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道:“莫要缩在被子里,闷坏了如是好。”
“……闷就闷了,还能比你这个人更闷么?”师清漪的声音被被子挡住,有些瓮声瓮气的。
洛看她一眼,也去掀被子,师清漪还为她要将自己拎来,宁不屈,按着脑袋底下压着的被子边缘怎么都不松手,洛只得从旁边掀开,也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昏暗,只漏了些许光进来。
师清漪勉强侧过脸,看见洛和她一样跪趴着。
两人趴成一排,用被子蒙着,在被子里相互看。
“你进来做什么?”师清漪只觉得好气又好。
“躲着。”洛淡道。
这时候,师清漪听耳机里的洛在门边,用一种略带哽咽的声音对当时醉醺醺的自己道:“我想你。”
师清漪听这里,心跳骤然快了许多。
这一瞬,她突然并不悔昨晚自己的那些荒唐被录了下来,还好录了下来,否则她又怎么能听洛对她说的这三个字。
被子里的热度快将师清漪融化了,她将自己趴着的身子往洛那边挪了挪,挨着洛,低声说了句迟来的回应:“我也想你。”
洛的手将被子边缘掀起了些许,渗进来的光越发多了,能看洛唇边隐约的。
“你在此等我,我去取一样东西。”洛说着,掀开被子去了。
师清漪缩在被子里乖觉等待,不一会就将洛等回来了,洛还是像之前那样趴在师清漪边。
不过这次她将蒙着两人的被子往掀了掀,师清漪这下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拿了契书回来。
两人像窝在干草搭着的袖珍小棚子底下的两只仓鼠,露脑袋。
“现在就么?”师清漪嘀咕一句:“你也太着急了点。”
洛道:“我若急的话,应是先前起床时便要了。”
“……行吧。”师清漪知道自己躲不过这茬,只好说。
耳机里的声音已经停止了,现在她差不多将昨晚的事情记起了个大概,包括她去一水房间里偷匣子,还有在浴室里非要洛帮她洗澡的那些细节。
她现在知道自己昨天晚并没有真的按着洛进行那种“折腾”,但洛肩颈那些痕迹的确是拜她所赐,尤其是她仗着酒醉对洛胡来,洛被她折磨了一夜,其实和那种“折腾”并没有什么区别。
师清漪心有愧,洛这下都要记在契书,她完全能够接受。
但她却又从看清了洛诓她的另一个证据,说:“你也欠了我,我早问你是不是昨晚疼哭了,你还说你好疼,真的哭了,你……你这种事也好思骗我,我得罚你。你说过如果骗了我,就任由我罚的,证据确凿,有几次,就得罚几次。”
洛在契书记下昨晚师清漪究竟欠了她多少契,道:“你要记多少次?”
师清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契书借我用一下。”
洛没动。
师清漪用手碰了下她的身子:“小心眼,这么警惕,我还能将你的契书抢走,赖你的账么?”
“你为要我的契书?”洛问她。
师清漪一边觉得昨晚自己做的那些事太过没脸见人,一边又气洛诓了她,语气里也有了一点小闷,说:“你骗我的证据那么多,我得一样一样记下来。如果我们找回家的路,成功回了家……”
她说这,目光微动,看着洛,话语顿了顿,这才接着说:“家没有电,我们没办法给手机充电,时候手机开不了机,还是用笔下来比较好。而且要在非常重要的纸,想来想去当然是你的契书最为稳妥,反正有你护着,契书丢不了。你在契书给我腾一点方,等回家,我准备一册罚书,再誊去。”
“罚书?”洛蹙眉。
“怎么,就准你有契书,不准我有罚书么?”师清漪理直气壮:“你这个骗人的祖宗,这回就骗了我好几次,骗一次,我就罚一次,那么多次,我完全能记成一册罚书。”
“每次都要罚么?”
“当然。”虽然昨晚有些时候洛是为了哄她才骗她,但师清漪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非要记几笔罚书过过瘾,说:“总之什么没有被子,你非说你自己是被子,没有垫子,你也骗我说自己是垫子,这都算。”
洛色凝重。
师清漪有些想:“怕了吧,谁让你骗我,根没坡,偏要说有坡,你欺负一个喝醉的人,你也不知道羞。”
洛拨开长发,指了指脖颈和肩膀那些的痕迹:“究竟是谁欺负谁,你且说说看?”
师清漪:“……”
她脸红心跳,手摸洛肩膀,轻抚的力道轻柔了许多:“我不会真的罚你那么重,严惩不贷也是吓唬你,你别紧张,我就轻轻惩罚一下。”
洛提笔,闷不吭声继续在契书起来。
“你别多了。”师清漪凑过去,说。
洛道:“我如实记账。”
“可我昨天晚并没有真的……真的动你,如果按次数的话,一次都算不。”
洛缓声道:“楼梯处算一次,走廊算两次,门边算一次,浴室算一次,我记六次,你可能接受么?”
师清漪急道:“明明加起来是五次,一加二加一加一,你怎么记六次?”
洛瞥她一眼:“先前你在师家的别墅喝醉了酒,也是那般对我,那时曾说若你再喝酒再做同样的事,便随便我如对你,这里自然得多算一次。”
师清漪没想那么久前的事情洛居然还记着,不愧是小心眼,她小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对我?”
“时契书之自见分晓。”
师清漪:“……”
她知道洛昨晚的确忍得辛苦,也没再狡辩,只是点点:“……能接受,就六次吧。”
转而她又说:“那罚书我记四次。坡一次,被子一次,垫子一次,今天早你说疼哭一次,怎么样,没有冤枉你吧。”
“可。”洛应允她。
洛记完契书,又让师清漪在她的契书另起一页,当成临时的罚书来。
两人没找缝钻进去,却在被子里趴着,成功躲了一段时间。眼看着该做午饭的时间,她们换好衣服,表面若无其事下了楼。
这是她们两的秘密,虽然有一部分秘密被长知道了,但最紧要的那部分秘密还是守住了。
两人走进厨房,千芊正在里面切菜,看见师清漪下来,道:“怎么在楼那么久呢?”
师清漪给自己找了个滴水不漏的理由,说:“我和洛找了一些线索,之前在楼商量,待会吃完午饭,大家一起交流一下,看看有什么想法。”
“好,菜我切得差不多了。”千芊刀法利落,边切边回她。
“怎么没看见长?”师清漪在水龙下仔细洗手。
“之前还在客厅里的。”千芊说:“你下楼的时候没看见她?可能在院子里。”
洛默默走厨房,在院子里瞧了瞧,没发现长的踪影,问了雨霖婞和音歌还有鱼浅,也都说没见,最去了长房间,长的房门紧闭。
洛给长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听,立刻快步回厨房,告诉了师清漪和千芊。
千芊也觉得奇怪:“是心肝宝贝让我在这准备食材的,说师师你待会下来炒菜,她应该会等着吃午饭才对,这是跑去哪里了,手机也不接?”
长一向是很乖的,师清漪对她很放心,但这次师清漪没来由有点心慌,只能安慰似说:“可能是暂时没听,我再打一个过去。”
洛凝眉,看着师清漪的手机。
师清漪正准备拨打,洛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洛看了下屏幕,见是长打过来的,接听起来:“长,在处?”
长的声音有几分压藏的紧张,低声道:“阿洛,草蜻蜓飞去了,我想它是要去寻它的主人,我现下正在跟着它,若不及时,会将它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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