起以前被老爹罩着的那段日,在晋国的大小城镇都不用带银,随便挑家店进去也会有人弯腰迎上来,绝对的尊贵vip享受。
饭桌上,念云看着慢慢一桌菜猛叹气,为什么她的肚那么小,真恨不得把这桌好看又好吃的菜全部装进去。这桌菜明显是用心准备的,笑看着念云傻乎乎的模样,乔凝心面向凌温柔一笑,算是感激他的热情款待。不知为何,虽然他们是一次见面,可却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反而好似多年的好友重逢似的,甚感亲切,就连刚才一瞬的失落也抛到了脑后。
饭后,五人重新走到集市街尾,念云非但没有困反而比往常还要精神,指着刚才被她疯狂扫荡过的集市继续吆喝,“我还要去玩,娘亲带我去买糖人好不好?”1
“好像没看到卖糖人的。”刚才逛了一大圈,似乎没看到有卖的。
“我就想要糖人嘛!”
“东街应该有,那里也很热闹,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今晚东街比集市还要热闹,想必会有小家伙要的糖人。
“我要去,我要去。”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漂亮的叔叔,不但买那么多东西送她,还对她那么好,有求必应,比爹爹还要好。
“可是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睡觉了。”抱着小丫头,乔凝心微微皱眉,看来这小家伙今晚真是玩疯了。
“我不嘛,我不想睡觉,我就想要糖人。”
“东街离这里也不远,不如过去走走吧!”笑说着,凌根本不理会身后两个猛瞪他的家伙,不断怂恿着小丫头。
“好吧!”无奈,乔凝心只好点头,可是抱着念云的手已经有点发软,她不禁暗暗咬牙,将乱动的小家伙紧抱在怀,让她老实点。
“不如我来帮你抱她吧!”上前两步,凌朝念云伸手,示意她过来。
乔凝心有些错愣的看着他,念云却迫不及待的钻进了一个更为温暖的怀抱,乐得傻笑。
“这…”罗尘已经楞得不知该说何是好,今晚真是见鬼了,要么就是凌这家伙脑进水了,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要去你们去,我和冷恒不去了。”说罢,他不满的别过头去,真不想再看这让人头疼的一幕。
“好啊!”凌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反而抱着念云走在了前边。
“喂,你不是吧!”看着一脸笑意的凌,他差点没气得跺脚。
“你真不去吗?”用胳膊肘捅了捅罗尘的胸口,冷恒眯眼看着走在前边的两人,慢奋吞的说到,“这么看着,还真像一家人。”
“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那家伙对人家那么好,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不是吧!”夸张的尖叫一声,罗尘伸手指着他们的背影,哆嗦到,“她不是孩都有了,那小出门前脑袋被打过吗?”
冷笑两声,冷但伸手盖住那张快要扭曲的脸,“那家伙做事有分寸,你就别瞎担心了。”
“你要去哪里?”看着冷恒大步向前,他赶紧问到。
“当然是去看好戏,难道你真想回去睡大觉吗?”说罢,冷恒加快了步伐,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我也去。”连冷恒都看好戏去了,他自然不能落下。
东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喊叫声和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念云一手抱住凌的脖,一手指着不远处一群围观的人大喊到,“火,那里有火。”
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些玩杂耍的,无数人围在一旁,都快堵成了一道人墙。凌抱着念云走到人群外边,打量一圈后发现根本没办法挤进去,顿时有些无奈。乔凝心看着随后赶来的两人,眼珠一转随即捂嘴偷笑,待罗尘走近,她一把从凌怀将念云抱到了罗尘的肩上,大声说到,“这里你最高,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坐在罗尘头上,念云能清楚的看到人群玩杂耍的,高兴得呵呵大笑,小手紧抱着罗尘脖差点把他掐死。
“喂,你给我下来。”掰开小家伙的手,他又不敢放开,气的哇哇大叫。念云忙着看那些好玩的东西,哪还顾忌他叫什么,稳稳的坐在他肩上根本不理会他,乔凝心站在一旁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拍手叫好。
一旁,凌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开心不已的母女俩,一抹欣慰的笑意荡在唇边。
周围的叫喊声将乔凝心开心的笑声掩去,远远看去,那张明媚的笑脸让人移不开眼。隔着宽阔的街道,一道紫色身影站在小摊的后边,手抱着一叠彩纸,双眼却一直未从她身上离开。
原来,没有他凝心照样可以那样开心,没有他念云一样有人疼。与眼前的一幕比较,他却是那么的渺小,连站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似是变了,即便找回了记忆,也找不回那些勇气。
同样的笑颜,同样的身影,可她那明亮的眼似乎已看不到他的影,她的笑容也不再属于他,她的身边也不再是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眼不知何时竟有眼泪滑下。
慌忙的低下头,他不再去看那能灼痛双眼的一幕,抱着怀的彩纸转身离开。
看尽心了,也笑够了,乔凝心终是从罗尘肩上将念云抱了下来。抬头看看天色,她轻声说到,“已经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今晚谢谢三位公的热情款待。”
“夫人客气了。”见她要走,凌眼闪过一抹失落,心好似空空的。一瞬,他眼一亮,随即说到,“夫人远道而来住客栈很不方便,不如到舍下一住如何?”
“啊!”惊讶过后,乔凝心赶紧回神,“客栈很方便的,就不麻烦公了。”有了那张银票,还有谁敢让她不方便,她也不想四处去叨扰别人。
咬咬牙,罗尘看着一反常态的凌,心暗骂道,“死小,我们来了都不准去你家,嫌我们会给你添麻烦,如今倒是愿意领个陌生女人回家,还带着一小丫头,真是吃错药了。”
“那就让我们送你回去好了。”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凌随即又说到。
“我与他们同路,就不麻烦公了。”自从她身旁有了念云以后,凌是一个愿意靠近示好的男人,她对这个俊美温柔的男人倒是有些好感,他身上有一股与大哥相似的气质,两人又都是商界的年轻才俊,倒是有些缘分。
“无妨,我正好要到客栈拿一点东西,一路吧。”说罢,他伸手示意乔凝心将念云交给他,乔凝心抿唇一笑,只好将念云放到他怀。
就这样,三人在罗尘怨恨的目光边走边谈,沿着东街左边一直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路过长桥时,一群围观的人让他们停了下来,乔凝心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河那一盏盏明亮的河灯时她完全楞住了。
七彩花灯,与那晚他们在邺龙城河边放的一模一样。
猛的转身,她朝河边的人一一看去,却没有找到那张她期盼已久的脸。
身后,罗尘看着满河的花灯终是露出笑颜,“这河灯还真漂亮。”倒是凌心细,看到乔凝心奇怪的神色,不由得关心的问到,“怎么了?你在找人吗?”
