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楼婉已经把遮掩日光的草堆拨到一边,但是地下的光亮到底是不足,她只能将将看清那人的面容。
少年很不好意思地伸出脚,楼婉看了看,幸好捕兽夹并不锋利,伤口看似大,并不深,流的血也不多。只是少年吓坏了,一副马上要死了的架势。
少年刚才在县令面前振振有词与此刻瑟瑟发抖的样子截然相反,却也让楼婉心下生怜。
这也就是个孩子啊。
少年见她不说话,哭着问她,“我是不是死定了。”
“噗——”楼婉笑着摇摇头,“放心吧,不会的。你把这个嚼碎了。”
楼婉从怀里掏出那几株药草,少年迟疑地接过,讷讷地问她:“为什么?”
“跟你的伤口止血啊。”楼婉无奈地说,“本来你这个伤口是没什么事情的,但你若再不止血,血流干了就有事了。”
一听这话,少年想也不想地把药草塞进嘴角,胡乱咀嚼一番,含糊不清地问她:“然后呢?”
“吐到你的伤口上,用这些草渣覆盖着你的伤口。”
此刻楼婉是少年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他不假思索,按照楼婉的话做。
奇迹似的,敷上药草渣后,血慢慢止住了。
少年破涕为笑,高兴地看着楼婉。
“血真的止住了。”
“难道我会害你么。”楼婉无奈又好笑,她抬眼朝上面看去,“只是——我们现在怎么上去?”
要是有一个人在上面,他们还等自力更生地逃出去,可是现在他们都被困在地下……楼婉有些头疼。
少年也想到了这一点,满怀歉意地看着楼婉。
“真对不住您……连累了您。”
“没事。我就问你一件事,刚才那声大叫是不是你发出的?”楼婉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少年的眼睛问。
少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我啊。”
那就不是苍怀霄出事了!楼婉心里一松,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
少年却误会了她的意思,面红耳赤地说:“无论是谁突然掉进一个陷阱都会大叫的!”
“我知道啊。”楼婉心情很好地点点头。
苍怀霄没受伤。
她看上去不像是在嘲笑,少年越发奇怪,“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就等人来救吧。”楼婉安心地说。
少年却没有她这么自在,“我们掉在这个陷阱里,真的有人能找到我们吗?”
“当然。”楼婉很自信,苍怀霄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寻,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少年本还怀疑,但是想到楼婉能和县令同行,想来定不是平民百姓。于是少年也放松了心情,斜靠着土墙休息。
县令趁机立功道:“陛下,不如让臣回衙门找些人过来帮忙找,这么大的山头,只靠我们几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快去。”苍怀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县令马不停蹄地转身朝山下跑,苍怀霄和左卓分别从两条路巡山。
苍怀霄从未如此迫切地大喊,“婉儿——”
他雄浑有力的声音在山间一遍遍回想,却无人出来回应他的声音。
楼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太阳很毒辣,苍怀霄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这陡峭的悬崖断壁,要是楼婉一脚踏空了——
他只是随意一想都觉得头晕目眩,几近疯狂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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