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皱眉道:“怎么,你不喜欢我看你?那好,我以后再不这样看你了。”
江雪变色道:“我几时说不喜欢?我没说!延哥儿,我喜欢你看我,喜欢你直勾勾的看我,别人看我,我讨厌的紧,只你看我的时候,我欢喜。”
她说这一番话时,先是急切,再是温柔,到后来,竟有表白的意思,直勾勾的望着江延,语气哀婉转折,大有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之意。
江延眉头一挑,他虽知道眼前的少女中意自己,但却没想到她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低头看了看青铜酒杯,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江雪却不说话,伸手又要去拿那壶酒。
江延捏住壶柄,往一旁放了放,对江雪道:“雪儿,你过来。”
江雪走过去,俏生生的站在江延面前,道:“江延哥哥,你不给人家喝酒……”
江延打断道:“你再过来。”
江雪身躯一颤,脸色更红,眼中的迷离之意更重,她咬了咬嘴唇,贴近江延,坐到他的腿上。
温香软玉入怀,饶是以江延两世为人,心性坚毅,心头也不由得跳了一跳,但旋即就镇静如初,伸手将怀中人搂紧,在她耳边道:“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江雪被他搂的紧紧的,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脖子上感受到他的呼吸,酒意又涌上来,一时间意乱神迷,伸手反抱住他,呢喃道:“要秋狩了。”
“嗯?江延眉头一皱,“好雪儿,秋狩怎么了?”
江雪被他一声“好雪儿”叫的五迷三道,她一向对他有意,只是他一心练武,从不分心其他,令她颇有些求之不得的遗憾,岂知今日他竟如此温柔贴心,不由得将他抱的更紧,生怕他会飞走似的,道:“我怕,怕野狼把我给吃了。”
“你怕野狼?”江延哑然失笑,“野狼怕你还差不多!我家雪儿可是号称‘小雪女’来着。”
怀中的少女,不止肤白貌美,更兼武艺超群,在这黑云村中,一向是仅次于他江延与他堂哥江雷的高手。
黑云村虽小,但自古民风彪悍,人人习武,强者为尊,在这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江雪能在黑云村每年开春的大比中拿到前三,便能算是这阳阜城方圆百里之内的高手。又因为她是个女子,生的又美,引来的注目便更多,名声倒比江延这黑云村第一来的更大,有好事的给她起了个“小雪女”的字号。
“小雪女”这字号不算威风,但既有小雪女,自然便有“大雪女”,那是阳阜城中身份尊贵,资质超凡的一个女子,在旁人看来,江雪能与她并列,实在是沾了光的。
江雪闻言,吐气如兰在江延耳边道:“野狼,雪儿不怕,但一个月见不到江延哥哥,雪儿怕。”
江延揪了揪她的小琼鼻:“我还说了,你平日里一向不来找我,怎么今个儿就有空,原来如此。”
“哼!平日里我哪天不想来找你?只不过你总要练功,话也不多说一句,一向里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我哪还敢来!”
这一番话说的哀怨无比,真好似个思君不得的小媳妇儿,总算盼到丈夫回家,一述相思之苦,其间情真意切,任凭你如何刚猛凌厉的汉子,当此之时也拿不出半点气势来,江延听着,只觉心神一荡,正想说话,怀中的玉人儿忽然“啊”了一声,身体不安的扭动了两下。
江延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江雪半是嗔怒半是疑惑道:“延哥儿,怎么会这样?刚刚还不是了……”
江延神秘的笑道:“因为是早上。”
“啊,早上怎么了?”
江雪脸色红扑扑的道,感觉身体里有一小团火焰在炙烤自己。
江延哈哈大笑,先将她放下来,又站起身,低头凝实着她一迷离的大眼睛,道:“不怎么,我瞎说的。雪儿,这次秋狩我陪你一起去。”
“啊?!”
江雪闻言,酒意似乎去了三分,半是惊喜半是疑问道:“那,延哥哥不用练武了嘛?”
江延捏捏她的小脸,只觉入手处如凝脂一般,滑nen无比,直欲化开,忍不住多捏了一下,道:“我又突破了。”
江雪一惊,旋即喜道:“延哥儿,你能隔空发力打三丈啦?”
江延点点头,举起右掌,向远处的墙头拍出一掌。
掌风不算凌厉,却将墙头上一根丝瓜拍的稀碎。
江雪在地上蹦了几下,道:“好厉害!延哥哥,你当真来陪我?你以前从不去秋狩的,可不许耍我!”
大山里的人没有养殖畜生以待宰杀吃肉的习惯,是以需在每年入冬之前以后,进山秋狩,为期一月,待冰雪降临,将肉食保存好,可以吃一整年。有没有肉吃,肉够不够吃,是关乎每个人生活的大事,人不吃饭可以活,但是不吃肉就没法练功,在这个民风彪悍的世界,功夫不好,就意味着被劫掠被杀死被侮辱。是以秋狩之时,人人参与,只有一人得以例外,便是每年开春大比时的第一名。
江延年年都是第一名,又不想浪费时间耽误练功,便从不曾去秋狩过。
江雪也曾求他去过一次,只不过他不曾答允,且语气颇为决绝,自那以后,江雪便不喊他去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得偿所愿。
然而,江雪转转眼珠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种深沉的难过覆盖了她喜悦的面庞。
江延又揪了揪她的脸蛋儿,只觉得滑nen软糯,怎么也揪不够,道:“怎么了,雪儿嫉妒我太厉害了是不是?”
江雪摇头道:“才没有!”
“那是为什么?”
“你要走了。”
“我要走去哪?”
“阳阜。”
“阳阜很近的。”
“可我总觉得,你会越走越远。”
江延怔住了,虽然他的志向是要做个大修士,虽然他无数次想过这个目标,可在这一刻,看着怀中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泛起的如丝烦扰,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个所谓的志向,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还没迈步,竟已感到了牵绊。
但他经过轮回,二世为人,知生志死,可以说早已有了一颗道心,而十数年勤学苦练,更是锻炼了他坚毅的心性,哪里会为这一点牵绊困扰?只一个恍惚,就回过神来,笑道:“傻丫头,别乱想,说不定你比我走的还要远了。”
江雪还要说什么,江延一把将她抱起来,走进内房,将她扔在床上,半跪在地,在她耳边道:“好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珍惜当下,无悔便好。我会陪你去秋狩,你睡会儿吧。”
江雪“嗯”了一声,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含糊着说了两句话,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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