刚才她在集市就是这样的神情,好似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
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乔凝心从他怀将念云接了过来,“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转身,她顺着河边朝上游大步走去。
不明所以,凌看着她慌乱的身影,不禁扬声说到,“明天的品诗会夫人一定要来,某到时会恭候大驾。”
清风吹起乔凝心的衣角,抱着念云,她一阵风似的离开,双眼一直在河边徘徊,深怕会错过那个她等候已久的人。
番外我不同意
清晨,乔凝心起了个大早,而念云昨晚玩得太疯,现在也睡得正香。
一个人静坐在桌边,她拿着昨晚在河边捡到的火折楞楞发呆。昨晚她抱着念云沿着河边一路追过去,却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唯有这个被人遗弃的火折掉在草地里,被她捡了回来。
昨晚的事情一定不是巧合,她要等的人肯定就在这附近,只是不知他为何不直接来找她,为何还在犹豫?
把玩着手的火折,她在暗暗思索着,楚云绝此时会在哪里?他知不知道她和念云住在这里?他又在想什么?
这几个月,她想过太多种结局,总是在期盼与担忧度过,如今她终于等来了,却反而有些彷徨。他在犹豫,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是还未曾恢复记忆吗?那为何又听到他叫娘,为何又要在河畔点花灯?
还是,也与她一般不知该如何自处?
思来想去,她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似是有了答案。
正在她走神之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开门一看,两尊门神直直的站在那里。两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虽然因为背光而看不清他们的脸,可乔凝心刚开门便闻到某个闷骚男身上那股浓浓的檀木香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细细打量几眼,乔凝心不等他们开口便扬声打趣到,“怎么?两位公今儿打扮得如此华丽,是否也想借东风给自己找个娘啊!”
“切!”罗尘闷哼一声,眼满是不屑的神情,扬手将一个金箔信封递给了乔凝心,“这个是请帖,请你去参加今天的品诗会。”
“邀请别人去参加诗会却是这副德行,罗公未免太没诚意了吧!”秀眉一挑,乔凝心故作高傲,拒接那请帖,反而抬眼看着他,眼底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她对这闷骚幼稚男可是极有兴趣,没事消遣消遣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怒了,罗尘将手的请帖往前伸了伸,高声问到。
“你叫我去我就去,多没面啊!”
“你…哼!”咬咬牙,罗尘低声说到,“好男不跟女斗,我暂且不与你计较。这个是那家伙差人送来的,为表示诚意我们俩才亲自来跑这趟,你别得寸进尺啊!”
呵呵一笑,乔凝心将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我就得寸进尺的模样,压根不打算去接那请帖。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要怎么样啊!”面对乔凝心,他是彻底绝望了,还好那个磨人的小姑奶奶没起床,不然他更惨。
“堂堂江南一公,竟然叫我姑奶奶,我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觉得惊讶!”笑看着他,乔凝心故作无奈状。
“姑奶奶,你就收下吧,跟我们走吧!”拱拱手,罗尘无奈的看着乔凝心,一脸折求的模样。
“好。”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乔凝心一改刚才的神情,爽朗的说到,“只要你答应以后做念云的师父,我立刻就去。”
“师父?”皱眉,罗尘立刻后退半步,防备似的问到,“你要我教她什么?我觉得她聪明绝顶机灵可爱,根本不用师父,你不必瞎操心了。”
噗嗤一笑,乔凝心缓缓说到,“虽然你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好歹也是江南才,这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是当然。”这点也是爹娘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当然不会否认。
“那不就得了,把你会的倾囊相投就行。”
“凭什么?”
白他一眼,乔凝心欲要关门,“随你便吧!”
“喂!”慌得伸手推住门,手指却被乔凝心夹在了门缝,疼得他哇哇大叫,冷但见状随即赶紧出手,用三分内力将门缝震开这才将他的手拉出来,乔凝心也适时的重新将门打开,笑呵呵的说到,“不好意思啊,你手脚太慢了,这下手指要变油条了。”
“你,你,你…”换一只手指着乔凝心,他气的直哆嗦,随即一咬牙说到,“好,我答应了,这下你总要去了吧!”没办法,谁叫他在那家伙面前夸下海口,如今要是请不来她们母女俩,他的脸往哪儿搁啊,不就是给别人做师父吗?到时候他想点办法修理修理那小家伙,以报今儿的大仇。
“爽快。”手再次搭在了他的肩上,乔凝心暗暗用了两成力,压得他龇牙咧嘴,痛恨自己怎么不去学武。不等他回神,乔凝心随即又说到,“做念云的师父呢有很多规矩的,不但要将你所学之术倾囊相授,还要负责罩着她,要让她像你一样,能够在江南那一带横着走路,这不太难吧!”
“你说什么?”从来都只有师父给徒弟定规矩,怎么到他这里全都反过来了。
“你不答应吗?”
“答应。”一口应下,他真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来,“现在可以走了吗?”
