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敢问下去。
“尽人事,听天命,为今之计,只有听从袭歌和拂衣公子的安排,还请曲侍卫以你家王爷的性命为重,莫要阻拦了。”
姬辰拱手一揖,信步离去,独留曲风一人愣在原地,满脸复杂。
暗夜降临。
所要的药材、器具一应俱全,整个院子被姬辰派人守的水泄不通,拂衣公子掌风一扫,房门“啪”的一声紧紧闭上。
整个室内雾气腾腾,谢景澜仅着中衣,被放在药池之中,前几日苍白不已的脸色渐渐有几分红润,他斜靠在池边,毫无直觉。
袭歌的手腕搭在沿儿上。
一滴,两滴,三滴……
雾气迷蒙,一灯如豆,只能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放大循环。
只见细小的银针入体,她的意识开始涣散,伴随着一下微弱的刺痛,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
后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渐渐丧失了意识,就叫那手腕间的疼痛感也渐渐消失。
那红衣身影伫立在面前,银白面具倾覆,掩去真容和所有情绪,只听得一声浅淡叹息,他的手微微拂过她的发梢。
他的视线转向一旁的一个青瓷小盅,里面是暗红新鲜的血液,神色复杂,带了一抹怜惜和哀叹。
夜幕高悬,看似幽静,却处处藏着不平静。
袭歌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
她觉得自己睡了许久许久,除了刚开始的疼痛,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极力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下一瞬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袭歌的大脑“嗡”的一声。
语言快过大脑的运转速度,仿佛是一种本能,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悲怆:“谢景澜……”
“是我,你终于醒了。”他的话语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后怕,更带着几分耳提面命的强势,“以后万不可做这种傻事。”
袭歌眼眸微垂,整个人还有些懵。
古籍记载,浮生禁术凶险异常、痛不欲生,为何,她竟然昏睡过去,人事不知,难不成,是师兄……
袭歌任由谢景澜抱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回神:“你的毒解了?”
他的眼眸似一片浩瀚无边的黑色的海,神色复杂,看着她时,眼眸中比以往多了几分晦暗复杂,更有几分懊恼怜惜,继而轻轻地点了点头。
“歌儿,谢谢你。”
袭歌闻言,低声道:“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这是我欠你的,你不必谢我。”
谢景澜闻言,眼眸黯淡,但是见她刚刚醒来,并没有与她多言的打算,嘴角带了几分无奈,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袭歌想要为他诊脉,可惜右手微动,便看见她腕间那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谢景澜的心猛然一颤,久久不能移开视线,恍若幽深古潭,在这一瞬间,泛起万千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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