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大惊小怪,惹来他一记冰凉的眼神。
“可是……座主,您,您别忘了,她可是劝说巫马家与她联手对付您的啊……怎么能……”
龙牙还是不忍问了出来,他跟在龙莫云身边这么长时间,龙莫云这般犹豫不决百般忍让,实在是太少见了。
“无妨。”
出了城门,令狐娴便往狄渊城更南的巫谷而去,一路上肉眼可见的瘴气弥漫,马蹄之下,不知踏过了多少森森白骨。
传说,巫谷是这南疆中,养育了百种毒虫的虫谷,也是养出蛊王墨枭的天然斗蛊之地。
她终于勒住马缰,西斜的日光从眼前狭窄的山谷间映射出来,十分静谧安逸。
又有谁人知道,里面险象环生呢。
她刚牵着马踏入这谷中的徒土地,便见踢雪惊恐的瞪大眼睛,扬着前蹄不肯跟着她进去,她惊疑,正打算安抚一番强行拉进去,便听到狭窄的谷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踢雪一口咬住她的衣袍,拼命地想将她拉出谷中,还没来得及后退几步,便发觉,后路被从山谷石壁中源源不断爬出来的黑色各种各样的虫子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便要往她和踢雪身上爬,看的令狐娴头皮发麻。
她慌忙取出天祈,将蛊王墨枭拎出来,手忙脚乱的奏起了蛊王殇。
墨枭极其不情愿的动了动钳子,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小身子,随即便怼上了万千毒虫大军,却是毫不胆怯。
山谷傍险山断崖而建造的巫马家族宅,也无比清楚的听到了这一阵蛊王殇的吹奏声,有族中子弟惊慌的来回跑着:“不好了!那个龙莫云又来啦!他又回来闯谷了!”
这么一喊,全山谷的巫马族人全躁动起来,惊慌失措的各自准备着抵御来犯,却见一个白发白须精神抖擞的老人吹胡子瞪眼从房里无比淡定的走出来,一巴掌拍傻了那个一直呼号通告族人的子弟。
“你这是什么耳朵!听仔细了,那个狗崽子吹得是箫,这是笛声!笛声!”
骂骂咧咧说完了这个糊涂至极的小弟子,却又是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激动起来:“六十多年没听过这么纯粹的蛊王殇了,莫非这吹笛之人便是老夫那胞弟?不……不对,那小子从来都不稀罕乐器,天天捏着个叶子吹,难不成是他孩子或者徒弟?”
“太爷爷,您还不快去看看,若再这样下去,这万蛊阵可是要破了啊!”正是万般纠结来者何人之时,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打断了巫马佐的激动。“三小姐!”一见这位出来,周围乱哄哄的人群终于被一瞬间压制的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盯着她。
“这闯谷之人能吹出蛊王殇,定非等闲之辈,莫千,你快去看看,是何人在闯阵。”这族长爷爷正是叮嘱的时候,便又听到了有人慌里慌张的赶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墨……墨……”
“什么?”这一番架势吓坏了这爷孙俩,巫马珞(字莫千)死死地皱着眉急切的问他:“墨墨墨墨什么啊你倒是赶紧说!”
“墨……墨枭……”
“什么?!”“怎么可能?!”“蛊王吗?”“怎么会是墨枭?”
这一名字一出口,登时周围的人群便炸了,人云亦云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不敢置信。“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墨枭?!”
先不说这已经失踪了这几近七十年的家主令墨枭,但就蛊王殇和墨枭一同出现,便足以震慑全族之人。
蛊王殇人人都可吹奏,但是能吹奏蛊王殇让蛊王墨枭认主的,自先祖以来,也就只有族长爷爷失踪的胞弟巫马佑前辈了。
一想到这儿,巫马佐更是激动不已:“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他?”“太爷爷,已经六十多年了,二爷爷怎么可能……”巫马珞劝着劝着自己也闭上了嘴。
根本不可能会是二爷爷,难不成,二爷爷还有留在世上的后代?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人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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