“一言为定。”转身,她朝着里屋走去,折腾半晌后才将念云带了出来,一行人终是坐上马车赶向已经人山人海的清风亭。
亭前的高台上坐着家的人和他们请来的上宾,而周围早已挤满人,罗尘与冷恒带着乔凝心母女两从后侧上了高台,几个小厮立刻抬了软凳过来,他们的出现倒是让在场的人有些异讶。
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些德高望重或者名门之后,再不然就是与家关系极好的人,罗尘与冷恒他们倒是不面生,可那个年轻女他们却是一次见到。能够坐在这里的年轻女她可是一个,更何况她身边还带着个小孩,试问这如何不叫人惊讶。
见他们赶来,凌随即走上前来,一脸极为熟络的神情,还伸手捏了捏念云的小脸蛋,笑说到,“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要亲自去客栈接你们了。”
“念云贪睡起晚了,让你们久等了。”莞尔一笑,在这里乔凝心一改昨晚的随意,极为礼貌的回答着。淡淡撇了一眼凌一眼,她发现这家伙今天看起来更帅,比她老哥还更甚一筹。
“无妨。”微笑着摇摇头”凌柔声说到。
“你去忙吧,诗会应该要开始了吧。”
“好。”点点头,他转身离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视线却从未从她们母女身上移开,两人如此亲热的说话,这样暧昧的眼神,真是羡煞旁人。
“脑有病。”低骂一声,罗尘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却发现台下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不由得更为恼火。等下就是那家伙选妻了,如今他带那么个女人来还当着那么多人故作亲切,看他待会儿怎么下台。
待凌走开,家的当家主振山这才看清对面那个女的脸,不由得为之一愣,紧盯着乔凝心不知该作何是好。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乔凝心抿唇一笑,示意他不要声张,随即又将头转向了台上,四处张望着寻找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今日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来看热闹,更不想来参加这个什么品诗会,全是因为某个不肯露面的人。昨晚她跟凌在一起就遇到了他,今日这个品诗会又是如此的热闹,说不定他就会在众多的人群。对于振山惊讶的神情,她根本不去理会,其实早在两年前他们就见过一面,只不过旁人都不知道而已。
若说凌是家的少主,那乔凝心便是振山的少主,当初若不是乔家选了他们,家又哪能在这短短三年时间如此富庶,他一个小小的米行老板也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乔烈帮他也是在帮自己,是为了让他们在晋国能够更顺利的东山再起。此时见儿把乔凝心请来,他虽然疑惑万分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得先将品诗会开始。
管家将人们早已熟悉的规矩又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下边的众人便已跃跃欲试,全都奔着那一万两银和名头而去。一轮很简单,就让大家以这秋日盛开的菊花为题赋诗,自由发挥,由台上几位德高望重的人来评选,但凡是被选上的都有机会继续比试,直到选出最为出色的为止。
管家一声令下,台下的人便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乔凝心借此机会在人群仔细的寻找着,根本就没注意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就在她忙于找人的时候,念云突然举起小手大声喊到,“我会,我会。”
她们本就坐在靠前的位置,再加上一开始两人的出现就引起了大家的主意,如今念云一吼,其他人立刻将目光移了过来,整个场也安静下来,全都惊讶的看着她怀那个小不点,脸上表情各异。
乔凝心回过神来,看着众人奇怪的眼神,不由得轻声问到,“怎么了?”
不等身旁的罗尘翻白眼,念云晃着小手大声说到,“我娘亲会。”
“会什么?”完全不知所云,乔凝心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罗尘终是忍不住低声说到,“姑奶奶,你一直在走神啊,连他们说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说了什么?”她经常不明不白就被念云给卖了,如今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她真想知道到底是会什么!
管家见她一脸茫然,不由得站上前来耐心的解释着,凌见状随即站起身来欲要解围,却被振山也拉住了。知道事情的缘由后,乔凝心不禁皱起眉头,暗道小丫头害人不浅,这时台下的人已经开始起哄,纷纷要求她作上一首。
“夫人看着很面生啊,也不知是哪家的才女,既然小丫头都说你会,你作一首让我们听听吧!”
话虽然说得客气,可说话的人一点也不没有想要客气的意思,明显是想拉她下水。
“这个……”瞪着怀使坏的小家伙,乔凝心暗暗皱眉,大脑却在飞速转动,试图想起一此诗句。身旁,罗尘直翻白眼,见她好似很为难的样,只好仗义相助。
拉了拉乔凝心的衣摆,待乔凝心转过头,他便微微弯腰欲要帮她一把,谁知乔凝心不满的瞪他一眼,低声说到,“别打岔,等会儿作不出来小心我修理你。”
“哼!”闷哼一声,他再次转过头去,暗骂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看你等下如何出丑。
台下,不少人开始催促,乔凝心只好抱着念云站起身来,张嘴缓缓说到,“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不等她念完,下边的人便唏嘘不已,纷纷觉得好笑。
这样的句,恐怕随便拉一个出来也会,跟刚才那些人所说的也没法相比。振山皱眉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少主面露难色,想上前帮一把又奈何周围那么多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方法让她下台。众多围观的人,仅有几个眼一亮,就连罗尘也重新转过头看看向她,似是在期待着她后边的句。
看着台下那些人嘲讽嬉笑的嘴脸,乔凝心暗暗咬牙,随即沉声念到,“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
“好。”不等罗尘起身,振山随即站了起来,拍手叫下,台上众人也随之轻呼叫好,台下那些挑衅的人更是怯了声,只得在下边跟着拍手。
“夫人好采啊,老夫甚是佩服。”笑看着她,振山大声夸奖着。
抿唇一笑,乔凝心点头过后随即坐回了凳上,她知道振山是在为她解围,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谁知她刚坐下,台下就站出一位粉衣绝色女,面向她扬声说到,“小女不才,也有一首诗想要请夫人鉴赏一下。”
说罢,她不等乔凝心答应,随即开口念诗,比起乔凝心那简短的几句,她的可够长够华丽。可惜,乔凝心对她的诗没有半点兴趣,等那女念完她也没听进去几句,压根没打算理她。
待她念完,不少人立刻拍手叫好,庆幸她总算是替他们找回一些面。
在场的也有不少人知道她的身份,心更是暗暗得意,她本是前洲府大人的小女花弄月,生得本就绝美,而且还是这斥城的一才女,只要她出面和那女杠上,那就有好戏看了。
女念完后,虽是得到不少人的赞扬,却没有看到乔凝心半点表示,不禁有些慑怒,随即仰头看着乔凝心问到,“不知夫人觉得如何?”
“没什么感觉。”淡淡扫她一眼,乔凝心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莫非夫人还有什么高见?”心顿时恼怒万分,可她却耐着性攀问,她倒想看看乔凝心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真要听?”挑眉,乔凝心笑得极浅。
“愿闻其详。”同样挑高眉毛,花弄月毫不示弱的看着她。
冷哼一声,乔凝心随即说到,“要说你作的诗嘛,那真是狗屁不通。你唧唧哇哇说了一大堆全是屁话,一个根本就不爱菊的人试问如何可以作出好诗,你只是借用这作诗的机会想要炫耀一下你所谓的采,在我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见那女的涨红了脸,乔凝心不等她反驳随即又说到,“菊,丽而不娇,傲然临霜,怒放于群芳调零之际,不畏肃杀,尽展其万方娇媚之态。故历来被用来象征恬然自处、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有花君之称。说说看你刚才那些屁话有哪句与这些有关联?”
