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师清漪眼中栖息着世上温柔的星光,轻声道:“我爱你。”
她的声音似轻柔的一支清歌,散在气泡之中。
她鲜少会这般直白地表露。
除非酒醉,或者像是现下这般,以为洛神根本听见,才敢将内心深处的滚烫捧出来。这气泡仿佛成为了她心底的一个封闭之处,在这里头,她终于敢毫保留地将藏在心底的那些话脱口而出。
洛神在这时却刚好低下了头去,从师清漪那边瞧过去,看到洛神面上的表情。
师清漪难得说这一句,面颊滚烫了少,身子也似隐些发起热来。她定了定神色,从气泡中走了出来,来到洛神面前站定了,问道:“可听到我的声音了么?”
“曾。”洛神认真道:“在外头确然是半á听见的,的确如鱼浅言,气泡里头隔绝了外界。”
师清漪笑道:“那就好。”
她并打算告诉洛神自个方才在气泡里说的那些话,本就准备将它当成一个羞涩的秘密藏起来,然也会说出口。
洛神盯着她的眸子,问她:“你在里头说了什么?”
师清漪随口道:“没说什么,背了几句诗词罢了。”
洛神些似笑非笑的:“诗词?清漪,你好雅兴。”
“怎地,许背诗词了么?”师清漪目光往旁边飘了飘,道:“反正总要在里头说些话的,我又晓得说什么,自然是背几句诗比较方便。”
“许。”洛神说完,向师清漪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做什么?”
洛神道:“我也给你背一句诗词。”
师清漪听出洛神话里的揶揄之意,自然晓得她可能是来背什么诗词,只觉得她神神秘秘的,好奇之下,将耳朵贴了过来。
洛神攥着她的手腕,贴在师清漪耳边,轻喃道:“清漪,我也是。”
“什么也是?”师清漪一怔。
只是话音刚落,她心念电转,猛地反应过来,慌忙牵着洛神进了气泡。
洛神轻飘飘瞥了一眼师清漪牵着她的那只手,道:“怎地突然这般心急,这便将我带进气泡训话了?”
师清漪磕巴了下,可置信道:“你……你是你听到我在气泡里说的话么?你……你大骗子。”
方才洛神说的那句——清漪,我也是。
正是对师清漪那句我爱你,做出的应。
但洛神一向是极少说那三个字的,通常á是在师清漪说完以后,她再以“我也是”这般含蓄的言辞进行心意表达。
若是昨夜师清漪趁着酒醉放娇,缠着洛神,非要她亲口说出来,洛神为了哄她,一连说了三句,欢喜你,爱你,永远再离开你,除以外,师清漪几乎á未曾机会听到。
师清漪一颗心快速跃动,几乎要控制住。
“我未曾骗你。”洛神这肃然道:“你放心,外头当真听到,气泡里头是安全,你必顾虑。”
师清漪脖颈发热,蹙眉道:“那你怎会晓得我说的话。”
然后她骤然反应过来,道:“你读了我的唇语?”
洛神微笑道:“嗯。”
师清漪过味来,懊悔已,这般大疏漏,她前竟未曾考虑到。
人在说话之时,嘴唇轻动,能通过唇形开合等来判断究竟说了些什么,虽然这世上大多数人并懂唇语,也许偶尔是能猜出几个字词,却法句句明了。但洛神心细如尘,又那般谨慎,一向是擅长读唇语意思的。
气泡透明,她在里头说的话,á被洛神通过唇语读出来了。
师清漪面红耳赤:“前面也á看到了?”
洛神轻描淡写,一样一样地数过去:“闷冰块,小心眼,黑心肝,大骗子,坏东西,坐骨神经病。”
师清漪:“……”
她只觉得一张脸á丢尽了,咕哝道:“那你面表情,像没听见似的,我出来时,竟故意问我说了些什么。”
洛神伸出纤长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了,含笑道:“我也是第一瞧你那模样,一连说了我那么多坏话,我觉得趣。”
师清漪嗔道:“这á趣,你á是些什么古怪趣味。”
她虽窘迫,却意识到这气泡也并非绝对稳妥,蓦地后怕起来。
现下人时刻听她说话,亦在窥看她的一举一动,即便她与洛神待会躲进气泡交谈什么要紧,对方听见,但若是对方也懂读唇语,岂是极大隐患?
两人在气泡里头说了一阵话,师清漪逐渐觉得些热了,过她并未在意,因着她穿着御寒的厚袍子,以为是袍子厚实的缘故,毕竟脉井底下比外头要暖和一些。
师清漪将袍子的束带略解了些许,道:“我得寻个什么面积宽大之物,将这个气泡遮起来才好,然会被旁人看了去。我方才试了,这气泡虽薄,却极其结实,完全可以在上头盖东西。”
洛神撩了下耳畔的发丝,她微微出了些汗,些许发丝被濡湿了,贴在耳畔。
师清漪环视四周。
兆脉底下除了脉晶,便只剩下脉晶苔了。
幸好脉晶苔,这可是个好东西。
师清漪向洛神道:“我办法了,你随我来。”
两人走出气泡,往一块铺满脉晶苔的脉晶石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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