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海大喜,虽不知为何,但见有路可避,便不假思索地跃身于最近处漩涡。
老者弯刀若银月横扫半空,他那仅三尺刀身,竟扫出若渔舟大小尺寸。
那恐怖刀芒,于青空下,却只斩断了片片浮空青草,古海身影,也如刚刚青布老者那般,神奇地消失不见。
“那小子已跨入虚神境?”
黑色面纱下飘出疑问之声,老者咬牙握着刀,于鬼哭风声中,难以置信地说道。
古海身躯若坠入柔柔细水中,一恍神间,他竟已站于不远峭壁处。
那日与王玄用筷子切磋之景,忽从脑中袭来,这刚刚情景,真好似王玄口中所言——穿空间之神通。
他已进入虚神境了?
古海也是千万般疑问于心头,自己并未遭受任何劫难,这究竟是何缘由?
可这生死之战,怎会留给他思考时间?
老者向着他的方向,大吼道:“星河千帆!”
只听他震天吼声后,若从地狱中泄出鬼煞之气,从他身后冲向天际,遮住了天,蔽住了日。
黑雾似从头顶划过,缝隙处透出星星点点光线,似天空一奔腾之星河。
于星河之下,老者手中之刀,挥舞之迅疾,疾至眼睛捕捉不到。
刀锋处挥舞出一刃一刃刀芒,若一只一只白帆,旋至星河下,似有千只渔舟,滑行向古海各要害处。
这慑人招式,如若躲闪不掉,那应将会化为一滩肉泥。
古海面对这恐怖招式,头次心头有逃跑之意。
可如今,他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
他受着山风吹袭,将那星河千帆收于眼眸,他咬牙双手持棍在手,作着垂死的挣扎。
“白虎!”
他呼吼声于山中回荡,伏神棍舞出如浪涌之狂风,一团白光在挥棒中洒向千片白帆,于震颤心神的吼啸声中,白光扑成一凶神恶煞的白虎。
那是青白石的招式!
白虎张开若地狱恶鬼之血口,爪牙似宝刀利刃,于星河天空下,怒吼着扑杀而去。
可它若矿岩般坚实身躯,在千帆利刃下,此刻如却纸片般单薄。
几片锋利帆布于他身体割裂而过,白虎仰天痛吼后,又化为一道白光,似飘去那星河。
古海可没想仅靠这一招对抗老者。
他身躯早已做好,那白虎身体被撕裂一刻,定是最为安全的时间;那白虎身后地方那片,定是那最安全的地方。
他如预想之中,矫健跃至缥缈星河之下,身躯瞬时化为一片虚无,浸入黑暗中。
星河下若流星滑行之千帆,那千军万马之浩浩之威势,于他这一跃中,只能将那身后一座青山,削成了千片山岩。一片片山岩,似已经不起狂风,在狂风呼啸而来时刻,片片滑落山地上,于震天动地中,惊起万千碎石,茫茫尘烟。
古海在这震耳欲聋声响中,将那星河处缕缕星芒洒向苍茫大地,星芒若从九天处降下之白瀑,于严密之姿,若千万利刃,落向站立萋萋青草中的老者。
那是销恨楼鼠首绝招——星芒斩!
老者将脚弓住,不惊也不惧,一声冷笑后,于鬼哭风声中,挥出那么一刃。
这一刃若半空中横扫出一盏银月,银月闪着似能将一切斩断的光芒。
星芒落下只一瞬时,银月斩空亦一瞬时,老者于青草都未来得及拂动时间,已将那似万千锋刃之星芒,斩为无形无影无踪。
隐匿黑暗处古海还未来得及惊奇,就在瞪眼至一半之时间,头顶遮天蔽日的茫茫黑雾,竟已化成山川般大小的手掌,其中手指若几座巨山撞击,将古海狠狠攥至手心。
“跨入虚神境又如何?连王玄那老头,都不是我对手,你又能如何?”
青布老者声音若枯木在风中惨叫之声,却佝偻着矮小身躯,又发出狂妄之言。
古海眼前一片黑暗,明明晴日天下,却无一丝光线。他听了老者的话,只咬牙道:“王玄前辈是你杀死的!你究竟有何目的?”
“将死之人,只需要赶紧呼吸最后一口空气,问不出答案的话,就不需你来问!”
只要老者再一瞪眼,古海就便如蚊子一般,被攥死于他玄妙神通下。
老者这时只一阵成就感从心中袭来,这应是第十位了。
“去死吧!”
正当他凶狠话语,似一把锋利刀刃,即将随风向古海刺去时,他后方青山上,竟有一逆风之语,将他言语之音压下:“那是本王看上的人,给我放开他!”
青布老者好奇心,若山间狂风,于心间骤起。他转头望去,眼睛透过黑色面纱,看到一男子坐于青山绝颠,此人双眼满是蔑视之色,连天地,都似不屑放置于眼间。
再仔细观望,他一袭玄色绸缎长袍,长袍上一飞腾咆哮之蛟。
男人头昂向苍天,脚踏于青岩,身姿若坐于王座之上,散出万物皆要伏拜他之气质。
他双眼若瞪出蛟龙之势,又朝老者,于双唇轻启中,透出命令之语:“再说一遍,那是本王看上的人,将他放下!”