“你…”无言反驳,花弄月不由得咬牙切齿的看着乔凝心,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这位夫人未免也太过分了,花姑娘好歹也是我们汴城一才女,夫人却将她说得一不值。”
花姑娘!
“噗嗤!”乔凝心轻笑出声,随即赶紧敛住了笑意,扬声说到,“就这副德行还是汴城一才女,看来你们汴城所谓的才女也不怎么样吧!”
“说得好!”猛的站起身来,罗尘终于能够插话。这一次他对乔凝心却是百分百赞同,他最见不惯这些自以为是拿腔作调的人,尤其刚才那女眼的不怀好意让他十分反感。
似是没想到罗尘会如此支持她,乔凝心转身看着他那一脸笑意,随即会心一笑,感叹这孩还是有的救的。
台下,那位拽得二五八万的花姑娘终是负气的跺脚离去,留下一片唏嘘不已的人。一直未曾开口的冷恒也站起身来,在两人耳边轻声说到,“前州府大人的宝贝女儿,听说是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主,今天来这里想必也是冲着那家伙来的吧!”
“哼,就凭她!”一脸不屑,罗尘看都懒得看那个女人。
“光张着一张好脸会作诗弹琴就行吗?她连最基本的品性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嫁给公,连他的衣角都配不上!”想给她好看的人,她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说得好。”凌微笑着走过来,看向乔凝心的眼满是柔情,“夫人一席话让在下甚是感动。”
“感动什么!”乔凝心迎上他的目光,淡淡说到,“我只是借机修理修理看不顺眼的人,谁让她惹我的。”
呵呵一笑,凌柔声说到,“总之要谢谢夫人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个姓花的对他表示过几次,不过对这种女人他实在是没兴趣,今天乔凝心一来就将她斗趴下,真是大快人心。
“赶紧忙你的去吧,经这一闹,今天的诗会恐怕要搞砸了。”都是念云这小丫头惹的麻烦,等下回去再慢慢修理她。
“这个夫人不必担心,我心已经有定夺了。”说罢,他笑着转身,大步走到了台。
“各位静一静,请听我说几句。”看向台下众人,他一脸正色,扬声说到,“今天的品诗大会就到此结束,这位夫人正是今天诗会的胜出者。”
没搞错吧!
皱眉,乔凝心不解的看着他,她拿那个一做什么?她又不需要那些奖金。
“凌儿,不要胡闹。”振山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今听他一说顿时出言阻止。
“爹,孩儿心里有数。”回答过后,他随即又说到,“今天某的选妻大会也到此结束,我已经找到心仪之人,选妻之事就不必再提。”
“什么?”振山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来,沉声喝到,“简直是胡闹,你给我下来。”
一旁,乔凝心三人均是皱着眉头,罗尘不由得轻声说到,“看来这小是玩真的了。”
“你说什么?”乔凝心拧着眉头看着他,心似是已经明了,只祈求千万不要才好。
“你说呢?”无奈的翻个白眼,罗尘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那边,不等振山派人将凌拉下来,台下立刻有人问到,“不知公是看上哪家姑娘了?”白来一躺,倒是看了一场闹剧,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不理解。
“正是这位夫人。”转过头看向乔凝心,凌一脸柔情,“虽然我还不确定夫人是否愿意下嫁于我,但是我会用我的真诚和爱意去努力,我也希望夫人能够答应。”就在她刚才说出那番话后,他心的想法便愈发的坚定。
“这怎么可能?”
“她还带着孩呢!”
“这是哪家的女啊?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台下,众人顿时忍不住惊呼,纷纷摇头叹气,太不理解。
就在乔凝心错愣发愣之时,台下终是有人站了出来,“我不同意。”
即便他或许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娘被别人抢走。
番外我们很幸福(完美结局)
“我不同意。”
台下,楚云绝终是按捺不住,看向乔凝心大声的喊道。
“唔!坏爹爹。”睁大的双眼,念云不可思议的看着下边,不由自主的喊出声来。之前娘亲老是说她叫错爹,如今她就把两个爹区别开来,虽然管眼前这人叫坏爹爹,可是看到他出现,她竟然莫名的高兴,雀跃不已。
“你是?”拧眉,一向温和近人的凌脸上也浮现出少许愠怒,对这凭空冒出来阻拦他的男顿生敌意。
丝毫没有理会凌的问话,楚云绝直直的站在原处,双眼紧盯着台上错愣的愣在当场的乔凝心,柔声说到,“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这句话,她等了四年!
脚边,念云拉着她的衣角晃了晃,仰头睁大双眼看着她,轻声说到,“娘亲,坏爹爹说他回来了。”
“嗯!”努力想要张嘴,她却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看向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她终于在他的眼看到了久违的柔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空气似是也凝固起来,周边的所有人如今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仿佛偌大的清风亭仅有他们两人,相撞眼神紧紧纠缠在一起传递着他们的情意。
缓缓伸手,乔凝心拉起念云的小手,转身绕过惊讶不已的罗尘,径直朝着台下走去。
从头至尾她都不置一词,说不出来也不想多说。
如今整个台上,恐怕只有振山才能看明白,至少他知道乔凝心的身份,自然对楚云绝的事情也知道一点点。
见乔凝心离开,两个男人同时慌了神,不约而同的追了上去,台下的人更是不明所以,全都睁大双眼看着这幕连环闹剧,不知该说何是好。
走出清风亭,乔凝心并没有回客栈,而是朝着城外走去,身后跟着两个焦急无比的男人,她却不理会他们的叫喊声,抱着念云大步向前,直到身前的小路被一条清澈的小溪拦了去,她才极不情愿的停下脚步。
“夫人。”
“娘。”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叫住了站在前边的乔凝心,无奈之下她只好转过身来,视线却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楚云绝身上。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副神情,还是那样的眼神,还是她的那个云绝!
他回来了,彻彻底底的回来了!
