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颢皱着眉,“......好像是。”
他环视一圈,周围黑黢黢的,厢内显示屏明显断电,按钮灯都灭了,就剩他跟师哥两人的手机还发着光。
宋岑如伸手,摁下呼救铃,能拨通,却半晌没人接。
“不是吧?”知道旧楼破,不至于连个急救都没有,陈泽颢瞅了眼手机,“还没信号......你有么。”
“我看下。”
跟霍北的聊天界面还没退出,宋岑如滑开锁屏,瞟见自己最后发出的那条消息,猛地呆住。
......
一辆大g以某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刹停在路边,车里很静,连呼吸声都没有,霍北仿佛被钉在驾驶座上,对着少爷的回信发懵。
[分手吧。]
紧握手机的指节泛出白色,他盯着这仨字儿,视线浓烈的快把屏幕烧出一个洞。
分手?
分什么手?
分哪门子的手?
霍北这车斜杵在路边,就是刚才方向盘打弯哧溜滑出去的。
他神经血管痉挛,两手扒拉着屏幕,不停退出,点进,再退,再点......不管刷新多少次,横看竖看还是上下颠倒着看,界面上确确实实就写着“分手吧”三个硕大无比、挖人心肝的中文字儿。
......整哪出啊这是?
电梯里,俩人已经站了快半小时。
呼救铃三分钟前刚被接通,那头的人说,估计就是年久失修导致的程序老化。但好在这电梯有紧急制动装置,不会坠下去,而且师傅已经在路上了,就是赶过去还得一节课时间。
综上所述,现在只能等。
不知道算幸运还是倒霉,陈泽颢暗自叹口气,老老实实站在边上没动。
其实比起刚才,他的心绪平复许多。
虽然失恋来得突然,但共处一室的机会来的也很突然。此时此刻,撩动春心的人就站在对面,可陈泽颢心里没什么过分的想法。
毕竟从长相气质和体格上来看,明显是干不过霍北,而且人家就是一对儿,你追都没法追。
人要知足才能常乐嘛。所以,就这么安静的跟他师哥待一会儿也挺好。
然而师哥本人就没那么镇定了,26键打字系统只摁声母丢了韵母是会出大事的……
他眼眸低垂,唇线紧绷,无论切换网络还是重启,手机信号格都躺的无比安详。
他也快安详了。
宋岑如揉了揉眉心,脑袋隐隐作痛。
犹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霍北还叨叨来着,干完自己的活儿有余下时间再弄你那师弟的作业,走道儿别往人太多的地方去。
瞧那眼神,就是酝了好深一缸醋……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对方可能正忙,请稍后再......”无情的机械播报声被掐断,连着十好几通都是同样的回答。
大街起了风,银杏叶在昏黄路灯下狂飞乱舞,霍北解开两粒扣子,降下车窗,寒刃突突突地甩进来,而手机孤零零被扔在一边。
他就这么沉默着,挨了好一会儿的冻,懵热的脑袋被吹得降了温,才开始往回倒带。
宋岑如四天前跟他在京美吃的饭,瞧着心情不错;两天前,在家整理瑞云数据,晚上多喝了一杯咖啡,虽然在书房闭关俩小时没搭理人,但是结束后趴他身上嘚嘚了好久的小闲话。
宋岑如......会跟他说分手么?
有什么理由好分手的?
他俩没拌嘴也没怎么的,甚至昨晚少爷还带闺女儿试了试新买的露营外带包。
唯一值得怀疑的,只有对方手机里那个叫e什么的发了句骚话,且,宋岑如根本没向他提这事儿。
当初姓陈的分配下来,三天两头弹消息,少爷还直接就跟他说了是带教新生。
霍北眉头紧锁,捞回手机,细琢磨着......倏地,电话响了。
是周澈。
“欸,有空没。”电话那头吵吵嚷嚷,背景音里充斥着欢呼和鼓点。
“说事儿。”霍北道。
“今儿周五,出来喝两杯啊,就我跟小卢,”周澈说,“把你媳妇儿叫上。”
霍北:“......”我媳妇儿好像不要我了。
突然就不要了。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额角把窗户关上,冻麻的脸又发起烫来,“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
周澈这人,也算了解霍北的脾性,生意场里大刀阔斧,剑走偏锋。感情上总要慢人半拍,经常是情绪蹿出去了,脑子在后头追。
他跟小卢对视一眼,捂着话筒说:“不会是上回那个吧?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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