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小时的路程,被司机硬生生给缩短到了20分钟。
远远的看着远处的三个小点因为距离的拉近,逐渐变成三个人时,左琛眉心一跳,车还没停稳,车后的男人已经跳下车。
贺州赶紧紧随其后。
草地上,大师拿着容器接完满满一瓶子的血,鲜红的血液与她煞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左琛突然出声,吓得大师手一抖,血从还未封起来的瓶子里撒出一些落在草地上,格外扎眼。
他还没缓过神,眼前略过一个人影,往他身后的人的方向快步走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楞住了,老祖母站起来,紧紧皱着眉,立即上前拦住他
厉声道:“琛儿,你要干什么!马上就要成功了,今天谁也不能带她走!”
左琛微不可查的眯了下眼睛,看着面前这张熟悉且又陌生的脸,忽的笑了。
这一刻,脑海里所有的问题全部有了答案。
怪不得沈伦会选择背叛,也怪不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将人轻而易举带走的,还能处处堵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拖延时间的,也只有她了。
沈伦是老太太一手带出来的,除了左琛,也就只有老太太才能使唤的动他。
左琛猜测了所有人,唯独漏了老太太。
他的亲祖母。
“奶奶,过了。”
他声线微沉,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老太太看着他还想往前迈的步伐,一时之间急了,拽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拉倒法阵外的地方:“已经快结束了,你快给我过来,不要打断大师!”
左琛垂眼落在她握着的胳膊上,不动声色的拂下,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两步并作三步的越过和尚。
熟悉的声音里夹杂着焦急,躺在地上的宋清然意识有些浑浊,费力的睁开眼,就落入一双漆黑的一眼看不到底的眼睛。
忽然心安了下来。
“你来了。”
她声音有些羸弱,细若闻蚊声,半闭着眼睛随着他的动作靠在他身上。
尽管低,左琛还是听清了,将她脸上细碎散下来的头发拨到耳朵一旁,垂着头看她,“对不起,我来晚了,别睡,我这就带你走。”
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
宋清然很想跟他说没事,长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开始飘忽不定,意识被巨大的黑暗所吞没,便没了意识。
左琛亲自来带人,法事被人打断,便意味着前功尽弃,和尚皱着眉走到老祖母跟前,“怎么办?”
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子抱着人上了车,叹了口气,左琛性子执拗,这件事发生,连她都没了把握,说不定,这下连她都会恨上了。
“这件事交给我了,还请大师能拖延一点时间。”
说完跟着贺州一起上了车。
左琛不敢迟疑,立即将人送去了市中心的医院,宋清然失血过多,一直到医院都没有醒。
人进了手术室,左琛跟老太太还有贺州等人站在外面等。
左琛靠着墙,语气低沉,眼睛盯着地面。
偏偏脸上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
“为什么还要怎么做?”
老太太不死心,看着日益消瘦的孙子,打心眼里心疼,说出的话却十分强硬:“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清然,可这件事我不可能收手,即便你怨我,都行。”
左琛抬起头,一眨不眨的,放在身侧的右手紧握,“那可是一条生命,是您的孙媳妇!”
“我只知道我只想让我的孙子好好活着,我只有这个选择。”
如果有别的选择,她断然不会用一面换一命,这样自私的办法。
左琛往前走了几步,在她跟前站定,轻描淡写的撂下一句话:“那如果我说没了她我也不会独活呢?”
老太太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左琛移开眼,不再去看她,像是失望至极,对着一旁同样有些震惊的贺州说道:“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外祖母不能再踏出老宅半步,无论有什么要求,都跟你说,由你准备。”
贺州抬头,看了眼老太太,“是。”
老太太眼底里承满不可置信的目光,猛地拔高声调:“你要禁我足!为了一个女人?”
左琛依旧没动,淡淡开口:“只是照顾您和她的安全,没其他。”
输完对着一旁的贺州吩咐,“天色不早了,送奶奶回去。”
语气里不容置喙,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贺州将人送走后,急救室外再度陷入一片寂静,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丝毫不敢想,要是去晚一步,她该怎么办。
他又该如何。
那颗心一直静不下来。
急救室的红灯依旧亮着,像他的心一样,久久难以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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