在这四年里,她曾无数次想象过他们重逢的场景,不管好坏她都想过,可当楚云绝真实的站在她眼前告诉她他已经来回来时,她反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凌一脸敌意,听楚云绝一来便叫乔凝心娘,再看看两人的神色,心也明了几分。可他却没打算离开,反而开口阻止了两人的对视,“这位公,不知你尊姓大名?这位夫人是某的贵客,希望公不要如此唐突才好!”
依旧不曾理会凌,楚云绝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怔怔的看着乔凝心柔声说到,“我回来了,楚云绝回来了,娘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公请自重!”冷喝一声,凌欺身上前,挡住了楚云绝的视线,迎上他那让人讨厌的目光。
“这位公,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念云的爹。”淡淡撇他一眼,楚云绝沉声解释着。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夫人现在不想见到你。”乔凝心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而且看到他就转身离开,昨天也并未见这个男人出现,所以他才会这样说。“而且,我相信你刚才也听到我所说的。”挑眉,他似是在挑衅一般。
“你说什么与我无关。”垂下眼帘,楚云绝不打算再理会他。
“那么我也不必对你客气了!”目光一冷,凌终是怒了。
皱眉,乔凝心看着已经掐起来的两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紧了紧牵着念云的手,站在原处一言未发。
无奈,楚云绝轻叹一声,打算绕过凌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两人未置一词,全都动起手来,乔凝心这才慌了神。
楚云绝武功已经没了,怎么会是凌的对手!
欺身上前,乔凝心欲要拦下凌的拳头,却不想两人似是已经斗红了眼,她夹在间想要动手却又怕伤到两人,根本无法将两人拆开。贴在楚云绝身旁,听到他几声闷哼,乔凝心更是着急无比,随即扬手欲要硬接下凌的拳头,谁知她的手还未抬起,耳边却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见楚云绝后退几步,按住左胳膊一脸痛苦的模样。
一瞬,乔凝心顿时急红了眼,想也不曾想便伸手扶住了楚云绝,担心的问到,“你怎么那么笨,谁让你出头的?”听那声音,明显是肩胛骨碎裂,这一拳可伤得不轻。
凌怔楞的收回手,见楚云绝伤得如此重,心难免自责,他更是不敢相信楚云绝竟然为了帮乔凝心挡这一拳将受伤的左手伸了出来。念云看着跌坐在地的楚云绝,终是大喊着冲了过来,经过凌的时候还抬起小脚踢了踢他,“谁让你打我爹爹的?你是坏蛋!”
额上冷汗不断冒出,楚云绝却在此时抿唇一笑,轻声说到,“这算是我一次听念云叫我吧,真好听。”1
“你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林叔来了没?”焦急的问着话,乔凝心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凌见状随即说到,“随我回府吧,府有很好的大夫。”
“不必了。”若不是乔两家还有那么层关系,这笔账恐怕她迟早都会找回来。
“人是我打伤了,我自然要负责。”见乔凝心一脸怒气,凌暗暗咬牙,似是负气一般,两步走到楚云绝身旁一下将他背了过去,“我这就带回去为他找最好的大夫。”
“你……”看着他背上楚云绝大步离开,乔凝心只好抱着念云跟上。
待他们回到府的时候,府早就炸开了锅,振山见他们都回来这才放了心,得知楚云绝受伤,他立刻找来了汴城最好的大夫。
所有人着急的等在门外,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几位年老的大夫才走出房外,细说了楚云绝的情况。
“这位公身上还有多处伤未愈合,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愤怒之余,乔凝心已全然忘记了此时还在别人家,上前一步揪住那大夫的衣襟,一下就将他提了起来,吓得几个老头哇哇大叫。
“夫人息怒,你先听老夫讲好不好!”近乎哀求,一旁的白衣老头哆哆嗦嗦的说着。
深吸一口气,乔凝心将那老头放下,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可却丝毫不曾缓和脸色,“有什么就一次说清楚,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1
“是,是,是。”忙不迭的点头,老头随即紧张的说到,“公手臂的伤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可其余的伤我们实在是无能无力,从公的身体状况看来,之前一定是受了重伤,而且得高人救治,那种手法我们实在不会,还得继续找那位高人才行啊!”
“你的意思他的伤还没好?”那为何他会找到这里来?林叔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来?
“确实如此,请夫人恕罪,我们确实无能为力啊!”敢在家都如此放肆的人,试问他们谁惹得起。
“那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这个夫人放心,手臂的伤势比起其余的伤根本不算什么,这个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公这半个月都不要随便乱动,按照我们开的药服下就没有问题。”
“那他其余的伤会发作吗?会有危险吗?”暂时找不到林叔,她必须问清楚,以防万一。
“这倒不必担心。”摇摇头,老头轻声回到,“那些伤似是都被一股药力压制着,暂时并无大碍。”
“暂时是多久?”瞪着他,乔凝心冷冷问到。
“这我们也无法确定,但至少半月都不会发作。”
半月,那就够了,这半月她如论如何也要将林叔找到。
见她不说话,老头才战战兢兢的问到,“如果夫人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去抓药了。”
“去吧,多谢几位。”冷冷说罢,乔凝心拉着念云便绕过他们进了屋。
门外,几个人哪还敢奢求得到她的感谢,纷纷摇着头赶紧离开。
振山让管家送走了他们,这才拉着凌回了书房。刚进门,他赶紧将门关上,看向凌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吗?今天你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胡闹,太不像话了,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不稳重了?真要把我气死。”
眼睑微动,凌不以为然,“不论是谁,我的心意都不会变。”
“胡闹!”终是忍不住,振山大喝一声,“不要以为这几年你长进不少就可以胡作非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分寸,不是谁都可以给你随意挑选的。”
“我只是喜欢她,难道这都不可以吗?从小到大我都听你和娘亲的话,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如今要我做家的少主我也做了,要我学着打理生意我也学了,难道我找一个我喜欢的女都不行吗?”按捺不住,他将心所想全部说了出来,不由得让振山楞住了。
片刻过后,振山轻叹一声,低声说到,“孩,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乖,我和你娘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孩,我们当然希望你幸福,哪怕是你真要找一个有孩的我们也不会阻拦,可是别人都行这个夫人就是不行。”
“为何?我只是用我的诚意与真情去争取,我绝不动用家的一切,难道这都不行?”
