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便又沉默了起来。
徐勇涛打破了寂静:“乐乐,叔叔对不住你。”
陈宜乐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没有,没有!我真的特别感谢你。”
她抬手用力的擦了脸。
徐勇涛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掏裤兜,“我、我没带纸,你等会儿,我回值班室拿。”
说着他拔腿就跑。
陈宜乐看着他的背影,哭的更惨了,捂着嘴不想发出声音,抽的几乎背过气去。
瞿季止一看她这模样就要冲过去,结果被瞿仲行拦住了。
“哥?”瞿季止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拦我做什么?宜乐她哭了。”
瞿仲行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先别过去。”
瞿季止顺着他给出的方向看,徐勇涛已经带着纸奔出来了。
陈宜乐这么大了,他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给她擦脸,于是把卫生纸一股脑的往陈宜乐手里塞。
“擦、擦擦。”
陈宜乐哭的停不下来,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徐勇涛无措极了,“怎么就哭呢,怎么、怎么一见面就哭呢?”
他说着有些哽咽。
陈宜乐抽噎着,说:“我一直觉得很丢人也很愧疚,所以一直没有回来看你,也没机会对你说一声谢谢。”
她朝徐勇涛深深的鞠了个躬:“真的很感谢你,徐叔叔。”
徐勇涛想去扶她,又不敢碰她,动作虚扶着,小心又滑稽。
陈宜乐弯着腰停了好几秒,这才直起身,她拿纸擦了擦脸,“我以前不懂事,还怪你,现在知道了。”
“不,是我对不住你,没能还你一个公道。”徐勇涛很难受。
当年她初中毕业差点儿被强女干,生母在疗养院联系不到,养父母不敢联系,唯一能给她帮助的就是徐勇涛。
徐勇涛带她去报警,教她去找服务员替她做证,是她能快速振作起来的支柱,可是崩溃在于——最后也是他劝陈宜乐接受男生家里给钱私了。
以前陈宜乐没多想,现在看见他还在这个派出所里窝着,便猜到了什么。
或许徐勇涛当年也没办法了,或许他被人威胁,或许他会丢了工作。
何敏是他老婆,两人没有子女,当初陈慧被送到疗养院时,他们还想收养陈宜乐,可是何敏的条件没过审核。
何敏很年轻的时候就下半身瘫痪,每年的医药费不少,他要是丢了工作,何敏怎么活?
有太多能够威胁到徐勇涛的事了。
既然能把徐勇涛镇压下去,那陈宜乐已经别无选择,不如拿了那笔钱。
最后她还是拿了钱,可是却连带着徐勇涛一起恨上了,说了些诛心的狠话,拿着钱去高中,再也没回淞陵镇。
“你没错,当时的选择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你从这里赶到苏城去,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是我以前不懂事,我太年轻,太愤怒,全然忽略了他们曾拿你威胁过我,天真的以为你是警察他们就动不了你。不该最后怪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不该赌气。”
陈宜乐的情绪缓和了下来,慢慢的说着,说完她顿了顿,“你现在还在派出所里工作,是不是受到了那件事的影响?”
徐勇涛闻言连忙摆手:“不是你的错,我本身也没什么能力,能够保住铁饭碗我就满足了,再说了我现在至少不是以前的普通民警了,现在好歹是指导员呢,派出所招了不少辅警,我年纪也大了,不用上一线,正好照顾你何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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