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袭歌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只觉得自己枕在一个软软的枕头上,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
此时,那清朗温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把袭歌吓了一跳。
“歌儿,可睡醒了?”
袭歌猛然一头窜了起来,她这才恍惚想起了昨夜之事,原来,他竟然在这儿睡了一宿,而那所谓的软枕,竟是谢景澜的胳膊。
这么说,她们昨夜,相拥而眠?
袭歌脸上尽是懊恼愁苦神色,谢景澜却笑的开怀。
还未等她过多懊恼,他就已经自行起身,自顾自地穿着外袍,袭歌也顺势起身。
袭歌坐在铜镜前,缓缓梳着长发,谢景澜从身后接过木梳,轻柔地为她梳理着,将那一头乌黑秀发尽数挽起,白玉簪子斜插,清俊雅致,甚是脱俗。
袭歌看着他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下穿梭,不由黯然,这双手可以轻柔绾长发,也可横持王剑,更能谋篇布局。
短短几日。
陆家家主频频遭受知州大人传唤,陆家上下惶惶不可终日,世家豢养暗卫,一旦被接发,可是死罪,更何况这次刺杀知州,景王受惊的事情全都扣在他们头上,可如何担待得起呢?
无奈,证据确凿,难以狡辩。
本以为陆家上下难逃此劫,可陆家二爷出面一力承担,所有事情皆是他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袭歌闻言,轻轻摇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弃车保帅,倒是上策。
陆家二爷被判处斩首之刑,陆家二房家产尽数充公,男子流放千里,女子没为奴婢。
而整个陆家虽元气大伤,可主力犹存,仍有东山再起之机。
可从今往后,陆王两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了。
袭歌从王逸之口中隐约知晓,陆家出手对付季沉,是因为王家以西山矿道作为事成之后的报酬,可陆家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对王家心存不满,而陆家又将季沉未死的消息捂了个严严实实,王逸之去季氏米行吃了个大亏。
事后,西山矿道之事王家翻脸不认,陆家平白吃了闷亏,而这次王家出手对付季沉却因谢景澜的意外搅局而功亏一篑,王家却在此时将所有祸水引向陆家,陆家毫无反手之力。
断臂求生,焉能不痛?
陆家王家百年情谊,就此止步,而那过往勉强按压下的龃龉矛盾,就此浮出水面。
而江南锦湖游园盛会,由沈家主办,出了刺杀之事,沈家难辞其咎,被迫入局。
一场盛会,两三算计,便让王家、沈家、陆家,三大世家,同时深陷泥潭。
袭歌不由暗叹,谢景澜果然手段了得,算计王家的时候,顺手就解决了陆家,还让两家明争暗斗、不死不休。
王家近日气氛也低沉得紧。
袭歌也想着多日不曾见到王逸之了,是时候去为他分忧解难了,这次必然要送王家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王逸之那日不顾身体勉强去锦湖,又在湖上受了凉风,折腾到后半夜,那夜回来之后,便病倒了,日日将养着。
袭歌款步入内,王逸之正在喝药。
“王兄,身体可好些了?”
王逸之见她来了,“云兄,坐吧。”
语气中隐隐叹息,“这些日子府中事多,若是招待不周,还请云兄及令兄体谅。”
“云兄说哪儿的话呢。”袭歌与他客套着。
“听闻陆子然昨日登门大闹了一场?”袭歌试探性的询问着。
说到此时,王逸之便一脸阴骘,整个人眼神儿里都泛着冷意。
“随他闹去,反正陆家如今已经元气大伤,翻不出什么水花儿来。倒是那季沉,因着对知州大人的相救之恩,反而成了知州大人的座上宾,让我如何不气恼?”
王逸之满脸愤懑,紧接着说道:“再这样下去,整个米业的管控权都会归到季沉手里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