摇头叹气,振山随即说到,“区区一个家,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爹你知道她的身份?”此时,他才回神过来。
“哎,不告诉你也不成了!”微微犹豫,振山还是说出了实情,“记得我曾给你提过的东家吧,他就是曾经财富天下一的乔家,而此时客房的两人一个是乔家的宝贝千金,一个是曾经被先皇册封的靖王。严格说来,两人都是我们家商号的主,这下你总清楚了吧!”
乔家千金?四年前莫名失踪轰动一时的靖王?
一瞬,凌完全楞住了。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这样?”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两句,他神情恍惚,眼满是伤痛与不甘,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对振山的之后的话闻若未闻。
重重一叹,振山赶紧吩咐人跟上他,看着儿精神不振的模样,心既心疼又无奈。
“哎,这孩这么多年从未对谁上过心,怎么偏偏对她动了情,这真是冤孽啊!”摇着头,他大步走出书房,转身朝着客房走去。
楚云绝直直的躺在床上,半个身都被固定起来,紧闭着双眼看似已经睡着,眉头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甚至能听到他咬紧牙齿极力忍耐的闷哼声。坐在床边,乔凝心轻轻握着他的手,冰凉的手心和微微颤抖的身不禁让她心疼不已。拿出手绢为他擦掉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她轻声安抚着,“你放心,我已经让他们派人去找林叔了,一定会尽快将他找来的,你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她本以为楚云绝这次已经彻底康复,如今看来他不过只是恢复了记忆而已,身上那些陈旧的伤和毒素依旧没能彻底清除,看到他这般痛苦,她宁愿再多等一段时间,哪怕再等个一两年也无妨。
念云站在床边看着神情痛苦模样古怪的爹爹,小小的眉头也皱在了一起,“娘亲,爹爹不会有事吧?”小手紧紧抓住乔凝心的衣摆,小家伙看起来很紧张。
“念云放心,你爹爹一定会没事的,他还等着再听你叫他爹爹呢!”轻扶念云的头发,乔凝心柔声安慰着,脑海不禁又想起刚才楚云绝所说的话。转过头看着依旧浑浑噩噩的楚云绝,她低声说到,“你一定会没事的,等你醒了你会听到念云再叫你爹爹,她每天都会叫的,所以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放花灯,一起去看日落,一起回晋国看爹和大哥,还有三弟。你一定还不知道吧,爹已经找到三弟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个懂事有责任心的大男人,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做大伯了,是不是很开心?”
她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但她却没有停住的意思,“大哥前几天传来书信,说他看上了一个可爱的女,搞不好等我们回去就会多一个嫂了,我真想看看我大哥口的可爱女是何模样。”1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她忍不住抿唇一笑,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念云站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服,轻声问到,“等三叔有的宝宝,念云是不是就有弟弟了?”
“或许会是妹妹呢!”1
“不,我喜欢弟弟。”
“淘气!”刮了刮她的小鼻,乔凝心柔声说到,“妹妹也很可爱呢,长大了要是和念云一样乖那就更可爱了。”
“那好吧,以后我来教她怎么变得乖乖的。”顿了顿,她又说到,“不然让舅舅生个弟弟好了。”
忍不住噗嗤一笑,乔凝心轻声说到,“好,好,好,就让你舅舅和你将来的舅妈给你生个弟弟可好?”
“嗯!”重重的点头,念云像是主宰者一样,终是满意了娘亲给她的答案。
门外,振山轻轻敲着门,沉声问到,“请问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老伯进来吧。”抬头,乔凝心松开了握住楚云绝的手,为他将被盖严实,这才站起身来走出里屋。
振山见乔凝心牵着孩出来,拱手就要拜,乔凝心赶紧拦住,“伯伯不必客气,我们又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不必了。”
“好,都听少主的。”点点头,振山这站直了身,探头看向里屋轻声询问到,“靖王他还好吧?”
“暂时无妨,只要伯伯快点将我要找的人找来就好了。”
“这个我会的,少主请放心,药已经快熬好了,等会儿丫鬟就会送来。”
“多谢伯伯了。”—点点头,乔凝心感激一笑。
慌忙摆手,振山赶紧说到,“何来的谢字,都是犬不好伤了靖王,我愧疚还来不及,怎么当得起这个谢字,少主就不要损我这个老头了。”
“一码归一码,伤人的事情我已不想再提,当务之急是帮我找到人。”
“少主放心,哪怕我把家的人全部派遣出去也务必会帮少主找到,少主不计较犬的过失,老头在这里就先谢过了。”说罢,他屈膝便要行礼,却再次被乔凝心拉住了。
“伯伯年事已高无需这样,我虽然是少主,但也是晚辈,伯伯就不必自责了,我还想劳烦伯伯一件事。”
“少主请说。”
“我要照顾云绝,念云就麻烦伯伯代为照顾,小丫头还小不懂事,恐怕要伯伯费心了。”
“这个好说。”连忙点头,振山弯下腰去看着小念云,“小少主那么乖,一定会听话的。”
“那就多谢伯伯了。”笑着点点头,乔凝心蹲下身看向念云,“念云要乖乖听爷爷的话,等爹爹好起来才能陪你去玩哦!”
“好吧!”撅着嘴,小丫头虽然极不情愿,也只好答应。振山见她同意了,随即伸出手拉起她,对乔凝心轻声说到,“那我就把念云带下去了,少主放心的在这里陪靖王吧。”
“多谢怕伯。”捏了捏念云的脸颊,乔凝心柔声轻哄,“记得要听话,不然爹爹醒了就不陪你玩了。”
“念云知道了。”朝娘亲挥挥手,她乖乖的和振山走出房间,还未离开院便听她奶声奶气的说到,“爷爷背我,我要骑马,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买糖人,我要……”
乔凝心站在门口,俏脸顿时一黑,暗叹这小丫头比她还不让人省心。
转身进了里屋,看到依旧沉睡的楚云绝,乔凝心轻轻走上前去,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片刻后,丫鬟送来了药,乔凝心一口一口细心的喂他喝下,直到傍晚已经按照大夫的吩咐服用了三次。一直守在床头,乔凝心颗粒未进,待夜深人静时她就趴在床边闭目养神。
天已破晓,丫鬟将早晨的药熬好端来,乔凝心还未给楚云绝喂下却听到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放下药碗走出房门。
“林叔!”惊喜之余,她不禁有些激动,没想到仅一天就将他找来了,而且楚云裳也跟来了。
“丫头,急坏了吧!”与她不同,林天炎看似不是很紧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林叔,你快去看看云绝吧!”
