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导致姜春刚把有惊无险过了科目叁的捧米送到家,就很不凑巧的碰上了停好车正下车的杨奉玉。
他谴责地瞪向捧米,不顾杨捧米的挽留,连车都没下、招呼都没打坚决让司机开车送他回家,并表示接下来一个星期不会再和捧米联系,这是对捧米骗人的惩罚。
杨奉玉吸着几乎不存在的车尾气,挑眉问妹妹:“那是姜叁?”
“嗯。”
捧米语气平淡,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杨奉玉表情变化了些,冷哼一声:“呵,也就你俩能在一起玩了。”
捧米从她话里听出对姜春的轻视,拉着脸和她呛声:“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我朋友。”
杨奉玉随手揪下一朵路旁探入道路上的红色花朵,她低头轻嗅,用手指用力捻了捻,红色的汁水流了一手染红她的指尖。
她嫌恶地盯着被弄脏的手,听到捧米倔强的反驳后,扭头看向一脸气愤的她。
那眼神和看污染手的花汁如出一辙,也可能更甚,捧米觉得她在杨奉玉眼里可能连垃圾都不如。
果然,就听杨奉玉冷声嘲讽道:“看不起,值得吗?你们两个人聚是一坨屎,散是豆腐渣,还值得我看不起?”
“你知道前段时间姜春为什么被关禁闭吗?”杨奉玉搓着手上的污渍,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他出柜了,跟家里说喜欢一个男人要去追求幸福。不是我说……”
“杨奉玉!”捧米打断她的说落,声音发颤:“你可以看不起我们两个,但是,请你尊重我们!”
“尊重,哪里值得尊重?”
杨奉玉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压着声音骂:“两个人谈恋爱,一个公开出柜,一个和别人车震,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是真爱?”
话音未落,她把捻碎的花砸向捧米,在捧米的淡黄色短上衣上留下一个刺眼的污迹。
“杨捧米,你玩过家家呢?”
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性格颇为相似,不会好好说话,不会坦诚的聊天,只会用激烈的语言化作利剑刺伤对方。
杨奉玉低头,嗤笑一声还想继续捅刀子,可看着捧米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话有些重。
她皱眉,伸手去碰捧米的脸:“你怎么了?”
捧米强忍着胃酸倒流的感觉,躲开她的触碰:“不用你管!”
和不解真相的人聊天,永远都藏着收着有口难言。
杨捧米没做过解释的猜想,因为这个家里的人,都不会理解她。
杨父慢悠悠地走过来,及时打断要爆发的二人,把两个人一起骂着:“别吵了!两个人回来就吵吵吵,像什么样子。”
两人都噤了声,默契的不在家长面前提这种事。
捧米率先恢复以往不正经没心没肺的样子,走上前亲昵地挎着杨父的胳膊,咧开嘴冲着他甜甜的笑:“像你呀,爸爸。我可是你亲生的!”
那语气有多骄傲,杨父就有多郁闷。
杨父年轻的时候可是愣头青不会看人脸色,从来不看场合说话,有什么事就直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说不清多少次在公共场合和别人为了一件小事吵架,还是和杨母结婚之后才有所收敛。
刚赶来拉架的杨母听见捧米这样说,忍不住笑出声,在杨父哀怨的目光中招呼着叁人进屋。
“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像谁,”想到捧米的回怼,她及时撇开关系:“别说像我,我可没这么爱吵架。”
一家四口,除了正苦闷补习上课外班的杨奉食,餐桌上的人也算齐全了。
虽说是午饭,杨家的餐食也不算差,四个人八菜二汤,饭桌上也多是杨奉玉和捧米喜欢吃的菜。
用餐过半,杨母才提出自己要和杨父回老家一段时间的决定,并询问捧米要不要一起跟着回去。
西来市要举办一场大型文化活动,杨父杨母作为特别邀请的顾问,已经很久没休息,当然也没空回去看望老人了。
而捧米小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在老家由爷爷奶奶带大,这次回去,杨母私心是想让她一起的。
毕竟要开学了,等开学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只是没想到明显和捧米还在冷战中的杨奉玉替她拒绝了。
杨奉玉用公筷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正在与米饭做斗争的捧米碗里,不出意料的在她脸上看到了拒绝。
迎着捧米可能嫌弃她也可能嫌弃红烧肉的目光,杨奉玉灿然一笑:“她不去,她要和我一起住一段时间。”
杨父杨母同意了,做事让人放心且靠谱的杨奉玉,在父母长辈面前有优先话语权。
她做的任何决定总有她的道理。
父母吃完下了餐桌回房收拾东西去了,所以桌上只剩抱着手臂观察捧米的杨奉玉和用筷子戳着米饭的杨捧米。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
捧米受不了杨奉玉直白的目光,食欲更不振,放下筷子恶狠狠瞪向她:“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惹你。”
杨奉玉起先并不做声,只冷冷的盯着她。
看得捧米浑身不自在后才开口,语气变得异常温和。
“咪咪,你吃药了没?”
“什么药,我没病吃什么药?”捧米提前做出预判:“你可别说精神病,我没病!”
杨奉玉用直勾勾地目光看得捧米心理防线溃破,自暴自弃地想要把她做过的没做过的事都招供时,看见杨奉玉做出嘴形不发声。
她瞳孔收缩,竟然看懂了那叁个字是什么——
“避孕药。”
似乎被这则消息震惊到,捧米重新捏起了筷子却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本来就因为胸闷反胃吃不下去饭,这下更难受了。
她胃部一阵翻涌,捂着嘴巴好险没有吐出来。
“你说什么呢?我当然吃了!”
捧米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声音尖锐刺耳:“你给我夹的红烧肉都是大肥肉,恶心死了!”
杨奉玉默不作声,像看一个小丑拼尽全力表演出逗人的动作。
当客厅里摆放的古朴落地钟发出沉闷的声响时,捧米的心随着晃动的钟摆一下又一下的摇晃。
她心里愈发没谱。
第一次是被杨奉玉亲手喂吃的,那第二次呢?
她能想到,姜春嘴里精明能干的杨奉玉也能想到。
“那晚呢?”杨奉玉扯了扯唇角:“我指的是你和他在车上做的那次?他戴套了吗?没戴你吃药了吗?”
杨奉玉把人看得透彻,捧米年龄小只顾贪欢,有常识但不多。昼明虽然笑面虎一个但偶尔也算正人君子,不至于饥不择食房都不开拉着人在车上找刺激。
多半是捧米勾着他,他半推半就。
捧米顽力抵抗,嗫嚅着开口,声音飘忽不定:“第二次没戴套也没吃药,但是昼明射在了外面,应该……没事吧?”
声音再小杨奉玉也听得清清楚楚,她被捧米气得笑出声。
“咪咪,你真是蠢得可爱。”
捧米听出来杨奉玉的反话,但没力气反驳。
她越想越害怕,努力咽下跳到喉咙的心脏,开始幻想自己的眼睛耳朵身体都出问题了。
“大姐,我要,我要去看医生。”
杨奉玉以为她是心虚,可捧米却说:“我一定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有心脏病了。要不然我怎么看到你在关心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话。我的心脏从今天早上就一直跳,我是不是生病了?”
“还有,我感觉我要面瘫了,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捧米喘着粗气,扶着桌子弯腰,胃里的恶心感要冲破意志力的枷锁。
她想要呕吐,想要蹲下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楼上传来父母要下来的声音,隐约间还有谈话声传来。
杨奉玉立刻上前,搀扶着难受不在状态的捧米离开了杨家。
坐上车打着火,杨奉玉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西来市一家保密性极好的私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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