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阑两手空空,索性是将发髻上别着的一枚发簪取了下来,这簪子的做工微瑕,乃是向夜阑前几日雕着玩的,胜在玉料尚好,所以才勉强有了几分精巧模样。瞧得久了,向夜阑就不远直视自己的生涩手艺了。
毕竟薄昭旭听说她闲暇之余有了新的兴致,上好玉料准备的简直就跟路边石头一般不值钱似得,差点被向夜阑说笑着雕成自己院内的假山。
“贾骊妹妹,这个送给你,你那簪子好像是磕碰了吧?嗯,总还是该有些体面的首饰。”
向夜阑极具先见之明地提前抬手捂住了耳朵,奈何这次失算,贾骊并未惊呼,而是如捧着绝世珍宝一般,盯着捧在手中的玉簪发怔。
再不打断贾骊的奇妙联想,向夜阑也保不准贾骊会多想些什么:“祖母有意让我在几日后带你一起前往相国寺为先祖父祈冥诞之福,如今先与你知会一声,你到时候也好提前有些准备,记得了吗?”
贾骊十分卖力气的应和道:“骊儿记得了,此事事关重大,骊儿一定好好放在心上,不让祖母与大姐姐失望。”
说罢,贾骊踩着扭捏的小碎步踏上了回院的小路,生怕在众人面前露怯。
连薄昭旭都有些起了疑:“此人何时这般老实了?”
向夜阑两手往腰上一搭,好不欣喜:“秘密!你就别多想啦,你还要去上早朝呢,我送送你呀。”
比起贾骊,薄昭旭更在乎向夜阑的变化——这女人今日怎么也如此反常?
薄昭旭抬手将手背贴到了向夜阑的额头上,“向夜阑,你这头也不热啊,怎么今日还烧糊涂了?”
“我呸!你才发烧了呢!”
向夜阑粉拳猛锤薄昭旭的手腕,忍着未拿嘴咬:“算了,爱要不要!那你自己出门,我回去补觉了!”
薄昭旭似是嘀咕了一声什么“这才像你”,向夜阑急着扭头回去休息,未能听得清楚,只知道自己还未走出两步,腰间就横空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硬是将自己给强行抱回了原地去。
向夜阑一时反应不及,“嗯嗯嗯?”
方才眼前还是前路,如今怎么只剩下地上的青砖了!
薄昭旭扶稳了向夜阑的腰身,将人稳稳当当地抗在了肩上,大步奔府外去:“说好了要送我出府,阑儿怎能失信于夫君,令人心寒。”
新当职的皇宫侍卫惊诧的看向南谌,似是想同他确认这般的景象究竟是“时常会有”,还是偶然一见的“奇遇”。
而就如南谌看惯了这样的情景一般,薄昭旭的手法出奇熟练,连向夜阑厮闹之余,都猛然发觉,这历史似乎是有点出奇的相似……
皇宫侍卫先一步出府清路,向府的家丁要拘谨些,不敢,也不愿与皇宫中人打任何的交道,故而未曾跟上前来。
向夜阑脚踩上地面还未多久,便被薄昭旭所“斜坡”地连连后退,自己将自己给逼到了角落里。
这男人就一点不急着出门的吗?
向夜阑的手掌贴上了寒意弥漫的青石墙面,抬起头看眼前人:“薄昭旭!陛下!夫君……正事要紧!”
薄昭旭道:“何为正事?想与心爱之人告别,难道就称不上是正事?”
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无法反驳。
“阑儿不肯说,那我便只能当阑儿是认同我的想法了。”
男人的指尖比风雨吹拂过的青砖墙要冰冷,就这般落在了她的嘴边:“可不可以?”
纵使悸动非常,向夜阑仍是与他置气地撇了撇嘴,“您是华国天子,还是世人敬仰的才子,你想做什么,还有人能拒绝你不成?”
“这可不大一样。”
薄昭旭勾唇一笑,勾的哪里是嘴角的妖冶笑意,分明就是勾得人心,好生妖冶的一个男美人。
“才子如何,天子又如何?”
他俯下身,凑在向夜阑的耳旁,沉声说清每一个字:“还不是要听你的话,连欺负都欺负不得。”
二人的心跳声相互映衬,身旁僻静得没有半点动静,连晨起叫嗓的鸟雀都十分的噤声不出声响。
越是寂静,向夜阑愈觉得自己脸热的快没知觉了。
“那,你过来……”
向夜阑声若柳絮,轻得甚至架不住一阵清风吹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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