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谌说着有几分狐疑的话:“贾行寻短见了。”
话落地时,向夜阑双目大睁,陡然吓得清醒,难以置信道:“贾行——寻短见了?人怎么样了?难不成……”
若贾行真寻短见,那变故可就大了!
“这倒是没有。”南谌相对冷静地摇摇头,“贾公子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在护城河边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只道是在向府受了委屈,白般受人折辱,回了一身清誉,既然来时毫无牵挂,自幼无家可依,那索性也走个清净。而后就真跳了河,费了好些力气才总算是将人捞了上来。”
映颜顿觉可笑,耻笑起贾行:”他还有什么清誉是能给别人毁的?难道不是本来就污得不行,想泼脏水都没地方可泼?”
向夜阑只想沉默。
彼时心中焦急,只担心贾行会成为环环相扣的计划当中的变故,乱了整盘计划,徒增不少烦恼,哪有心思顾虑许多。
知晓贾行还活着,向夜阑亦冷静了下来。
确有变故,但不值太过介怀。
向夜阑仔细一琢磨,贾行是在与外界打感情牌,顺便借京城百姓之手来为自己施压。
因为贾行咬准了“诬陷”二字,京中百姓又不知事情真正原委,只会猜测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比如向夜阑为赶走与自己家产之争的贾行,而设计陷害贾行,让贾行背上这样的污名。
否则,贾行为什么要寻短见?
如若不是被人欺负、羞辱、排挤到了极致,不是在万般被逼无奈之下,贾行又怎么会选择一死了之,想用投河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这其中的种种隐情,可是十分值得让人去发掘啊!
不知不觉间,京城百姓就会忽略贾行这个话题重心,转而去猜测向府究竟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事。
而被舆论所指的罪恶之人,显然就是自己。
向夜阑叹了口气,如果贾行想以全力一击来作为伤及自己的变故,总该做些实际之事,而非这样不切实际的办法。
换了旁人,没准还真受不住这样的舆论攻势,万一心一横,真选了用自裁的方式来自证清白可怎么办?
闹剧如此,哪有人会在意真相到底如何,还不是贪图热闹,想寻得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可……
自己是专业的啊。
这贾行怎么往自己的对口专业上面撞呢?
别人不行,自己在行啊!
饶是心中波澜四起,向夜阑看似仍是十分镇静,甚至还有些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交代你们两件事,离近点。”
点名批评离出八丈远的南谌:“南谌,此时虽未下朝,但谢家赌坊有谢大人打点过,是能说得上话的,你让他们寻些嗓门大,拉的下脸的那一种,到府门外叫门,越大声越好,就说贾行拖欠了他们的赌债,至于喊些别的什么,让他们自由发挥。”
“是。”
南谌应道,转身离府奔谢家赌坊去。
向夜阑又嘱托映颜:“映颜,你陪我去探望探望贾行,罢了,你先陪我去一趟,等我到地方以后,你先寻机会溜出去府门处拦着,除非我到了,否则谁也不准给赌坊的人开门,就让他们喊着,让贾行瞧瞧究竟是谁擅长这些!”
映颜虽不知向夜阑口中所擅长的究竟是什么,但还是应下了这份简易的差事,先一步护送向夜阑去贾家母子所暂居的小院儿。
一旁还有不少悄悄来看热闹的家丁,堵在了各路的月门处。
贾骊一个闷坐在院里的石椅上,脸上尽是对贾行的不满,口中喃喃咕哝:“又开始做戏了,也真是嫌自己不够丢人的……”
连贾骊都看出了贾行是在做戏,贾行的演技有多拙劣,向夜阑的脑海里已经能浮现些想象了。
向夜阑来时,向老夫人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
只听向夜阑在与贾家母子客套:“行哥这又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此事如何,官府自会还你清白?你若是有什么事,别说是贾姨母与贾骊妹妹,就是我与祖母瞧着和你生分,其实还是会心疼的!”
听闻此事时,向老夫人几乎是呼吸都停了。
倒不是有多在乎贾行的死活,只是单单听说贾行招了不少百姓来看他的热闹,向老夫人就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梗在那!
屋内,脸色苍白的贾行躺在榻上,抬手推拒贾岫烟递来的汤药:“娘就莫要再劝了,孩儿清楚如何才能换回自己的清白,人言可畏,既然投河能换来孩儿今生的清誉,我一死又有何妨?孩儿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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