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岑如开始大胆的欣赏霍老板的书架。
“您就搁冰箱,坏不了。”霍北把电话换了个边,“我看您是想炫耀炫耀手艺吧?这么会儿下班高峰还没过呢,非得今天啊......得,等着吧。”
电话挂断,宋岑如捧着一本《中国古典园林分析》抬起头,“要出去?”
“姥姥说我没拿她炒的红果,本来想让你带回家的。”霍北说。
“红果?”
“就是炒山楂,能做汤,空口吃也行。”霍北解释道,“老太太前段时间跟大福他婶去了趟果园儿,摘好几斤。”
宋岑如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在期待。
霍北笑了笑,想要东西又憋着不说这劲儿跟小时候一样,想捏捏……
“怎么了。”宋岑如看着他。
想捏就捏。
霍北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没事,等着吧,给你拿回来。”
“你晃我干什么!”宋岑如打掉他的手。
“晃了吗?”霍北一脸无辜,“你这儿有水没擦干,给你擦擦。”
宋岑如摸了摸,“是么……谢谢。”
霍北忍住笑,“红果消食,但你也别吃太多啊,你那胃不好伺候。”
“噢。”
“家里电脑,书什么的想翻就翻,喝水直接倒,冰箱里有吃的,要是困了直接去我屋睡。”霍北带着人在屋里转了一圈。
“来回不是就半小时么。”宋岑如问。
“这会儿堵着呢,”霍北说,“衣服要是洗完了你就放着吧,那烘干机有点儿麻烦,我回来弄。”
“噢,”宋岑如把人送到门口,“再见。”
霍北突然有点恍惚,“......再,最多一小时后见。”
门关上了。
隔着一道障碍,里外都没有立刻响起脚步声,而是同频叹息。
宋岑如其实挺喜欢“再见”两个字,再次相见,还能相见。
只不过他一直很少有机会和谁去说,毕竟说了也不一定能实现,比如和以前的同学,和父母,和他哥。每次分离都意味着回到孤独,看别人或看自己的影子拖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但是如果说了再见,这份长好像就有了期限,总能再见的。
等门外的人离开,宋岑如转身看着陌生却莫名温暖的房子。
这应该是他一次在别人家里玩儿,不是带着吃饭或问候之类的目的,就是毫无计划的待着。虽然他是在等衣服......但其实被泼湿真碍不着什么事儿,但凡他想,打个电话就有人来送衣服。
所以,什么都没做的宋岑如其实只是单纯想待在这儿。
你变了,宋岑如。
你变坏了。
好像很多事从遇到霍北的那刻起就变得不一样了,所有任性的,恐惧的,没礼貌的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展露出来。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宋岑如在沙发上躺了五分钟,酝酿掉体内隐隐发烫的酒精,起身进了书房。
一面墙的架子,书占一半,剩下半边是几件观赏盘、香炉之类的藏品。不像霍北的风格,这要再挂两幅字画都以为是他家书房呢。
主人临走前留了话,随便看。宋岑如手搭上书脊,从左滑到右,在看见一个熟悉的标记后停了下来。
他有个习惯,会在书脊上画一丛竹子。从这本往后起,都是先前留给大杂院的那些,占了整整一层。
抽出一本《诗词鉴赏》,纸页有明显的使用痕迹,却保存的很好。霍北那大专应该考的很不容易吧?毕竟初中之后就辍学了......宋岑如翻了翻,发现霍北居然在他的标注旁边画小人儿。
五官抽象,一个貌似是眼睛的图案旁边还点了个小红点。
这人到底怎么考上的!
他把书放回去,这一抽一塞,啪又掉下来个本子。
“这罐给岑如,这个你自己留着。”陆平系上袋子,转头道,“要不我再给拿点儿排叉儿,他爱吃那个吗。”
“还成,小时候他吃过几回,每次都没敢多吃,那玩意儿太干,吃多了胃难受。”霍北说。
“给拿点儿吧,”陆平进了里屋,“他平时忙的时候要顾不上吃饭就先垫垫肚子。”
回家拿趟东西,结果越塞越多,老太太这热情也就对宋岑如独一份儿。
霍北靠在门边等着,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冷不丁来一句,“这要不知道我以为金不换才是你姥的亲孙子呢。”
“没差,他可救过我姥一命。”霍北笑笑,转头道,“您又干嘛啊。”
范正群眯瞪着眼,“就刚跟你说那案子,有空要不咱再聊聊?”
“改天吧。”霍北说。
少爷还等着呢,说了最多一小时就再见的。
“也行,那改天请你搓一顿?”范正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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