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晃了晃头。
罗燕蹙眉,将那花插到她头上,“你刚刚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江晚抄着手,心砰砰直跳。
她虽然是那种智商不太在线的人,但,毕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好歹也有了一些岁月赋予的智慧。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个每天晚上来糟蹋她的神经病到底是谁了。
“去天牢。”她想去天牢平复一下心情。
因为,她得出的结论太过匪夷所思。
罗燕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想一出是一出,便打了个哈欠,进屋拿了一把油纸伞来遮阳,与她一起去了天牢。
天牢外面重兵把守。
江晚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大门才打开。
她进了号称天险的牢房,看到了正在读书喝茶的姑苏城。
“哟,太后娘娘来了。”姑苏城故意举了举杯子,“这杯子不错,有太后娘娘的味道,很香。”
“……”江晚憋了一口气。
这男人,就没点紧张感么?
“这天牢,号称最密不透风的死牢,狱卒都是万里挑一的,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
姑苏城掩了书卷,“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臣还好。”
江晚打开门,走到简陋潮湿的牢房里,强忍住那股子难闻的霉味,坐在他对面,降低了声音,
“哀家,怕你死在这里。”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姑苏城一人听到。
姑苏城稍微一愣,嘴角轻抿,意味深长地说,“娘娘能如此牵挂罪臣,罪臣真是,感激涕零。”
他拿了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江晚原本并没有在乎那扇子,可姑苏城像是神经病了一般,一直扇过来扇过去。
这又不是夏天,扇出来的风还是挺冷的。
尤其是,这屋子里有一股非常奇特的霉味,扇子风袭来时,那霉味冲得人头晕脑胀。
“姑苏城,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江晚一把将那扇子夺过来,“不是夏天,你一直扇个破扇子干嘛?”
姑苏城思考了好一阵,才慢慢地开口,“你不觉得这样像翩翩浊世佳公子么?”
“我觉得你脑子有坑。”江晚拿了那破扇子,哼了两声,“你要是死在这里,哀家就将你满门抄斩。”她说完,出了天牢,干呕了好一阵才算缓过来。
有阳光,阳光很耀眼,洒在身上时,她才感觉到那股奇怪的潮湿感消散了许多。
“牢房,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将牢房的环境改造一下。
这么潮湿阴暗,待久了,正常人也会变得阴暗起来,不利于他们的心理健康,也难怪有些人出狱之后更加猖狂,是在这里心态更加阴暗变态了。
心底有阳光才能杜绝犯罪,而心底有阳光,必须要居住地方有阳光。
她这么想着,又觉得太阳有点耀眼,便下意识地拿了姑苏城那把破扇子遮住头顶那明晃晃的太阳。
这一遮不要紧,好巧不巧,看到了扇子上写着一行字。
看到那行字的时候,她脸色变了变,装模作样地将扇子收起来,用力塞了塞,终于塞到了袖子里面。
“罗燕,快到正午时分吧?”她清了清嗓子。
“还没,现在用膳还早。”罗燕一边拆台,一边抬起油纸伞给她遮阳,“娘娘,回去吧。”
这里,不安全。
“哦。”换做平常,江晚是一定要怼回几句的,她心事重重,没什么心情,便恹恹地回皇宫。
回到天香殿之后,她一直站在屋外,盯着太阳看。
罗燕以为她饿了,去了一趟御膳房,回来的时候,瞧见她还瞧着太阳发呆,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练火眼金睛?”
“罗燕,到正午了么?”江晚愣愣地问,“我怎么看花眼了?”
“还差一会。”罗燕走到她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劲盯着太阳看?”
“因为,我发现了这个。”江晚拿了那把扇子,透过阳光,能看到那行小字。
那行蝇头小字,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看不到的。
就算是角度不对,也是看不清的。
“这上面写着,正午将扇子置于阳光下。”江晚说,“我瞧了好半晌,也没瞧见这扇子有啥问题来。”
如果不算上扇骨上的小字。
“这扇子……”罗燕若有所思,“娘娘不觉得熟悉吗?”
“不觉得啊。”江晚懒懒地歪在藤椅上,长时间盯着太阳看,眼睛生疼生疼的,她揉了揉眼睛,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躲在阴影中。
罗燕拿过那扇子来,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才幽幽地说,
“前些年,你撞见了大公子作画,死活要跟着他学,兴冲冲学了一段时间之后,临摹了他的扇面,又将大公子画的那个撕掉,说你这个才是独一无二的,铁定能卖个高价。”
“可后来一直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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