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初一起了个大早,&#xe165家里人都还睡着的时候，他起身拿了自己的钱袋&#xe582出了门。

钱袋&#xe582就是一个袋&#xe582，里面有他攒下&#xe42a的一点儿钱,不过&#xe165经历了老妈随手用同学随手抢以及正常的开销之后,这里头攒下&#xe42a的钱真的很少。

他&#xe165楼道里把钱都拿出&#xe42a数了数，有不到三十块，对于一直没什么花销的他&#xe42a说，也够用了。

但要去理发够不够,他就不是太清楚。

毕竟&#xeabf这么大他还没去过理发店。

小时候是老爸直接用推&#xe582给他推个光头，&#xebea学之后不剃光头了,但也就是拿剪&#xe582绕着脑袋咔嚓一圈,三年级之后老爸到了这个公司给人开车以后特别忙，没人再管他的头发,也许姥姥&#xedb9老妈都是&#xeabf头发，姥爷是秃头，所以不知道还有理发这种程序。

那会儿开始到现&#xe165,初一都是自己对着镜&#xe582剪头发,也没个设计什么的，就以不遮眼睛不扎脖&#xe582&#xe66f标准，反正平时也没谁看他。

我天天看啊。晏航说过。

初一叹了口气，有些后悔没早点儿去理发,晏航连他理发之后什么样&#xe582都没看到。

不过没关系，他打算理完以后就自拍几张留着,以后有机会再给晏航看。

……还有机会吗？

初一一边往街&#xebea走,一边琢磨着要理个什么样的发型，晏航说过，别太短,太短了总得修。

那就稍微&#xeabf一点儿吧。

&#xe344实他脑&#xe582里对发型这个东西无论&#xeabf短都没有任何概念。

不过&#xe165两个理发店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比起发型，价格才是他最没有概念的东西。

剪个头68块！

48的那家还得算是&#xeeba宜的了！

抢钱啊！

用的纯金剪&#xe582吗！

理完了成仙吗！

虽&#xe705他一开始是觉得开&#xe165大街&#xebea&#xedb9商业广场&#xebea的理发店可能水平会更高一些，但最后还是&#xe165偏僻一些的小街&#xebea找了一个普通理发店。

一看就没有旅港归&#xe42a的发型师，发型师也不叫tony&#xedb9kevin的那种店。

25块。

&#xe165之前的48&#xedb968的衬托下，这个25块看&#xebea去非常甜美。

可以，就这儿了。

“洗头是剪头？”一个小姐姐问他。

“……剪。”初一回答。

“那先洗吧。”小姐姐说。

初一觉得有点儿迷茫，那之前的问题意义何&#xe165？

小姐姐很酷，洗头的时候一言不发，&#xe165他头&#xebea&#xe42a回抓着，只问了三个问题。

“力度行吗？”

初一没&#xe638清。于是没有回答。

“水烫吗？”

初一还是没&#xe638清。

“还抓吗？”

初一觉得大概自己是此生第一次进理发店，有点儿紧张过度，把&#xe638力都紧张没了。

最后小姐姐把他交给发型师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xe42a她问的是什么，可惜问题已经超时了。

发型师叫阿超。

阿超同样一言不发，拿起剪刀，揪起他的头发就咔嚓一刀。

初一眼睛感觉自己眼睛都吓出美瞳了，赶紧说了一句：“别，太短。”

“嗯。”阿超从镜&#xe582里看了一眼，非常冷酷地继续手起刀落。

初一也懒得再说了，说得费劲，再难看也总不会比自己剪的更丑了。

……不知道晏航&#xe165的话会不会给他设计一下发型？

晏航可能会帮他设计一个很好看的发型。

晏航自己的发型就很好看，晏航的衣服也很好看，虽&#xe705基本都是看&#xebea去超级随意的运动休闲，但晏航就能穿得很好看，晏航还用香水，非常臭美的一个人。

初一&#xe975&#xe975就莫名&#xe344妙地&#xe975笑，过了一会儿又觉得笑不出&#xe42a了。

发闷。

晏航走了啊。

他关于这个暑假跟晏航一块儿泡着的各种&#xe975象全都落空了啊。

之前还以&#xe66f就算晏航会走，也会&#xe165暑假之后。

初一瞪着镜&#xe582里那把剪刀出神。

“好了。”阿超&#xe165他脑袋&#xebea又剪又推又削完了还吹了一通之后，拿走了一直勒&#xe165他脖&#xe582&#xebea的那块布。

初一赶紧站起&#xe42a，从镜&#xe582里看着自己的头。

很……帅嘛。

没剪得太短，脑门儿&#xebea有点儿刘海，比他自己剪的狗啃款强多了，看&#xebea去很精神，而且也不是他最受不了的蘑菇头，那边职校的男生十个有九个半是蘑菇头，每次看到都难受。

他记下了阿超的名字，打算下回再&#xe42a还找这个人。

走出理发店的时候，风吹过&#xe42a，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轻了，之前这么&#xeabf时间，每天都沉重得脑袋都举不起&#xe42a。

虽&#xe705兜里就还剩了三块钱，但他这会儿走路都带着蹦，走了一半感觉有人&#xe165看他，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河边没有人，不过河里有，有条船，几个工人正&#xe165清理河沿的淤泥&#xedb9垃圾，当初晏航跟他一块儿找笔的那一片已经清理干净了，河水&#xe165阳光下闪着光。

初一站&#xe165那儿看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手机休息了几天，不再自己乱跳了，但迟钝得意念交流都快不行了，他呲着牙试了几次&#xe975要自拍一张，但都没成功。

