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清幽之地,身边烦扰之人尽去,尽情的享受着这林间的花香鸟语,甚为惬意,她自然也格外开心。拂一拂广袖,挥动之处清风骤起,枝头上缓缓飘下不少花瓣。伸手接住一片,她立于指尖轻轻摩挲,青葱一般的细指与粉色的花瓣相符映衬着,细腻的触感着实让人喜欢。擒起花瓣放在唇边,菱唇轻启,贝齿微张,一口咬下,丝丝甜意伴着幽香直透心扉久久不去。
此情,此景,抑或此音,无一不引人入胜。
不知何时,那萧瑟的琴音突变,竟变得欢快起来,美妙的音符似是敲击在花瓣上一般,随着和煦清风荡谦,一寸寸散开,飘至林间,直入心底。
没了先前略显悲戚的余音,她很快就辨出方向,伸手提起裙摆,一路向西走去。
没走一步,便与那弹琴之人靠近一步,琴音越来越清晰,她的心情也愈发的愉悦,嘴角一直上扬,唇边荡起浅浅的笑意,甚为迷人。
透过几抹桃花,她终于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端坐于林间,他轻轻挥动双手,将喜悦之情尽洒于琴弦间,专注无比。
伸手拨开那些挡道的花枝,她埋着细碎的步,走得小心翼翼,深怕惊扰了这弹琴之人。出门数次,她还从未见过穿着如此大胆的男,那红色的锦袍在这满是粉色桃花的山间显得如此醒目,一头青丝尽缚于玉冠,背影挺拔无比。
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沉醉于他那扬的琴音之,她笑得更为欣悦,仿佛被这美丽的景色迷了眼,又或是被这红衣男人给迷了心智,她多想看看那红衣如炬的男会有一张怎样的脸!
一曲弹罢,那红衣男人终是停了下来,微微侧头,薄唇轻启,“可曾听够了?”
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化不开的磁性,骤然响起,竟让她失了态。点头过后,她方觉不妥,又赶紧摇头,轻声说到,“不曾听够,很好听。”
如此美妙的琴音,如何能听得够!
那线条优美的侧脸让她移不开眼,注视着他高挺的鼻梁,她再次开口,“公的琴音甚为美妙,可否为我再弹一曲?”
“哼!”冷冷一笑,他终是转过头来,“我又不是酒馆的杂烩之人,岂是你能随意呼唤的!”
待看清他的脸,女一时间完全愣住了。
他那额头饱满如玉,鼻梁英挺,薄唇美如画,下巴坚毅无比,这样的五官拼凑在一起,简直是为绝色。更甚者,却是那两道剑眉下的深邃双目,傲然之色溢于眼底,仿佛脾睨天下一般。单单是那双眼睛,便能比过这天下间的美男,饶是她见过美人无数,也被这双眼睛给深深迷住,一时失了神。
见她不说话,男微微牵动嘴角,冷哼一声,抱起琴起身就走。
“呃,公请留步。”回过神来,她欲开口挽留,那男却丝毫不理会,挺拔的身影渐至远处,走得不急不慢,却十分坚定。
知是无法挽留,女轻叹一声,再次开口,“公可否留下姓名?”
充耳不闻,他连本分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只能听见其微乎其微的脚步声。
无奈,注视着那火红如炬的身影,女只好大声说到,“公不说无妨,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我叫凝心,凝月似水比明心。”
凝月似水比明心――那一年,她十三岁!
花开四季,春去秋来,待到来年时,景依旧,人不在。瓦自立于桃林,唯有那久久不去的回忆漂浮脑海,双目所到之处,粉色为底,绚目的火红浮于眼前,琴音不变。
只消一年,诸多事情皆有变。边关告急,父皇病重,母后积郁,而她,也在这浮华不定渐渐长成。
那一年,她仅十五岁。身披明黄凤袍,手捧紫金凤凰台,走过巍巍宫墙,看尽皇城之辉煌与斑驳,一步步拾阶而上,走上那庄严的大殿,站至最高处,俯视着她的臣民。
那一刻,她的眼神竟也与那日她所见的一般,坚毅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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