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后娘娘,”小厮恭敬地弯下腰,“殿下说还是趁早的好,如今陛下尚未下朝,先请娘娘过去,待到处理完了,陛下正好下朝,娘娘还来得及回来。”
柳念雪皱眉道:“本宫不赶时间,何必要如此着急。”
安逸尴尬一笑,“倒不是娘娘赶时间,实在是陛下昨日交代了些政务,殿下下朝之后也得回禀,不知今日要到什么时候。故此才特命奴才来接娘娘。”
“罢了,你去外面候着,容本宫更衣。”
“奴才遵旨。”
梅香见安逸退下了,便走到柳念雪身边,“小姐,奴婢去拿几件常服来让您挑选吧。”
柳念雪伸手对着梅香一勾,梅香便附耳过去,认真听着柳念雪的轻语,随即点了点头。
“随便拿一件就是了,你自己也换上,一会儿跟我一起去。”柳念雪一边瞟着门外,一边说道。
梅香得了令,便吩咐人去拿衣服,又吩咐人准备马车,自己则伺候柳念雪梳妆了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梅香便搀着柳念雪往马车上去了。
这不是柳念雪的马车,为了掩人耳目,这是梅香平日出宫的马车。
“娘娘,让奴才来赶马吧,就不劳烦小德子公公了。”安逸顺手接过小德子的马鞭,继续说道:“您看,若赶马的是小德子公公,谁都猜到马车上的是您了。”
“好,那你来赶马吧。”柳念雪转而又对小德子说,“你在宫里候着。”
“主子,可是……”
“无妨,去的是静王殿下的地方,没什么好担心的。”
梅香搀着柳念雪上了马车,而安逸则坐到了车头,轻挥马鞭,马车缓缓移动了起来。
一路无语,气氛仿佛有些凝重。
清晨的微风中还带着些许凉意,马车里倒是分外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好像已经大亮,马车也停了下来。
“娘娘,到了。”安逸停稳了马车,便将木凳拿到车后,伺候着柳念雪和梅香下车。
柳念雪抬起头,面前是一座宅子,只是这宅子没有门匾,门也不大,虽正在街市边上,可若是从旁走过,估计都不会看上一眼。
“这宅子,倒是隐蔽。”柳念雪不免叹了一口。
安逸却仿佛有些尴尬,“这宅子……殿下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便来这里的。”
柳念雪点了点头,示意安逸去开门。
大门一开,人还未跨进去,便听得院内鸟鸣不断,潺潺的流水声仿佛近在耳边。
一进门去,竟然连柳念雪都不由得一愣。
小桥流水之间,郁郁葱葱的灌木和形态妖娆的花木交错而立,在春日阳光的映照下,娇嫩的绿芽上铺上了一层闪烁的金色。
“平日里倒是不知,你家王爷,竟如此雅致。”
“娘娘有所不知,王爷当年在南郡便有这么个园子,到了京都便照办了一个。”
柳念雪便点头,便缓缓向前,一时间竟忘了来意,只觉得身在林中,大有心旷神怡之感,仿佛平日里的烦恼在此时也都尽消了。
“娘娘请自便,奴才在外等候。”
若非安逸这句话,柳念雪怕是还未回过神来,此时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见一个人的。
“你去吧。”
安逸退了下去,梅香搀着柳念雪继续往院内走去。
不过又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一声娇俏的笑声,“哟~这是谁来了?本姑娘仿佛不曾见过啊?”
“大胆!”
梅香的话没说话,就被柳念雪伸手拦住。
她闻声望去,眼前是一座二层高的屋子,屋外尽是红漆,看着十分喜庆,与院内绿色又交相呼应。
二楼的阳台很宽敞,或是为了看景,特地所制。
一红衣女子,此刻正靠在围栏上,微笑地望着楼下的光景。
一切早就在她眼中,不过是她等着安逸走远才开口罢了。
“这位姑娘,可是屹儿身边的人?”
红衣女子不说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柳念雪。
这女子,自然就是被裴屿扣下来的风月楼老板——戚戾。
戚戾见楼下的女子,不过着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常服,或因清晨寒气未消,另披了件雪白锦缎的披风。
披风上绣着仙鹤,活灵活现地如同要从披风里飞出来一般。
妆容秀雅,不过是轻描淡写,简简单单的一只白玉簪。却映的这眼前的佳人,如同披风上的白鹤,仙气逼人。
这样的佳人,想来但凡女子见之,都要自惭形秽。
不过,她戚戾也不是普通的女子。
“喂!你是什么人?谁带你来这儿的?”
柳念雪也打量了一番搂上的女子,她一身红衣,与屋墙几乎要融为一体。
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条红色的绸带随意地扎着,好像是一团乌木上流淌着一缕血迹,妖异而魅惑。
“姑娘就是戚老板吧。”柳念雪早将竹香带来的卷宗记在心里,自然一下子就对上了。
戚戾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何以在此?”
“我来找你的,姑娘可否下来说话。”
戚戾凝视着柳念雪,却没有说话。
只见柳念雪微微一笑,“如此抬着头,怕是说不了几句,我的脖子就要不行了。”
这一笑,莫说是男子,戚戾身为女子,竟然不由得心动了。
她摇了摇头,一个翻身喊了一句,“进屋吧,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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