“放心,我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了,也找到了能够彻底解除他体内毒性的药。”
“那就太好了。”听他这么一说,乔凝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跟我进来吧。”拉着乔凝心走近屋,楚云裳也随后进屋,其余人纷纷自觉的止步,全都站在门外等候。
这一次,他们从清晨忙到日落,从房端出的血水都有五盆,直到夜幕降临之时三人才从房走出,虽然有几分疲态,不过他们脸上更多的是欣喜。
振山拉住念云迎了上来,轻声问到,“怎么样?靖王还好吧?”
“伯伯放心,他已经没事了,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振山欣慰的点点头,笑得极为诚恳。
“娘亲,爹爹没事了吗?”拉着乔凝心的手,念云仰头看向她,一脸期待。
重重的点头,乔凝心柔声说到,“是啊,爹爹很快就会醒过来,以后就可以陪念云一起玩了。”
“太好了,爹爹可以陪念云玩了。”咯咯傻笑,念云高兴得手舞足蹈,她的高兴也感染了身旁的人,一众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紧绷了两三天的脸上终是露出轻松的笑容。
……
半月后。
汴城西郊的凉亭,一群人嬉闹玩耍,两个白衣男却坐在一旁安静的下着棋,这样幸福的一幕足以羡熬旁人。
闹够了,乔凝心将念云抱到楚云绝身旁,让念云趴在了楚云绝的背上。
放下棋,楚云绝轻笑着反手将小念云搂住,柔声说到,“念云别闹,爹正在跟干爷爷下棋呢!”
“爹爹带我去玩,我要爹爹和我去玩。“
“好吧,爹带你去玩。”看似无奈,实则他却很开心,随即从凳上站了起来,高声喊到,“我们去玩了,带着念云去玩风筝好不好?”
“好。”咂咂嘴,念云趴在他背上咯咯直笑,小嘴巴在他背上一直啃着,口水流了一背。爷俩高兴的走出了凉亭,奔到楚云裳身旁一起追逐起来。
站在凉亭里,听着他们爽朗幸福的笑声,乔凝心由衷的笑出声来,眉眼间满是幸福与满足。一旁,林天炎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盘,轻声说到,“丫头,陪我下盘棋吧!”
“好啊!”坐下,乔凝心细看棋盘,将楚云绝没下完的棋继续。
执起一落下,林天炎抿唇一笑,“这次云绝能恢复得那么好,全是因为你。”
“我希望他能好得更快!”呵呵一笑,乔凝心嘴角一直翘着,眼底的笑意从未消失过。
“呵呵,这不太可能,你要知道他这次可是二次重生,差不多是把他拆开再重新装上,这种治疗方式别人恐怕想都不敢想。”
“这我当然知道,这也是因为干爹医术高明啊!”嬉笑的拍着马屁,乔凝心笑得眉眼弯弯。
“这都是你的功劳,有你在身边那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这才半月就生龙活虎的,你是不知道前几个月他是怎么折腾我跟云裳的,我们差点没被他折磨得背过气去。”
“可是他忍受的痛苦也是别人不能忍受的,我宁愿他不要这样,也不希望他折磨你们。”想到这个,乔凝心突然止住了笑容,根本不敢去想那些。
“是,就你最心疼他,我们都是外人行了吧!”
“干爹真爱说笑。”
“林素素离开义江城了,这次云绝最初的治疗,她也帮了不少忙。”
“我知道。”点点头,乔凝心垂下眼帘。林素素曾经写给她的信至今还保存着,或许他们欠那个女太多,至少她对云绝的情意是真的,最后放手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好了,不说这个了。”林天炎适时的止住,随即又问到,“对了,我看他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爹前天来信询问他的情况,说是让我们回去养伤,一直在家住着也不太方便,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在等几天吧,等他恢复得再好一些我们就走。”顿了顿,她又皱眉说到,“凌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怎样了?”对那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她深感愧疚。
“你放心吧,他爹早就派人跟着他,要是有什么事他怎么会如此淡定,那孩也不是太爱耍小性的人,我相信很快他就会想明白的。”
点点头,乔凝心轻叹一声,“但愿如此。”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宝石戒指,她不由得转头看向远处疯跑的三人,嘴角再次扬起,“老天还是放过了我们,最终我们依旧能在一起,这就够了。”这枚戒指,她这辈也不想再摘下来。
“你看念云疯得可真不像话,小丫头跟你有得一拼。”
“哈哈,那当然,我生的女儿一定得比我更厉害才行。”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秋去冬来,晋国都城是一派繁华,暖暖的阳光笼罩着整个都城,高大的城门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三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城内,为首的一辆车时不时传出清脆的童音和类似疯一般的笑声。
马车赶到乔府大门外,门下早就站了一排人,为首的两个老头更是眉开眼笑,像是谈论着什么极为开心的事情。乔凌轩与一个蓝衣女站在一起,远远的看到了那熟悉的马车顿时高兴的说到,“来了,他们回来了。”
“真的是他们。”一旁,楚云离扶着一个妙龄孕妇,脸上满是欣喜的笑意。
掀开车帘,念云一个从车钻出来,朝着门前一排人高兴的喊到,“外公,爷爷,我们回来了。”
高兴的应着,两个老头争先恐后的冲过来抱住她,眼满是宠溺的爱意。
“来,外公看看念云有没有长高!”他们一去就是那么久,可把他盼坏了。
“当然有,娘说我是大孩了。”像是很自豪一般,小丫头还像模像样的拍拍胸脯。身后,乔凝心与楚云绝先后从车出来,楚云离不禁丢下娘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张开双手,楚云绝回以一个大大的拥抱,“三弟,好久都没见到你了,都快要做爹了,大哥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呢!”
“只要大哥能够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当初,要不是他的愚蠢,恐怕楚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放心吧,我回来了就不走了。”拍拍他的后背,楚云绝说得十分肯定,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在放开身旁的每一个人。
“嗯,不走了。”点点头,楚飞一脸欣慰,“我们进去说吧,大家赶紧进去吧!”
“好啊!”轻声应下,一众人微笑着缓缓走进大门,念云趴在外公胸口一路高呼着,“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回家真好!
