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适才见他流利的将刘飞羽装在背篓,本以为他是个健朗的老汉,可谁曾想,却是一个坡脚老汉。
天空开始变得阴沉,乌云来临之际,便已有了些水滴落下。
灰蒙蒙的视野里,老汉一瘸一拐的拖拉而行,他的背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刘飞羽。
隐隐感觉到嘴唇处传来的湿润感,这湿润感仅仅在嘴里停留一会儿便滑落在喉咙里,刘飞羽只觉这清凉的湿润让他的脑袋清醒两分,似乎肚子也没那么难受了。
眨巴两下眼睛,无力感拖拉着自己的身体,这不禁让他微微皱眉,等那清凉的感觉愈发入肚,达到一个顶点,刘飞羽的神智也清醒过来。
“这……这里……这里是……?”
刘飞羽刚一睁眼,便看到一慈眉善目的老汉,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自己。
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刘飞羽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家徒四壁,屋漏草衰,门栓破旧,桌椅被腐,大门已蚀,地面未干,泥泞不堪。
这一幕幕着实不堪入目,可这又何其与刘飞羽目前的样子一样,别无差别,像极了此时的他,废物。
“燕归村,这是老汉我家,方才在外见你晕倒在地,险些被赤链蛇咬伤,便斩了那蛇,将你背了回来。”
听着老汉的解释,刘飞羽有些将信将疑,但当他看到那破旧不堪的桌子上摆放的大饼时,早已呼呼作响的肚子,再也停不下脚步。
他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气,以往连走两步都困难,此刻竟能翻身,还大步流星般抵达桌子前。
也不管坡脚老汉的目光,刘飞羽二话不说,直接往盆里一抓,一手一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哈哈哈,慢点吃,孩子,还有很多呢!”
老汉看刘飞羽确实是饿坏了,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过失,此刻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也由衷地感到一种从心发出的喜悦。
“哦?”
敷衍地应了声,刘飞羽便开始盯着老汉眼睛咕噜咕噜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又将其埋在了心里。
“孩子,你从哪里来?又到那里去呢?”
老汉若有若无地问题却令刘飞羽心头一颤,低头没有答话,仍旧往嘴里不停地塞着大饼。
“没有去处,四处流浪而来,以四海为家!”
刘飞羽敷衍了事两句,随即想到前日在销金城做的事情,又警惕地看了老汉两眼。
老汉只觉奇怪,怎么这小子疑神疑鬼的,自己又不是坏人,还那么提防呢。
若说刘飞羽为何往燕归村走,也要从前些日子在销金城做的事说起。
常言道,好人有好报,然而这话在刘飞羽这儿并不灵验,因为刘飞羽是个泼皮无赖,但却不是亡命之徒,当然,这是他前些日子,如今就是了。
销金城大户人家多,也有心善之人,在府门外设点施粥,本为好事,可有人却不领情,而刘飞羽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本就饥饿难忍,谁想施粥的人却往粥里加了些沙子,他当然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不懂,他也不需要懂。
他只需要知道施粥人参假了,让他接连享受几天的好日子到了头。
伙同街头的几个泼皮无赖,趁着第二天施粥时,制造混乱,并借机拿着砖头给了府门领头人拍去,本以为这只是个教训,谁料到却出了人命。
他们本就是泼皮无赖,但不见得是艺高人胆大之辈,一个个被逮捕归案,一一招供,幸亏刘飞羽机灵,趁着夜色就跑,这才躲过一劫。
但他知道,捕快跟着自己,不会放过自己的,毕竟那是条人命。
一路上他不敢歇息,饿了吃活物,啃树皮,渴了喝露水,饮动物血,他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人性,但他知道必须活下去。
“咚咚咚咚!”
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刘飞羽的心不由咯噔一下,面露惧色。
他打量四周,发现只有老人的灶房炉子里能藏人,话也来不及交代,连忙飞奔跳了进去。
老汉不明所以,试探地问了句门外,道“谁呀?”
“打扰了,老人家,销金城捕快,来此村庄搜捕要犯,劳烦通融一下!”
老汉留心发现刚才刘飞羽狼狈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上前打开门。
来人是个英姿飒爽的捕快,眉宇如飞,身材健硕,腰间一柄大刀横着,眼睛炯炯有神,器宇不凡。
“老人家,有礼了,我乃销金城捕快,奉命追捕逃犯,顺着痕迹而来,劳烦老人家告知在下,村中是否有何衣衫褴褛的年轻小伙来此?”
捕快拱手作揖,又欠身鞠躬行礼,并趁老汉思索回答的时候,将眼神落在屋里,不断打量。
“老汉不曾见过,还望见谅,倘若不信,大人可进屋搜查一番!”
看着老汉坚定的眼神,捕快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问问而已,老汉着实有些小题大作。
“那便打扰了!”
他知道这些村中老人将名声地位放的很高,既然说没有,那便是没有,当下招呼一声,便转身离去。
刘飞羽见状顿觉松了口气,但当他起身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镰刀时,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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