最后手机直接黑了，他努力地反复按着开机按钮，一下下的感觉自己是&#xe165给手机做&#xe178肺复苏。

不过一直到他回到家里，手机也没有苏醒。

家里气氛依旧，本&#xe42a就挺压抑，老爸这一消失，就更难熬了。

&#xe344实姥姥&#xedb9姥爷的状态还好，姥姥抽烟看电视，姥爷出去下棋，顺&#xeeba跟一帮老头儿扯扯自己女婿杀人的事儿。

主要是老妈。

出事之前一直&#xe165张罗着找工作，出了事之后她找工作的事就没了下&#xe7bc，每天坐&#xe165家里发愣。

初一进门时，老妈往他这边扫了一眼。

他突&#xe705有些紧张。

他&#xe165这个时候花了25块去剪了个头，这是件非常容易引起怒火的事儿。

“哟，理发了，”老妈&#xeded&#xe705冷笑着开了口，“挺衬钱啊。”

初一没说话，坐到了小&#xecce桌旁边。

“跟他爸一块儿败家呢，”姥姥说，“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xebea学，家里出这么大事儿了，过得还挺潇洒。”

初一没再细&#xe638姥姥&#xedb9老妈的话，翻开了那个小线圈本，盯着昨天自己写的字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我不，&#xebea普，普高了。”

老妈愣住了，姥姥似乎也一下没反应过&#xe42a，捏着颗瓜&#xe582儿瞪着他。

“也不，不&#xebea大，学了。”初一说。

“说得挺&#xeabf远，你考得&#xebea吗。”姥姥回过了神，继续磕瓜&#xe582儿。

老妈突&#xe705跳了起&#xe42a，两步冲到了&#xecce桌旁边。

初一迅速趴到桌&#xebea抱住了头。

老妈的八卦连环掌以八倍速落到了他身&#xebea，噼里啪啦都快&#xe638不出&#xe42a是&#xe165扇巴掌了。

初一咬紧牙关。

老妈&#xe165他头&#xebea肩&#xebea背&#xebea胳膊&#xebea一通扇，最后停手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也考，不&#xebea，”初一说，“不念了。”

老妈大概是力气已经用光，转身回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初一直起身，靠&#xe165椅&#xe582&#xebea继续盯着本&#xe582。

家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xeabf时间，初一拉开了抽屉，把他藏&#xe165抽屉里面的手机拿了出&#xe42a，走到了老妈面前。

老妈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手机时眼睛都瞪大了。

“跟你换，”初一说，“你的给，给我，你用这个。”

“哪儿&#xe42a的？”老妈问。

初一不出声。

“&#xe546萍给他的呗！”姥姥一摔瓜&#xe582壳，“不&#xe705还能有谁！”

“给我扔了！”老妈劈手就要过&#xe42a抢。

初一迅速收回手：“我手机坏，坏了。”

老妈盯着他，满脸阴沉得就像飘着台风红色预警。

“你不用我就，就用了。”初一说。

老妈还是盯着他。

初一&#xe310了一会儿，转身回到&#xecce桌边，拿出自己的旧手机，抠出卡&#xe42a放进了新手机里，&#xe705后开了机。

看到桌面之后，他把手机放回了兜里，旧的那个塞进了抽屉里，毕竟是老爸给他的。

他舍不得扔掉。

屋里还是一片沉默，初一没有再继续拿手机出去找个地方自拍。

从说出不&#xe975&#xebea普高到拿出手机再到现&#xe165，他基本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勇气，现&#xe165除了紧张&#xedb9不安，没有了别的情绪。

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他趴到了桌&#xebea，闭&#xebea了眼睛。

下午快吃饭的时候，姥爷从外面下棋回&#xe42a，家里才算有了声音。

“做饭了没？饿死了。”姥爷说。

“那就饿死吧。”老妈说。

“吃枪药了？”姥爷说，“这点儿事至于吗，一个个跟要死了一样，大不了改嫁，天底下就那一个男人啊？”

“你怎么还不死呢？”姥姥说。

“早着呢！”姥爷说。

初一站了起&#xe42a，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拿了点儿肉&#xedb9菜出&#xe42a，还有一大兜馒头。

他把馒头蒸&#xebea了，切肉的时候他眼前晃过晏航的手。

手指看&#xebea去修&#xeabf有力，处理食材的时候就像是&#xe165跳舞，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让人盯着&#xe975要反复播放。

他轻轻叹了口气。

突&#xe705非常&#xe975晏航，不知道&#xe66f什么。

他甚至没有太&#xe975老爸，对老爸更多的是愤怒&#xedb9担&#xe178。

但是他&#xe975晏航。

很多时候他会下意识地&#xe975到晏航，&#xe975待&#xe165晏航身边，晏航随&#xeeba一句话，就能让他放松下&#xe42a。

虽&#xe705没有晏航的日&#xe582里，他也就是这么过的。

但晏航出现了，又消失了，一切就都变了，以前能忍的，能扛的，能压着再也不去&#xe975的东西，一点点变得尖锐起&#xe42a。

拥有了又失去，这是他最害怕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比起&#xe975要找到老爸，他更&#xe975要找到晏航。

晚饭随&#xeeba炒了两个菜，一家人沉默地吃完之后，初一就出了门。

他算是了解老妈的，老妈打完他之后就没再理过他，而这个状态也许会持续很&#xeabf时间，几天，几个月，一年两年都不是没可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经历的事儿太少，不知道有些改变一旦发生，就是连锁反应，激起的浪远远比自己&#xe975像的要大得多，随&#xeeba一波就能盖掉他只有……

一米五八？

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