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道长长的漆黑的走廊,宋清然进入一个宽阔的大厅,这个房间灯光昏暗,黑巫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退下了,高台上一个人影背对着她。
停了许久之后,那人慢慢转身,宋清然只看见他的脸上带了一个半截的银色面具,嘴角似乎有一抹笑容。
宋清然愣了愣,没想到这人的警惕性那么高,竟然还带有面具。
“你是谁?”
“哈。”那人轻笑一声,抬脚朝她走过来,最终站在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突然咧嘴一笑,“宋小姐和你母亲长得还挺像的。”
宋清然被惊了一下,“你认识我的母亲?”
“对,我认识她,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宋清然有些好奇的询问他是怎么和母亲认识的,那人却不愿意再多说了。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突然道:“你和左琛结婚了,是吗?”
宋清然再次被惊到了,“你怎么知道的?”她们俩就是简单的领了个证,谁都没有通知,这个人从未谋面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轻笑一声,“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有些话想要告诉你。”
宋清然直觉那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她还是好奇的问:“什么话?您说。”
“离他远一点。”男人语气低沉醇厚,突然转身,双眼直视着宋清然。
她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
她定了定神,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小姑娘,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左琛身上有病,但你知道他这病的具体情况吗?”
“……”这话问到点上了,宋清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左琛这病是被人下了诅咒,但如何下的,为什么下,甚至如何解她都不清楚,左琛也一直没有说过,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宋清然眨了眨眼,眼神渐渐没了焦距。
她问:“那……你知道?”
“哈哈。小姑娘,别试图套我的话,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左琛的病是被人下了诅咒,高级黑巫师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所下的诅咒,他注定的活不过三十岁,就算侥幸过了,人也差不多废了,我让你离开他,是为了你后半辈子考虑。”
宋清然哑然,喉咙有些干涩,眼泪特别不争气的想往外跳,她用力憋了回去,咬牙道:“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我才不要,连我一个女人都不会轻易认命,我相信左琛更不会,不管他能不能活过,我都不会轻易离开他的……”
最后一句仿佛是为了说服安慰自己,她重复了好几遍。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无奈的摇头叹息,“算了,你不听话,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宋清然倔强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绝不后悔,而后开始头晕眼花。
她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抽完血之后就有这样的状况,时不时的眼前发黑,双腿发软。
“我看你今天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吧。”说完,男人换了个方向离开。
宋清然捂着头,按照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
尽管脑袋发涨,疼痛越来越剧烈,她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人说的那句话。
——他活不过三十岁的,就算侥幸过了,人也差不多废了。
宋清然想象不到,废了的左琛是什么样的。
那么优秀的人,明明应该站在人生的舞台上闪闪发光,为什么会在中途陨落,那是……何等的遗憾。
宋清然确定自己这几天有点失血过多,在接触到大床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左琛那边在宋清然刚刚离开自己房间的一瞬,信号值达到满格,程序抓紧时间定位,确定好具体位置之后开始行动。
左琛一脚踹开宋清然的房门时,只有她脸色苍白的倒在床上,脸上有一层薄汗。
左琛让程序带人把这座城堡仔细翻找一遍,不能有任何遗漏的地方,自己抱着宋清然去医院。
宋清然再次醒来,鼻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明白自己在医院。
眼睛睁开时,左琛的一张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宋清然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不顾自己正打着吊针的手,直接向他伸手要抱抱。
左琛惊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清然,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依寻本能反应回应了她。
怕她扎着针的手出事,他把那只手按下去,没让她动。
“左太太,吓着了?你看,我早说了不让你去的,你不听话。”左琛嗓音温柔,没有半分责怪的样子,倒像是家长在安慰因为调皮而伤到自己的孩子。
宋清然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差点流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才不是,我胆子大着呢!”
“那是怎么了?”
“你找到我的时候,还有别人吗?”宋清然不答反问。
左琛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可能去晚一步,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你了。”
宋清然又委屈,“那个黑不溜秋的人,他抽了我好多血。”她撸起自己的袖子,纤细的胳膊上有好几处青紫的痕迹,细看还有些小针眼。
左琛眼睛眯了眯,有些危险的气息透露出来,“难怪医生说你是失血过多才晕倒的。”
宋清然放下袖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过了。
她摸了摸鼻子,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把和那个“主人”的对话告诉了左琛,没有任何隐瞒。
后者听完之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摸了摸宋清然的头,问,“你信吗?”
宋清然咬着唇,摇了摇头,“我不想信。”
是不想信,而不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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