他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空中若有一条蛟龙从他嘴中呼啸而出,竟连鬼哭风声竟都压不住。
只得任它放肆于于这苍凉荒山处,不断颤颤回荡。
青布老者仍不惊不惧,他只将弯月之刀透出杀意,指向此人:“你又是谁,我允许你在呼吸最后一口空气前,报出你的名字!”
他的狂妄之言,跟此男人相比,竟似春风般温柔了。
男人眼睛似永与天持平,脸上只余等待苍生震慑之色。
“龙赢!”
这两字一出,天上若有隆隆奔雷震吼,又若有无垠闪电,劈闪于山石草木之间。
连与天只若盈尺山峰,不少巨石,都于此刻,吓得都从高峰处坠落,发出颤心轰鸣。
那两字,龙神帝国太子之名!
青布老者却不以为意,只是冷哼一声,道:“哼,若是常人,应已被你这名字吓退。可对我这快要进棺材之人,那就是普通的两个字而已。”
说完,他扬起刀,似有幽冷之气从面纱下传出:“你若不动手反抗一下,龙神帝国可就要国殇了!”
他妄语才毕,手中刀锋又扫出几刃银月之光,冲着龙赢横斩而去。
龙赢仍满是蔑视之色,不屑将那银刃放于眼中,头昂着道:“对付你,本王,别说手,我连手指都不会动!”
他口中轻声一过,身后震天龙吟从他身后响彻天地。
茫茫虚白之气,于这震颤声中,若瑶池处仙气,一丝一缕,于风中瞬时凝成九条慑人蛟龙之状。
九龙一现,云海翻涌,雷声不绝于耳。闪电若渔网,将这天地处耀得忽明忽暗。
老者银月在这盛天气势下,只若几片枯夜,几声雷鸣,便将银月震成缕缕灵气,于雷霆闪动中无影无踪。
老者嘴唇发白,两腿颤颤。他只呆望着那山巅处,呆看那那山巅处,数十条龙须与龙尾舞动于清风中,九条细白龙身交错盘旋之姿。
青布老者差点吓得坐于地上,他只用颤抖声音,呆呆地重复道:“你竟有了龙道之力,你竟已有了龙道之力!”
相传龙神帝国王族,乃是天界龙族后裔。他们少许人中,继承了龙血,拥有着龙道之力。
青布老者咬牙,本以为他只是个仗着自身权势,嚣张跋扈一贵族而已,每想到,他竟有着龙道之力。
青布老者咬牙,若是这般,他纵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这九条蛟龙屠杀。
九龙尽皆瞪出猩红之眼,若袭来万千恶鬼的慑人之感。
它们再一动身姿,天地间便已有浩浩荡荡飓风而来,云散天开,它们身姿一掠过后,倾盆大雨瞬时便落了下来。
此日此地,鬼哭风声,远处猿猴长啸声,再加上这震天龙吟声,青山尽皆碎裂,河流被卷起至天。
此时此日此天此地,天地间,唯有这九龙敢如此放肆!
青布老者在这慑人声中,心都快被震得碎了?他哪里还有杀害古海之心?他只剩下逃跑心思。
他于全身颤颤中,再次展开穿空间之神通,于全身皮肤龟裂中,艰险钻入那似年轮漩涡。
九条蛟龙只将那山野之地,整片整片土地掀起,无数地底之水,在九龙利爪呼啸而过处,澎湃出数丈白墙巨浪。
古海身边黑雾,已消散完毕,他也从鬼门关处,活了回来。
他只感最近几天,遇见太多的强者。
龙赢跃起,九条蛟龙竟主动伏于他脚下,身躯蜿蜒着,任他踩踏,带他飞行
他站于九条蛟龙之上,昂首于苍穹下,挺胸于狂风中,他傲然向古海伸出手掌:“古海,本王寻你多时,我给你一个,做我仆人的资格!”
古海听了,将伏神棍执于手中,拱手道:“多谢龙赢太子救命之恩,至于仆人,恕难从命!”
“怎么?本王可是迟早要一统天下之人,做我的仆人,委屈你了?”
龙赢站于九龙之上,昂着的脸,似有愠色。
古海再次推辞,道:“我已决定随妻子华珂,隐居山野,不再过问世事。”
“妻子,是那位在山那边悬挂着,已死亡女子吗?”
这句意外之话,似一支穿心长箭,贯穿于古海心间。
古海双眼血红,狂奔而去,连山石都被他身体所过之风吹倒。
他去得那山花烂漫之地,只见华珂安详闭上眼睛,五体垂向青草萋萋处。
她这身姿,若一只不再扑翅的蝴蝶,却能飞离出古海不再拥有色彩的世界。
远处猿鸣,若风中有人凄惨哭泣。
古海撕心裂肺一吼,疾驰于苍凉天下,紧紧抱着华珂无力的身躯。
眼泪若冰河奔腾,寒天处飞瀑。
古海将脸贴在她那苍白脸上,可那感觉,却是那般寒凉。
她身体已寒凉,她身体已寒凉。
龙赢踏着九条蛟龙,眼睛中依然是不屑之色,他将一张兔首面具扔下于草地上,只道:“这是本王来时捡到之物,在你将私事解决之后,本王会再来寻你做我的仆人。”
语罢,他便在一阵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中,飞驰向天际不见处。
古海布满血丝之眼,已经将近爆裂,他那已被自己咬出鲜血之嘴,用灵魂发出怒喊:“销恨楼!”
只见这天际之云,尽皆消散。远处之水,尽乍起道道白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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