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为报答不杀之恩,愿降身为奴,抛别姓名,自称无名,还收养了那富户家的儿孙,待他长大成人后,便让他亲手杀了自己为父报仇。
可终究是养了数十年,彼此有了感情,怎能对平日里敬重如父的无名下手?割发断亲,从此二人在不得见,将其这段往事,这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流下两行清泪,懊悔不已。
无名至此有些消沉,却又愈加勤奋起来,平时山上缺了柴火,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管是缺了那儿样儿都是他下山采购。
说着说着,三人来到长春谷中,院内卓一凡,沈星河二人正在比武,听闻身旁有了脚步,二人对视一眼止住拳脚,转身向后看去。
定睛一瞧,无名身后竟跟了两名女子,卓一凡见她二人穿着华贵,年纪轻轻,相貌不俗,不知为何而来,而且还是无名亲自带来。
卓一凡倒还算理智,并未唐突冒问,那沈星河却不然,为人脾气暴躁,见了外人立时对无名质问道:“无名,你怎么带外人进谷?我们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无名躬身低头,向沈星河解释道:“二少爷,这二位是三少爷家中奴仆,我怕是家中有要紧事,这才坏了规矩。”
沈星河哼了一声,抱着肩膀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二女,莺儿脾气同他一般火爆,被他怎么一瞧骂道:“难不成就你长了一对眼珠子?莫不是没见过女人?”
他平时那儿受过这个,当即暴跳如雷,抽刀拔剑要好好教训眼前之人。
莺儿只说了一句,他便要抽刀砍人,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抽出腰间长鞭抵抗,沈星河见她拿出兵器,不屑道:“哼,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细作,谎称与三师弟是一家,我三师弟脾气温和,不与人争锋,怎么会养了你这种家奴?”
莺儿十分气恼,这家仆乃是自称,旁人若叫了便是另一码子事,便是孟康也只叫她一声莺儿,亲时还要喊两句腻的,怎么自谦之称,到了他这儿却一口一个家奴的叫着,怎能叫她不气?!
沈星河乃是无尘所教,虽然脾气暴躁,下手狠辣,却不喜暗算偷袭的阴招,怕她反应不及,动手前还特意嚷了一句:“接招!”
一个飞身而来,横刀直剑,不知是那手为攻,那手为守,一时让莺儿不知如何应付,这左刀右剑的功夫她从未见过,竟不知抵挡,向后连连退步。
明玉生怕他伤了自家妹子,赶忙拔剑抵挡,却不曾想刚一出剑,沈星河手中长刀向上一挑,力气极大,将她掌心震的发麻,执剑的手不受控制,向上高举。
二人眼看着刀剑近在眼前,便要一命呜呼之时,无名赶忙出声制止,沈星河哪里听得进去?卓一凡眼看着要失两条人命,又劝他不住,只得运转内功,一道真气流窜而出,隔空两拳挥出,只听砰砰两声,将沈星河手中刀剑震飞。
二人这才得救,却是一个站的不稳跌坐在地,无名见状想扶又碍于男女之别不敢去扶,只能往院内去跑,又嚷了一嗓子:“我去喊三少爷出来!”
明玉忍痛站起身来,伸手扶起妹妹,关切的问道:“摔疼了吗?”
莺儿双眼通红,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下,她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趴在姊姊肩头忍将不住竟是哭了出来。
她耳根子软听不得人哭,又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虽是平日严厉了些,却哪能不宠?搂着妹妹轻声安慰道:“好妹子别哭了,待会儿我替你教训他便是了。”
卓一凡走到近前,满脸歉意,从怀中拿出巾子递了上去,道:“这……二位娘子是我师弟太过鲁莽,还请宽恕则个……这,这快擦擦吧。”
明玉见他说话彬彬有礼,比那动不动拔刀砍人的浑小子好得多了。莺儿哭着抢过巾子擦了眼泪,擤了鼻涕,将那巾子扔在地上,还啐了一口唾沫,便是如此还不解恨,要踩上几脚,全然是把那巾子当作了是沈星河了。
未过多时,孟康听闻无名所说,怕她二人受伤,赶忙快步跑出屋去,站在院内见是明玉莺儿二女,心下激动万分,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憨声道:“玉儿?莺儿?”
她二人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纷纷寻声转头望去,明玉见了孟康,意乱情迷,头脑昏花,直不停地喘着粗气,将妹妹推开,飞奔扑向孟康怀中。
他顺势怀抱明玉,傻笑不止,明玉小脸冻得通红,小手摸向孟康脸颊,质问道:“怎么这么久了,你都不给家里来一封信?我还道……我还道……”
孟康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接过话道:“你还道是我死了?倒也难为你了,这半年来跑了不少地方,这才能找到这里吧?”
明玉啐了一口,嗔骂道:“你这贼人,恶人,你还知道我苦,知道我累吗?”
孟康挠了挠头,表面上看着憨憨傻傻,实则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搂着明玉又见莺儿站在院外哭声连连,他有些心疼,唤她来到身边。
莺儿踩的碎步,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地投入孟康怀中,亦有些责怪,娇嗔的意味,哭道:“你……你这么不回家看看我和姊姊?半年了,吃了多少苦才把你找到?”
孟康瞧她小脸皱皱巴巴,脸颊挂着泪痕,还不断地抽着鼻涕,还想把头靠在孟康肩上,孟康赶忙道:“慢慢慢……这,屋外甚是寒冷,随我进屋喝杯暖茶吧。”
怀抱二人进了屋内,卓一凡自然是满心欢喜,见小师弟一家团聚,哪能不开心呢?沈星河却是手握冰冷的刀剑,表面上甚是不屑,甚至是问身旁的师兄,为何阻止他动手教训那二人,实则全无怪罪之意,而是羡慕非常,找个由头发泄火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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