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醒过来时哪吒已出了城，正往山上走去，回头一看，远远的还能看到城池城墙的模糊轮廓。
我有点吓一跳，还以为自己又睡了几日几夜的，下意识收紧胳膊，不小心把少年脖子勒了一下。
莲花身的少年被勒了脖子也不难受，索性仰着头倒过来瞧我——这个角度的脸不管多么英俊潇洒都不会好看，甚至还很吓人。
“嗳！”我手一松身体往后掉，哪吒及时把腰往前折回去一甩，将我重新按回背上。
结束一系列杂耍后我趴在少年背上喘气，他扭头转过来看我：“你做什么？”
我想了下，刚才的意外似乎确实全都是由我起的头，“……没什么。”
“哦。”哪吒把我往上颠了颠，右手臂弯勾着一个包裹，“你小心点儿。头还疼吗？”
少年提脚往前走去，我往前倾了倾，摇头时下巴擦过靠着的他肩头的衣料。
哪吒说：“你乱别动，闹得我痒。”
“喔，好。”我说道，“我睡了很久吗？”
哪吒：“没啊，半天而已。”
“已经决定不住城里了吗？”我试着回想睡着前看到的街市景象，明明和一百年前那一次落到凡间时看起来差不多，都挺繁荣的样子，不像是要起战乱。
少年嗤地笑了声，“城里贴满了征徭役的告示，再晚些我们怕也出不了城，要被官兵抓去做苦力了。”
“苦力？”
“而今的凡间天子是个有本事的人，听说不久前刚将各自为政的诸国统一为一国。”哪吒的语气有些惋惜，“可惜那秦王做事太急迫了，太急着征用劳力修建边城，这倒还罢了，至于整建宫城更是与纣王当初所为相似。”
秦统一天下……哦，算算时间似乎的确差不多该到这时候了。
哪吒上过真战场，看待战事征兆的眼光敏锐。
此后统一了各国的秦朝很快就会因为严刑峻法过度，造成百姓民生疾苦，秦始皇嬴政尚在时且还压得住，等到嬴政亡故秦二世登基，天下四处起义，这首个统一王朝就会成为历史。
虽然可能不至于我们留在凡间的两年里大秦就完蛋，但总归秦朝总共活了都没有二十年，期间不会有多太平，逗留在凡人中容易惹祸上身。
哪吒：“我问过了，从那座城以西的这片山林绵延千万里，我们往里走得深一点，凡人起战事影响不到深山之中。”
我点头说好，一路上慢慢用自己的法力修补肉身，脊柱折断的损坏过于严重，修来修去似乎补上了又似乎没有，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底算不算修好，就让哪吒放我下来试一试。
哪吒没意见，扶着我的腰把我放下来，“你没问题吗？”他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毕竟我的法力修为是肉眼可见的差劲。
“大概……？”
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扶着哪吒的胳膊用自己的双脚落地站在地上，这一秒我已经感觉到这事行不通，但收脚已经来不及了，两腿一软丝毫没能使上劲，直接一屁股往下坐。
“……不行呢。”
“还是我背吧。”哪吒说。
我把手伸给他，“嗯，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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