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截手指长的蜡烛眼看着烧得只剩下了一摊蜡油,白婆终于是断了弦,止不住的落了眼泪,与妇人彼此相伴劝泪……
还未来得及哭上两声,白婆就被门外出现的人影吓得一怔,噗通跪了下来:“大小姐……”
那妇人愣了片刻,也随白婆一起跪了下来。
向夜阑:“你偷了向府的东西,就是为了转交她人?我着实不懂,您如此之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婆抹抹眼泪不敢言语,还是那妇人解释道:“奴家是白婆婆所收养的义女,身患怪病,夫婿早亡,常年来,皆是婆婆资助着我们,床上所睡的那些孩子,皆是家中覆难的孤儿,我便将他们收养下来,好好照顾。”
白婆点头默认,又言道:“先夫人曾在世时,也是知晓此事的,只是先夫人走后,奴才的月钱便越来越少,也只得是如此了。当初典儿生了大病,郎中一开口就是好几百两银子,奴才心一急,就、就答应了那贾家的女人,把夫人的婚书偸给她了。”
一时无言。
向夜阑与白婆各退一步,她安顿好了白婆与那妇人带着孩子们在别处住下,唯一的要求,便是白婆要与贾岫烟彻底断了联系。
隔日就是向老夫人带着贾家母子前往向家祖籍处,让这一家子“认祖归宗”的日子。
向老夫人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向夜阑的身上,便也忍下了这一步,说的亦是十分可靠,连贾岫烟都信了向老夫人是真心想让他们母子改了向家的姓。
贾岫烟心有几分不安,全倾诉在了贾行的身上:“早听闻这向老夫人是个不好惹的主,如今竟也这般好说话了……”
贾行从容地靠躺在椅上,丝毫不在意贾岫烟的担忧:“老太太时日无多,自然是糊涂的不能再糊涂了,好骗的很。过了今日,这向家便是我手中之物了。”
贾岫烟听了自家儿子这话,更是诧异不已,隐隐觉得这话听着十分奇怪。尤其是想起好几日没什么消息的贾骊,贾岫烟这心里乱得跟什么似的,极其没底。
见了她这副苦闷的脸色,贾行信誓旦旦的担保道:“什么向家大小姐的,准是活不过今日了!待我认了向家的名姓,这向家的家产可就都是我一人的了。”
晌午过后,一行车马先行赶到了向府的旧籍处。
族中长辈们望着贾家母子指指点点,却还是信了向老夫人所谓的“自有办法”,未在明面上多说什么。
但第二日,可就是正儿八经的认祖之礼了。
贾岫烟反复盯着进镇的路,就是未瞧见本该于此时出现的向家车马。
若向夜阑真有什么事,她一点也不在乎,可她的女儿贾骊也在向家的马车之中,至今没有消息!
眼看已经误了许久的时辰,贾行反而是勾起一丝笑意。
这丝狡黠的笑意,终究是落在了贾岫烟的眼中,逼的她抓住了贾行的袖子质问:“行儿,你是不是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娘说,究竟是怎么了!”
贾行漠然拂开了贾岫烟的手,淡漠道:“稍迟些您就知道了。”
又待了好久,向家车马都未如商约好的时辰赶来。
族中长辈对向老夫人问了又问,也只看向老夫人摇了摇头:“小辈误了时辰,我又有什么办法?再等等吧。”
贾行一提衣摆,上前拱手:“祖母,如今几位族中长老都在,不妨先行大礼,免得误了定好的时辰,骊妹应当也能理解。”
族中长辈念着这本就是向老夫人的“家事”,自然一致认同,只听向老夫人一人做出的主意。
向老夫人反是诘问道:“急什么?能把你们送回去不成?夜阑是一朝皇后,今日能来也是赏了你们母子的薄面,你却说不等她来就要行礼,还不寒了人家的心?这才哪到哪儿,老实等着!”
贾行气恼不已,暗自攥紧了拳,趁无人留意之际溜去了昏暗的墙后角落,狠狠砸向了身旁的枯树。
咚得一声,落了半身的枯叶。
混着木土屑的血从贾行的指缝流下,贾岫烟意要安慰,可见了贾行嘴边的阴冷笑意,贾岫烟着实是畏怕的不敢上前。
贾行亢奋地打着哆嗦,桀桀的笑道:“向夜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这就是你与我作对的下场!”
听了这话,贾岫烟是彻底不敢放任贾行不管了,她猛地抓住贾行的胳膊,厉声质问道:“行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你快和娘说清楚!”
贾行眸光黯然,扶着贾岫烟的肩膀,沉声道:“娘,她与我们母子作对,我让她死而已!不单是她,今日,那些上山的向家人都得死,死得不明不白!这就是她们与我们母子作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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