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盯着看了半天,突然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花?”
“雏菊。”
“雏菊的花期在几月?”
盛向予睁开双眼,“什么花期?”
“不是,花期啊哥,花都有花期,”张阳解释着,“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
他把镜头翻过来,“野花不是一年四季都基本开着吗?”
张阳惊讶的瞪大眼,“怎么可能啊,同样都是花,凭啥人野花就一年四季都得给你开啊?人家不用休息的啦?”
盛向予没说话,只是眼里没那么黯淡了。
“给你网上查到了,”张阳盯着手机,“说雏菊的花期是四月到六月,养的好的话能开到初夏,现在都九月了你这个才落,说明它不但没死,还让你养的挺好的哎。”
盛向予眼睛里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卧槽,真的假的?你别是唬我的。”
“哪能唬你啊,正儿八经查的,”张阳有些无奈的开口,“哎,它这儿还写了雏菊的花语,说是什…”
“深藏在心底的爱。”他轻飘飘说出口。
“哟呵?你连花期都不知道,居然知道这个?”
他笑了笑,拿起小喷壶继续浇水,“无意中看见的。”
张阳也笑了,“倒挺符合你的。”
“嗯。”他轻声应了句。
“哎对了,刚刚你说这花是谁送你的?”
盛向予没说话,只是眼睛盯着他。
过了几秒张阳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你那么宝贝呢。”
他又低下头继续给花喷水,花瓣在泥土上落了一小片,他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埋进土里,又给施了肥,空气里能闻到几丝不易察觉的清香。
入秋后总是很凉,等盛向予写完下发的卷子之后已经接近十点,他下楼拿了瓶冰水又走到露台,墙边的蔷薇花开的红艳,像被血泡过一般,他盯着看了半天才扭回头。
这几天不知怎的,总是一安静下来就想起以前。
回想当时还住在金怡苑的日子,三室一厅的房子空荡荡的,他半夜起来喝水都觉得凄凉,有时候也会想起赵茹,其实赵茹走的时候他没多大反应,真正让他奔溃的是家里赵茹的东西一件也没有了,偶尔下意识会想到某个东西在哪里,去拿的时候发现是空的,才发觉那是赵茹的东西,她已经走了。
在家鬼混的那一年来,他一度觉得自己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被扔在那里独自生存,尤其赵茹和盛望两人谁也没联系过他。
如今回头看看,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自己早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刚搬回来的时候家里阿姨给收拾房间他都觉得很不适应。
仔细想想也挺讽刺的,自己居然已经不需要爱了。
所以这也是他最终选择离开的原因吧,离开青雅,离开金怡苑,离开段莘莘。
他把冰水放在自己额头上,秋风一吹猛一股沁凉,直接凉到心底。
他翻出自己的相机看了看,里面的照片总共也没几张,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风景,有玉群山的樱花,有山顶的天空,有阳光下的枯枝落叶,还有雨后深灰色的马路。
买相机以前他想把时间留住,如今买了才发现,其实生活里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值得定格。
于是他举起相机,冲着光秃秃的雏菊拍了一张,导出来发了朋友圈,想了想又配了文案。
“等你花开。”
发出去没一会儿手机就开始了频繁的震动,他皱了皱眉,拿起来正打算开启免打扰,突然发现在众多点赞的头像里夹杂着一个粉色兔子。
心跳像漏了一拍,他直到点开头像看到那备注才确定下来,点开对话框盯着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打。
真烦。
他起身换了衣服出门。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转悠到金怡苑了,再次坐在小区凉亭里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在发神经,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房间的窗户,现在还开着灯,但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清。
也不知道她嗓子好点了没有。
直接问又不好意思开口,托人打听吧,又觉得搞这些弯弯绕绕挺娘们唧唧的,他单腿屈膝踩在石凳上晃啊晃,晃了半天也没见她下来。
操,真累挺。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干脆起身出了小区,在外面大街上瞎溜达。
南市哪怕到了晚上外面人依旧很多,尤其经过公交车站,会看到一群一群的人流往上涌,霓虹灯照亮整条大街,添了几分五彩斑斓。
又是一个公交车站,他手插兜漫不经心走着,旁边马路上响着车子鸣笛声,公交车司机大声吆喝着上快点,刚下自习的高三学生苍蝇一般嗡嗡嗡讨论着题目,杂七杂八的声音一股脑灌进耳朵,吵得他从兜里翻出个有线耳机准备听会儿歌放松一下。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