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十六年来唯一能乱了他心神的异数,他应当修正,而不是任其在心里横冲直撞,试图突破原有的安排,开辟一条不归路。
可是……
他想到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的瞿季止,眼瞳幽暗。
陈宜乐是因为脱力和骤然放松才会昏迷,所以没有大碍。
身体上的那些伤都是皮肉伤,医生护士们将她的伤口清洗干净,敷上了药,再打上消炎吊针,她也就慢慢转醒了。
入眼是有些斑驳泛黄的白墙,鼻端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她的大脑有些迟缓的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
“醒了?要不要喝水。”
医生交代了瞿仲行一些注意事项,所以他早早的用医院的暖壶接了水放在一边。
虽然有些嫌弃这里的条件,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好歹将就一下。
陈宜乐闻声偏头,看见的便是眼中有着微红血丝而显得有些疲惫的瞿仲行。
“要。”她的嗓子干涩,说出来的话沙哑不堪。
瞿仲行闻言沉默的给她倒水。
本该是惊魂夜,然而因为瞿仲行的出现,所以她心中没有残留半分恐惧,或许在她潜意识里便认为瞿仲行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任何事。
陈宜乐的目光不自觉的便随着他的举止而动,全身还处于疼痛里,然而在这难能可贵的独处中,她竟然觉出些甜。
心里暗骂自己昏了头,她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看向窗外。
窗外很黑,看不出现在到底几点了,不过根据时间估算一下,现在怎么着也得凌晨了。
瞿仲行将水杯递过来,指节分明又修长白皙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跟那廉价的一次性水杯丝毫不搭。
陈宜乐下意识抬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手缠满了纱布。
疼痛让她皱了眉。
瞿仲行见状,手下意识的微缩,迟疑道:“我、我喂你?”
他少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宜乐眨眨眼,乖巧的点了头。
因为陈宜乐是双手受了伤,所以无法用手掌撑起身体的时候就很麻烦,她别扭的用手肘去顶,然而并不很能使得上力。
瞿仲行有些犹豫的说:“要不要我喊护士来帮忙。”
“你扶一下不就好了……”
陈宜乐细声道。
瞿仲行沉默了片刻,用手掌撑在她背后,帮她坐了起来。
温热的手掌隔着病服单薄的布料传递到陈宜乐的感受中,可是她没有一丝抗拒。
她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直接接触皮肤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对他情感异样,所以能接受的程度太高的缘故。
瞿仲行这会儿也不多说别的话了,直接端起水杯递在陈宜乐唇边。
因为怕水泼到她身上,所以瞿仲行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宜乐喝水。
这让她的耳根微红。
“好了。”她依旧小声说。
瞿仲行的心绪微乱,收回视线时瞥见她粉润微红的耳珠,喉咙有些发紧。
他故作镇定的收回手,别过视线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
“嗯。”
他低低的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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