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永远都是和睦幸福的一家人。
饭桌上,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楚云绝还破例喝了两口酒,大家有说有笑好不融洽。这样幸福的气氛一直维持到深夜,偌大的乔府终于安静下来,大家都进入沉沉的梦乡。
乔凝心房的大床上,两大一小三人大手牵着小手,睡得正香。这一夜,恐怕是他们这四年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
翌日清晨,园清脆的鸟鸣声将所有人唤起,一家人都起了个早。不多时.一个丫鬟拿着一个信封从楚云裳房跑出来,大声喊到,“糟了,二公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心一紧,乔凝心一把拿下她手的信,小丫鬟喘着气说到,“老爷让我去叫二公起床用早饭,我怎么敲门都没人开,我一推门就开了,里边根本没人桌上只有这封信。”
“还不快去找。”怒喝一声,乔凝心瞪大了双眼。
“不用找了。”云裳要走,恐怕谁也找不到,“看看信写的什么。”
无奈,乔凝心点点头,拿起信封走进屋。信封上写着凝心两字,她毫不犹豫拆开,看到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眼眶不禁一红。
“大嫂,大哥,当你们看到这信时我想我已经走出很远了,不用找我,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这些年我们一家人经历了太多,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对此我没有半点后悔,即便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样选择。如今大哥平安归来,我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幸福一生。
呵!其实我也不必担心什么,大哥和大嫂一直都是最幸福的一对,只要你们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我这一去至少好几年,恐怕就不能回来探望爹和林叔,我就把照顾他们的重任抛到你们肩上,千万不要拒绝,这算是报答我这几年的辛苦。至于念云,有大嫂这样的娘亲,我完全不必担心,十多年后我一定能看到一个新的凝心,真的很期待。你们不用担心我,看到大家都那么幸福,我自然是耐不住寂寞,以后我会找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每天都会弹琴,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属于我的凝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她回家看你们的。”
曾经,在那桃花烂漫的季节,一个红衣男隐于桃林独自弹奏着动人的琴音,吸引了那个偷溜出宫的公主。若干年后,依旧是那个红衣男,他错过了他等待了多年的公主,却依旧隐于林,弹奏着那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曲。
同样的初冬,景龙京城依旧暖和如初。一道孤寂的身影走在林,虽然多年未曾来这里,可他却熟知那交错的小路,大步走到一座孤坟前。
夕阳透过茂密的树林洒落在坟头,男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看向墓碑的双眼满是感激,“我来看你了,这几年你过得可还好?”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项链,他宝贝一般的擦着,轻声呢喃到,“这条项链,只有你最适合,下次千万别再掉了。”
重新将项链搁在坟头,他抿唇一笑,“现在我已经是闲人一个了,等我去一趟边关将那家伙带出来,我们就会经常来看看你,到时候你一定就不会寂寞了。”
不再寂寞!
这样的相处,恐怕是最好的方式。
曾经属于他们的过去不再回来,可他却记住了最美的回忆,将它们牢牢的刻进心,永世都不会忘记。
一月后,边关传来急报,四年前被半充军的前太及其全家都被人劫走,与他们同日被发配到另一处的邬晟欷也离奇失踪,官兵们追出数百里都没能将她们捉回来,如今特命人前来上报朝廷,因为皇上能下令全国通辑,追辅他们。
这一次,年轻的皇帝破天荒的疯狂了一回,非但没有下通辑令,甚至命人不再追查此事,这样一件震动朝堂的事情就这样被他压了下来,明白事理的人也知道他的用意,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圣旨被送到边关,人心惶惶的军营很快平静下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强劲的冷风吹着荒凉的边关军营,那间还算像样的木屋空空如也,曾经住在里边的一家三口自此不再回来,留下的唯有这一间整洁的空屋。
一年半后,晋国乔家大院。
乔凝心躺在大床上,满头大汗哇哇大叫,一旁的产婆一边拉住她的手,一边帮她鼓劲,“夫人再用力一点,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啊!楚云绝你这个混蛋!等我出去再找你算账……啊……你这个混蛋!我只想要个儿,你……竟然让我一下生两个,你个……混蛋……”
“夫人,用力啊!我已经看到孩的头了,你再用力一点!”
“啊……”
门外,楚云绝急得团团转,“好,等你出来我随便你修理。都是那两个小坏家伙让你受苦,等他们全都出来我帮你教训他们。”
“啊……”
“呱,呱呱……”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屋里屋外的人终是松了一口气,另外一张小床上,那个皱巴巴的小孩听到妹妹的哭声,立刻也张嘴大哭起来。
一时间,屋啼哭不断,好不热闹。
三年后的下午,阳光明媚,宽敞的院响起小孩欢快的笑声。躺在一旁的长椅上,楚云绝晒着太阳,懒洋洋的说到,“我要把他们都送走,爷爷那边一个,外公那边一个,舅舅那边再放一个,免得他们跟我争宠。”
阔楼上,乔凝心扔下一颗葡萄,准确的打在了他的额头上,“你别瞎想了,表哥前天还来信说要将念云带去玩,段如风和苒汐君已经在路上了,再过几天另外两个小家伙也会被他们拐走的。”
“那不正好,省得爹他们劳累。”抿唇偷笑,楚云绝将那颗被砸扁的葡萄剥开,一口吞了下去。不等他将葡萄咽下,三个小家伙全都扑了上来,差点将他给压扁。
“哈哈哈哈!你活该!”拍着手,乔凝心笑得花枝乱坠。
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洋洋洒洒倾泻下来,时不时刮来一阵清风,将院的鲜花折弯了腰,馥郁的香味弥漫整个院,香味与笑声也被清风送出老远。
院,他们一家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笑着,脸上挂着的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人生有时很曲折,可只要一直坚持,属于你们的幸福就不会遥远。
折腾啊折腾,终于写完了,话说偶的脖都快要断了。肩周炎又犯了,痛不欲生啊,码字都是偏着脖扭着胳膊的。可怜又悲剧的偶,终于解放了!
大家还想看谁的幸福番外,可以在书评区留言,偶会仔细斟酌滴,嘿嘿!
这段日感谢大家的支持,真的很谢谢你们,请接受偶的大么么吧,一个个都不许跑哈!
偶闪了,掰偶这快要僵硬的脖去,各位晚安。
[.23hH.coM]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