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完澡,岳群站在衣柜前,拿出一件衣服,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犹豫了半天,便气馁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要说与尤佳的初次见面,岳群根本没有特意去留意这个安静低调的女子,只是对对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颇有赞赏。
可他如今为什么会这么想见到她呢?
或许是那次超市的邂逅,又或许是他们在咖啡馆的相谈甚欢,说不上为什么,无论是闲谈读书电影,还是评论社会新闻,这个他刚认识没多久的学妹却如一个多年挚友一般了解他、懂他。
约她出来!不谈工作!只谈感情!
脑海中突然跳出这些话,把岳群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只是交个朋友,有什么好怕的。”岳群自言自语。
打开微信,他一鼓作气输入,“尤总监,今天有空吗?最近有几部不错的电影在上映,感兴趣一起去看吗?”
打完字,岳群赶紧翻看订票平台,现在正在上映什么电影,他压根就不知道。
可他守着手机等了半天,微信那头也没有任何回音。
看来人家是在委婉的拒绝吧!
岳群苦笑了一下,感叹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做这么幼稚的事。
过了许久,正端着杯子喝茶的岳群突然听到手机的响声,他连忙抓起手机查看。
“不好意思,学长,我不太舒服起晚了,才看到你的消息。”
看到尤佳发来的消息,岳群立马将电话打了过去。
“你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可能是吧,连续几天加班,身体有点吃不消。”
“你吃药了没?”
“没,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我工作一忙就这样,习惯了。”
“那怎么行!你家在哪,我把药给你送去。”
和尤佳讨价还价了半天,岳群终于拿到了她的地址,挂了电话,他匆匆穿上鞋,随手套上一件风衣便出了门。
不到半个小时,岳群就已经站在了尤佳的家门口,尤佳一开门,岳群便发现她脸色明显不对,顾不得尤佳的待客之道,岳群便把尤佳往卧室赶。
“学长,我还好,你别担心。”
被岳群赶到床上的尤佳一边乖乖地钻进被窝,一边安抚岳群。
岳群将被子的边边细心地掖好,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他刚从药房买来的体温计,刚要俯身上前,他又尴尬地站起身,将体温计递给了尤佳。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岳群说完便出了屋,尤佳望着那只体温计,不由得心头一热。
岳群在餐桌上找到了一个即热水壶,他刚要拿杯子去接水,却被盘子里缺了一角的吐司吸引去了目光。
“你还没吃早餐吧?”
岳群从客厅带过来一个靠垫放在尤佳的床头,又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身,将水杯放到她嘴边。
“我、我自己来就好。”尤佳害羞地接过水杯,“刚才吃了点吐司。”
岳群拿起尤佳测完的体温计,一看上面的温度,顿时没了耐心。
“你这都多少度了!还硬撑呢!赶紧把这个退烧药吃了!”
岳群立即取出两粒退烧药,又重新倒了一杯温水给尤佳。
吃过药,尤佳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学长,谢谢你,大周末的还要你来照顾我。”
“别客气,你以前是我学妹,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和朋友了吧!总该互相照顾的。”岳群手心捏了把汗,试图把自己的立场设立得自然又不带任何特殊感情色彩。
尤佳淡淡地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岳群有些尴尬,立即开口道:“你好好睡一觉,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叫我。”
还没等尤佳回应,岳群便迅速起身出了屋,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了。
从卧室逃出来的岳群揉搓着双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自他今日见到尤佳的那刻起,他便一直心神不宁。
她的双眼,她的气息,都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紧张,他搞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即使是在多年前追求前妻时,这种混乱迷茫的感觉他也从不曾有过,他一定是病了,或许该吃退烧药的是他才对吧!
仅仅过去了几分钟,呆在客厅里的岳群却度日如年,他起身走去厨房,打算做点什么清单的吃食给尤佳。
厨房不大,可各种小电器倒是一应俱全,常用的厨具也都归置得整整齐齐,岳群走到冰箱前,刚要拉开冰箱门,目光就被冰箱贴下压着的一张明信片吸引住。
“一切都消逝了,只剩你,只剩你,只剩下你那双眼睛神圣的光芒,只剩下你仰望的眼中那个灵魂。”
岳群震惊地盯着那枚已经发黄了的明信片,那明信片的样式或许已经没了印象,可那一个个有些发灰的钢笔字迹他却认得,因为那正是他自己的笔迹!
岳群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行字,试图在记忆中搜索它的源头。
那是无数个泡在图书馆的夜晚,他爱不释手地翻阅着爱伦坡的每部小说和诗集,闲来无事之时,他便将这首《致海伦》中他最爱的一句诗写在了充当书签的明信片上,谁知后来还书时,那枚明信片也随着那本书一起被永远遗落在了图书馆的书架上,如果不是他今日突然得见,他根本早就已经遗忘了这枚明信片。
从回忆中转醒,岳群情不自禁地向卧室门望去,难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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