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冷不丁的,乔凝心光着脚走了过来,抬脚便朝着楚云绝的屁股用力一踹,噗通一声,楚云绝与屏风一起扑进了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看着楚云绝避开了屏风站在池边一脸狼狈的模样,乔凝心偷笑两声,抬着小脚温柔的拍了拍,恶狠狠的说到,“敢说姑奶奶丑,我看你简直就是活腻味了。”说罢,她光着脚大摇大摆的走到榻边,横在榻上将湿漉漉的头发挂在边上,轻声说到,“赶紧的,别耽误我睡觉。”
池,楚云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无奈一叹,只好将屏风从池里弄了出去。看着横躺在榻上的女,他强忍住笑意,将身体泡进了水,自顾自的洗了起来。
也不知是何时,乔凝心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楚云绝穿好衣服,看着睡得极香的女,旋即温柔的为她擦干头发,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走出门外。
房间在左边,隔着一条长长的回廊,楚云绝抱着乔凝心走得极稳极慢。
刚踏出房门没几步,他的眸光突然一冷,抱住乔凝心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全神戒备起来。
凝视着周围,他周身尽是寒气,眼底杀机骤起目光凌厉。以他的判断,这里至少潜伏着三四十人,就连水底都有人,而原本隐藏在宅院周围的暗人似是都没有反应一般,东院的林叔和云裳也都不知有何状况,就连几个车夫也不见人影,看来他们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了。
垂眸看着怀依旧沉睡的女,楚云绝暗自咬咬牙,只好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腰间缠着软剑,可如今他抱着乔凝心也无法发挥,更何况他一定要保证乔凝心的安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走过回廊,到了房门外,那些潜伏在院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庆幸,旋即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没有掌灯,他摩挲着移动了打开石室的暗门,按照阵势的步伐小心的抱着乔凝心走了进去。
暗室的墙上嵌着两颗夜明珠,却不是那种异常明亮的珠,微暗的光将这一应俱全的暗室照亮,他随即将乔凝心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轻轻为她盖上被。或许是真的太累,今晚的乔凝心睡得特别沉,连一路走来那些暗藏的杀气都没能让她清醒,如今就这样平躺在床上,全然不知他们此时已身处险境。
坐在床前,楚云绝拧眉看着眼前的女,心莫名的紧张。看了看还未关启的暗门,他终是无奈的咬咬牙,轻吻了一下乔凝心的额头,起身大步离开。
有些昏暗的光照着暗室里的一切,直到暗室的门缓缓关上,墙面才出现两个凹陷的小坑,坑各放着两盏油灯,灯芯不点自燃,夜明珠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去。床上躺着的人儿轻轻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抖两下,最终还是沉沉的睡去。
出了暗室,楚云绝自房找出他的长剑,关上房门便大步走了出去。东院灯未灭,却没有半点动静,或许这些人只是冲着他来的,思及此,他突然掉头朝着后院奔去。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人,也在那一刻全都跟了上去,藏在水的人更是冒出了头,湿漉漉的便上了岸。后院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赶走,可他却知道在院的暗门里还圈着几匹宝马,看着空荡荡的后院,他想也不想便打开了暗门,翻身上马从那隐蔽的后门冲了出去。
一声嘶鸣,马儿扬蹄狂奔,踏着有些泥泞的小道朝着山的另一边奔去。
宅院的各个角落顿时冲出不少黑影,为首一人不由得暗骂一句,冷声喝到,“追,务必将他拿下。”
出门前,那人郑重交代,此人的人头务必带回,若是失手后果自负。如今朝大臣换去不少,他也深知自己已不是当日那个在朝呼风唤雨的人,自是不敢蔑视他的命令。带着一队人冲出后门,他长啸一声召出马儿,毫不犹豫便追了出去。
策马狂奔,楚云绝将身匐在了马背上,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却没能阻止他半分。夜雨越下越大,雨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握着长剑的手握得越发的紧,骨节分明力道极大。
身后,数十道黑影随之奔来,马蹄声不绝于耳,两拨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这蜿蜒的山路上前行,玩着猫捉老鼠的死亡游戏。楚云绝意欲将这些人全部引开,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乔凝心的安全,身后这些有着褐色眼珠的人全都是被特别训练过的死士,他很清楚这些人有多么凶残,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这一次那人竟然调动了如此多的死士,必定是要将他除掉了。
所以,他更不能将乔凝心留在身边,他要跑得越远越好,将她远远的丢下。
原本沉寂的宅院此时已陷入一片厮杀之,不多时便已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撂倒在宅院附近的乔家暗人全都被扔了进去,烧成一具具焦炭。
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原本宽阔的宅院差不多变成了一座废墟,狰狞的火光将天空照得透亮,火势久久不去。轰隆一声巨响,一个炸雷自天际闪过,闪电随之而至,响起了今年春天的一个春雷。
瓢泼大雨紧接而至,不消片刻功夫便将大火扑灭,而这座宅也已经烧得满目狼藉,残破不堪。烧焦的木炭冒着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火势虽去,这里却再也没有半点生气。
天色渐明,雨点也渐渐变小,那些鲜红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洗干净,只留下满地惨不忍睹的景象。一处被焦炭横七竖八盖住的地方轻轻动了动,随即凹出地面几寸,哗啦一声那些焦炭全部垮塌,一块石板被掀开露出了一张满是焦虑的脸。
看着地上那些被烧得卷曲的尸体,乔凝心双瞳猛的缩紧,不由得惊呼出声,“云绝,你在哪里?”
“楚云绝,楚云裳,林叔,你们在哪里?”扯着嗓吼了半天,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终是银牙一咬,撕掉碍手碍脚的裙摆大步冲了出去。
曲折的山路上满是马蹄印,鲜红的血迹遍地都是,这一路走来横尸无数却没有一具是楚云绝等人的。山头上,楚云绝捂着伤口倚靠在马背上,眉心紧蹙疼痛难忍,身上的伤口正冒着浓稠的黑血,腥臭之气让人作呕,就连怀常备的药瓶也被搭落山崖,看来他算是已陷入绝境了。
数以百计的死士竟然被他杀掉一半,随身多年的长剑断在了山下,手的软剑也满是缺痕。握剑的手有些颤抖,他冷眼看着眼前的黑影眼睑微动,心却是冷笑连连。
真的要死了吗?了尘的话真的要应验了吗?
他不甘,即便早就得知了这一切,可他依旧不甘。
他还没等到他的孩出世,甚至对乔凝心不曾有半句交代,他连孩的名字都未帮他取,这世间还有很多他放不下的东西,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丢下乔凝心不管。
暗暗咬牙,他看着那为首一身黑衣的男,冷笑出声,“左相大人对我真是厚爱至极,竟然追了整整一晚,看来我若不给大人留点纪念就实在是对不起大人了。”
“是吗?”浓眉一挑,南岳天扯下了面巾,冲着楚云绝沉笑两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扬手,他朝着楚云绝的方向轻轻一挥,一字一句的说到,“给我上,今日他若是不死你们也别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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