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捂着、默默看。
然后,她开口,声音轻柔:“喂,把我解开。”
该隐倚着角落,看她,却沉默。
玻璃外的街景,是美的。不再是红蓝警灯,映照他脸、映进他眼的,是昏黄的夜市了。
很久后,他笑了。
“何至…于此呢。”
“你…你自己解决啊!”苏媛终于吼出声。
监视器,传来冰冷的笑,“也可以。”
所有人,盯着该隐的反应。
像一部绵长的老电影。
该隐慢慢抬了头,“他/她看着呢。”
所有的变化,都是细无声。
一个杂碎,一个变态,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兽,他怎么会变、怎么能变呢?
不要命算什么,他一向可以不要脸的。
他、何至于此呢?
奈何,变也好,不变也罢,该死的时候,他是一向可死的。
他举起了钢条。
却忽然起了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苏媛捂住肚脐眼,“我捂住了。”她流泪,“他们看不到。”
她又补充:“人之常情嘛,我们着了道了嘛。”
钢条最终还是扎进了咽喉。只横着一下,可以结束了。他最爱的杀人方式。
该隐却忽然觉着不对,他停住了一下,这样喷出血,会吓到她。
他步入了两难。
“你怕血?”钢条如喉,他的声音还是冷静清晰。
苏媛第一次,感受到该隐的强大。
她说:“我怕。”
该隐的手撑着透明墙壁,微微摩挲。墙面似乎微抖。这块玻璃,似乎有点不同。
该隐:“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苏媛:“?”
该隐,撞墙。
轰轰烈烈的一声。
震耳欲聋。
墙面破碎。
玻璃外,是大街。
防弹,算什么。路西华的安排下,钢条里有一根是可以骤升千度的特殊材料。
幸运的是,靠路的墙壁的确不是承重墙。
从他回来,便学会了不再依赖任何人。
他自己、可以起来。
喉管流着血,他抱着大肚苏媛,踏着铺天盖地碎玻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
“付人杰,你活着。”
“一如既往。”他说:“我等你。”
该隐抱着苏媛,大步往路对面不远处的医院走。
走。
血流进嘴里,流到下巴,流到苏媛的眼睛上。
苏媛枕在该隐钢条撑起的手上。
钢条真稳。她懒洋洋躺着。
“人多,他不敢出手。没扎进动脉,你不用担心。”夜空满目的繁星下,该隐笑笑,“流了血,毒素少点,我好点了。再做个全麻,我会没事。”
“我只是想说。”苏媛摇晃晃躺在他怀里,手慢慢勾住他的脖颈,“你的血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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