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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在国外每天围着工作打转明明已经累到睁不开眼,精神却总像被什么东西吊着,经常熬到凌晨两点都不一定睡着。最后几天那营养针倒是有用,就是外力作用远不如心理安定来的有效。
也是老天爷给面子,那雪从清晨开始下,厚云把光都遮住,想不睡得沉都难。到了中午,又全散了,阳光把落雪的屋檐都照得亮晶晶。可能惦记今天是某人的生日,要出太阳才让人心情愉悦。
其实京城有名的冰场就那么几个地方,早些年更多,还有不收费的,一到雪天那大院和胡同里的小孩儿就开始蠢蠢欲动,期盼着寒假呼朋引伴去玩耍。现在经济时代发展,旅游业在疫情之后又逐渐回春,许多人躺平了也更看开了,就愿意花这个钱,就乐意回归互联网之外的真实生活。有些东西是无外乎别人怎么看的,在有限的生命和不确定的未来里,享受确定的快乐并不可耻。
不过也得益于今年雪下的早,还厚,那湖没几天就被冻上了。去年这会儿京城还在穿羊绒衫,现在得套羽绒服,毛呢大氅,什么耳罩手套帽子都给安排上,否则冰场的风一吹真能冻坏一块皮。
一伙人在收费处见面,李东东和大福都裹得严严实实。糖豆戴了个球球毛线帽,就上回瞿小玲给范正群织手套,顺带给小姑娘也织了顶帽子。她拎着球球跟远处刚下车的两人打招呼,就是开心,提前感受到寒假的快乐。
完全不挨着好像太刻意,都是熟人。霍北就敢光天化日跟宋岑如搂下背搭个肩,反正天儿冷,那冰场里多得是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越不沾着越有猫腻。
但在背地里,手指就不安分地勾勾搭搭,眼神稍微碰一碰都能激起火花。明明他俩还没到那步呢,身体里的某些神经因子已经认定,无可抵抗的只为彼此疯狂跳动。
现场就有租冰鞋冰车的,鞋子就是冰刀鞋,冰车有单人简易版,双人单车和家庭版电动的。就铜皮铁杆上安个软座,底下是金属横杠,溜起来一滑两米远。他们五个人,就先租了五个单人版,每人手里俩铁钎,得靠手动。
他们进了冰场,扑通一声,视线被吸引过去。冰场靠边缘的地方被围了起来,那处冰面薄,干脆凿开一块,几个大爷大娘穿着泳衣直接跳下去冬泳。
老土著见怪不怪,每年一到冬天就有人这样,但很多南方来的游客就没见过,举着手机在一旁边拍边叫好。
“我操,牛逼。”李东东说。
“你也来一个?”大福胳膊一杵。
“来,我先给你踹下去。”李东东作势抬腿,二话不说就相互掐起来了。
糖豆对这两个幼稚的成年人很无语,掏出手机拍照,到时候发群里给他们看看自己有多傻冒。
“宋岑如哥哥!”她回头道,“我等下要跟你一组,不跟他们玩。”
“嗯。”宋岑如笑了笑,步子放慢走在最后。
“好——!”
“牛逼啊大妈!”
“好家伙,这身体素质比我强多了。”
又一声扑通,冰湖炸开水花,周围爆发出阵阵叫好。
宋岑如盯着水波荡漾的大窟窿眼儿,面色有些僵硬,身体也紧绷着。
“怎么了。”霍北靠过去问。
“好!大爷再来一个!”某位群众喊道。
霍北顺着看过去,突然就愣了愣,揽住宋岑如的肩,小声道:“要不咱换个地儿。”
“没事。”宋岑如说。
“别跟我装啊。”霍北皱着眉,“附近能玩儿的多了,不是非得在这儿待着。”
冰场上,四处都是嬉闹欢笑的身影,午后日光把冰面照得又透又亮。宋岑如移开目光,在蓝天晴空下呼出一口白气,“真没事儿,不看就好了。”
就是遗留在身体里的恐惧记忆作祟,毕竟淹水的经历发生的太早,哪怕已经记不清细节,但痛苦的感受却很难抹干净。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宋岑如绝不会答应宋溟如去江边的提议。可惜后悔无用,遗憾之所以存在可能就是让人用来警醒,纪念和释怀。
霍北担心的又问了好几遍,少爷非常坚持,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了,这点东西还是能克服的。况且和以前比起来,宋岑如现在能清楚确定那件事不是自己的错,他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儿,连抢救都在等隔壁病房先看完的小孩儿。
“你跟着我,咱不去那薄的地方,中间冻的瓷实着呢。”霍北悄悄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万一的万一,如果真掉下去,我拉你上来。”
“过生日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宋岑如皱眉道,“就不会掉,你那护身符白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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